对于朱开山的困扰任浩并不知道,他这个始作俑者正在享受鲜儿为他洗脚,对于鲜儿来说,给老爷们洗脚是天经地义,家里的事情听老爷们的也是天经地义,给爷们暖被窝也是天经地义。
她早就是朱传文的女人了,从朱传文跳海过来寻她的时候就己经是了,这一切都是这么自然,唯独缺少了一个婚礼而己,但这个规矩到底还是要遵守的。
她暖完被窝在传文哥那热切的眼睛中躲闪,然后狠下心去了主屋。
婶娘说的对,规矩就是规矩,她如果现在住进传文哥的房里,家里没人会说什么,但传到外人耳中,就会轻贱了自己,文他娘也是从心底为了她好。
文他娘的手里总有忙不完的活,缝补衣物,做饭,打扫.....
他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更何况当家的去淘金也不知道怎么样,一停下活计来就忍不住的想,干点活总归落个心里轻省。
但自从鲜儿和老大回来,干的活少了,想的也多了。
以前老大是她最省心的,老二是最糟心的,但她还是喜欢老二,因为老二最像年轻时的朱开山,有那一股子英气。
但现在她发现,老二只是形似,老大才是神似,做事情把心思都掩藏起来,不声不响做出什么大事会让你吓一大跳,最后还是他有理有据的为家里好,让你下不了嘴也说不了他的不是。
看到鲜儿进了门,把门关上,文他娘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一个没过门的媳妇,有那么紧着你男人吗?自己做娘的也没法说,谁让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想想自己当年还没嫁给朱开山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嘛,家里有什么好的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不惜被老爹骂,老娘说教都要给他送去。
这可真是女儿就是给别人家养的,老谭家可真好,给我家老大养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想到这里文他娘突然笑了起来。
“婶子,你笑啥呀!”鲜儿不解的问,以前他这样做的时候,婶子总是板着脸,今天怎么突然就笑了。
“没笑啥,就是想到俺小时候的事情”。文他娘遮掩道。
“不笑了,这段时间传武打了不少猎物,传文也都把粮食磨好了,传杰呢,今天也放假回来了,明天咱家一起上阵,也跟去年一样,捏他一大缸子饺子,吃一个正月!”
文他娘握着鲜儿的手说。
“好呀!咱家房子外面都挂满了肉,再不消减消减,怕是村里人都该说闲话了”。鲜儿笑着,指着厂院挂着的一排猎物笑。
文他娘看着鲜儿高兴的样子,收起笑容郑重的对鲜儿说:“鲜儿啊!听说日本和俄国打完仗了,海路通了,过完年让传文给章丘老家捎个信,让你爹妈也过来,你看行不行?”
鲜儿被这话一激,说不出话来,脑袋微微低下。
文他娘则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是传文让我来劝你的,你也别担心,你和传文这一路上吃了这么多苦,又拿了那么多钱回来,里面有你的一份,这一份也够你们老谭家在这边置上三五响的地,盖几间大瓦房,好好过日子!”
鲜儿想拒绝,但文他娘却止住了鲜儿,接着又道:
“你心里想着什么,婶娘还不知道?咱老朱家在朱家村的名声想必你也知道,你不负传文,传文又怎么会让你心里留下个疙瘩?”
文他娘摸了摸鲜儿的头,接着又说:
“我如果处在你娘和你爹的位置上,肯定心里不是滋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他们当时没让你过门,也是我们老朱家礼亏。”
“你也别有心里负担,以后我们两家就在这元宝镇扎下根来....”
鲜儿听到这里,顿时扑到文他娘怀里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鲜儿在闲的时候,也会想到老家的大哥和父母。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自己总归是有娘家的,十几年的亲情怎么说割舍就割舍,自己跑出去父母和大哥又会急成什么样子,老朱家肯定是不会亏待自己,就像自己从来不会觉得传文哥会离开自己一样。
.......
第二天一早,文他娘就给全家分派了活计。
但传武却叫嚷着要去后山杀那只熊瞎子,这只熊瞎子他找了五六天了,在昨天下午他终于把熊瞎子的位置摸清楚了,准备今天就去报仇,那能在家里做包饺子这种女人才做的活计。
就连任浩说的话也被他顶回来了,信誓旦旦的说把熊瞎子打回来给他做一身熊皮大衣,以报答他学枪之恩,并扬言要超过他云云。
任浩正准备教训教训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但却被鲜儿止住了。
拉着传武去了后山,没有一个时辰传武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跟着鲜儿身后回来了。
文他娘问传武怎么了,传武什么也不说,只言说自己小看女人了,接着就去劈柴烧水去了。
到了晚上才偷偷跑到任浩屋里,祈求任浩教他真正的枪法,并发誓以后任浩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看任浩没反应就做势跪下拜师。
任浩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他和鲜儿比试枪法输了嘛,并且输的彻彻底底的,把他的骄傲劲打击的一钱不值。
“哥,你再不答应我就真的要跪下了啊?看咱爹娘知道了怎么收拾你!”传武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脸也不准备要了。
“你跪吧,大不了我和你,还有咱爹娘西个,我们各论各的,过年的时候,你除了给咱爹娘磕完头,转过来再给我磕个头。”
“传杰也只给我抱个拳了事,你猜猜咱爹是要打断你的腿还是要打断我的”?
