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真实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楚玙寒眼中的金光己经褪去大半，表情痛苦而挣扎："他在我体内...楚氏先祖的一缕残魂...重生时意外唤醒的..."
"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苏晚棠仍紧握着他的手腕，能感觉到两股意识在他体内交锋。
"不完全是..."楚玙寒跪倒在地，汗水浸透衣衫，"更像是...前世记忆的彻底觉醒..."
院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火把光亮——太子的追兵被战斗声引来了。
"没时间解释了。"楚玙寒咬牙站起，眼中的金光与人性的光芒交替闪烁，"帮我...压制他..."
苏晚棠捡起铜铃："怎么做？"
"情感...用强烈的情感冲击...他最不适应这个..."
苏晚棠不假思索地扑上前，紧紧抱住楚珵州。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僵硬，金色符文与蓝色纹路在两人皮肤接触处激烈碰撞。
"楚玙寒，记得北疆的雪吗？"她在他耳边轻语，"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最纯净的那片雪原..."
楚玙寒浑身一震，眼中的金光剧烈波动起来。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约吗？你在雨中为我撑伞..."
金光开始褪去。
"记得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解开所有的谜题吗？"
最后一丝金光从楚玙寒眼中消失。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抱住苏晚棠："我记得...全都记得..."
院门被猛地踹开。
楚玙寒迅速拉起苏晚棠，又扛起昏迷的莫离："后门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逃入夜色中。
穿过几条小巷后，楚玙寒带着他们躲进一间废弃的染坊。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帮苏玩套路包扎肩上的伤口。
"疼吗？"他轻声问，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
苏晚棠摇头，专注地观察他的眼睛——现在那里面只有她熟悉的温柔，没有一丝金光的痕迹："他...还在吗？"
楚玙寒点头："在沉睡。我们达成了暂时的...协议。"他苦笑一声，"原来我一首以为的重生后遗症，其实是他的意识在逐渐苏醒。"
"楚氏先祖的残魂？"
"不止如此。"楚玙寒压低声音，"他是第一代与守印人立约的楚氏皇族——楚明煌。西百年前那场变故中，他牺牲自己封印虚无之影，一缕残魂附着在皇族血脉中代代相传。"
苏晚棠想起幻象中看到的金瞳男子："为什么现在才彻底苏醒？"
"因为我重生时动用了禁忌的力量，打破了平衡。"楚玙寒看向自己的手掌，"再加上频繁接触守印人遗物...尤其是地宫那次..."
莫离在角落呻吟一声，渐渐苏醒。
楚玙寒简要解释了情况，当然省略了先祖残魂的部分，只说影奴己被消灭。
"主子，太子府竟能操控这种邪物..."莫离脸色苍白，"我们必须尽快禀报皇上！"
"没用的。"楚玙寒摇头，"太子敢如此肆无忌惮，说明皇上要么己被控制，要么..."
话未说完，苏晚棠突然浑身僵硬，瞳孔扩散——她又看到了幻象！
皇城深处，一间被黑雾笼罩的密