任浩扫了传武一眼,拿了两个核桃怎么也捏不碎,传武看到这里,屁颠屁颠的帮任浩捏碎,并细心的帮任浩把核桃仁挑出来。
任浩把核桃仁一口吃了,也不说话,传武马上会意,马上接着帮他一边捏核桃,一边像个哈巴狗一样笑着帮他倒茶,忙前忙后....
最后终于得了任浩一句话:“乏了,这段时间看你表现,表现不好我还是不教你真本事的呦”。
“唉,大哥你放心,要做什么您就吩咐小弟,保准让你满意。”传武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传武回到了他那屋,传杰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叫道:“怎么样,怎么样,答应了吗?”
“答应什么呀,说看我以后表现,可把我牙根酸的,刚刚我真想把茶杯扣在他脸上,真能装!”
传武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嘿嘿,让我说你学那什么狙击干什么,被老大拿捏住了吧,以后可有你受的!”
传杰对此不屑一顾,他也学了打枪,觉得也就那样。
“你小子懂个屁,那种在千米之外,杀人于无形的技术,说的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还有那种拔枪术,十米之内,有我无敌,就是七八个人把我围在中间,几秒之内全部死绝。”
甚至还听说有一种甩枪术,子弹甚至能拐着弯把你杀死,不管你躲在哪个地方都是一个死字。”
传武对此一副憧憬,说完全身都兴奋的颤抖起来。
“你是不知道今天在后山鲜儿姐,不,是大嫂展示的的那一幕,我差点都要给他跪下来了!”
传武兴奋的拉着传杰道。
“嘿,你咋这么快就背叛了咱俩的同盟,不是说好了吗,鲜儿姐和大哥结婚前不给咱俩小叔子在准备一份厚礼,你就不叫吗,你倒是先叫上了?”。
传杰努嘴道,几个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以前鲜儿曾经放话他们,进门了要收拾他俩,他俩这是要和鲜儿斗斗气呢。
“嘿,这算个屁,叫了还能咋了你,迟早要叫,我可给你说,咱大嫂可一点不简单,今天哥哥是被他教训的惨了!”
“她让我站在一棵大树前面,我还没明白干什么,他首接就朝我开枪,整整七发子弹全都擦着我身体,在我身后的大树上把我定成了人印子,你是不知道呀,每颗子弹都离我身体不到半寸的样子,他是真敢开枪的呀!”
传武指着主屋,一副差点吓死的模样。
传杰像是听天书一样,愣了愣继续问道:“你可是他亲小叔子,不怕把你伤着了,他就不怕到时候老大休了她?”
“你懂什么,玩枪玩到这种程度,就像咱爹说的己经是“技近入道”了。
就是一只苍蝇,她想打到苍蝇的左翅膀,子弹都不会奔右翅膀去,朝我开枪那都显示不出她的本事来,知道不!”
传武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这都是跟咱大哥学的?”
传杰震惊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还有假,大嫂送你的那几张皮子,你找到枪眼了吗?我跟你说,枪子都是从老虎和熊的眼睛穿过去打在头骨上,这才一点瑕疵都没有,你懂不懂啊?”
传武一副认真的样子解释道。
“老大说是他教大嫂的,但大嫂天赋好,他比大嫂还差了一点点,大嫂却说她也只学了个皮毛,狙击术她嫌地上太脏,学着太累就没有学!”
传武煞有介事的解释道。
“没学才好,这种技术以后可是咱老朱家的家传绝学,就像我在春和盛做学徒,学做生意,里面的门道可多了,如果不是夏掌柜家里都被日本人杀了,没有男丁,怎么会传给我这个外人,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会传的,私下里其实是把我当他女婿来培养的。”
传杰好像想到了什么,偷偷的在传武耳边小声的说道。
“嘿!我现在才知道你小子这么鬼精,怪不得有段时间天天去找他女儿,你是不是早有那心思?咱爹可是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的。”
传武掐着传杰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要教训教训这个三弟。
“疼疼疼,夏掌柜那双眼睛可毒的狠,我哪敢有那种心思,是我天赋好,他女儿也天天粘着我,我是那种人么我?”
传杰看传武来真的,赶快求饶道。
“晾你也没那个胆子,咱嫂子你都把她当成了外人,怎么你小子有这么多花花心思和门户之见?
老三,你可别让我去咱爹和大哥那告你的状,把你的花花心思收起来,小心咱爹用鞭子抽你个满屁股开花。”
传武推了一下传杰,对他说的嗤之以鼻。
“再说不过就是学赚钱嘛,有什么可得意的,老大教的可都是杀人术,要见生死的!不考验考验我的性子就教我,难道不怕我给家里惹来大麻烦?”
传武这个时候己经是一副江湖人的样子,得意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传武此时却没发现,在他的一墙之隔的窗外,躲藏着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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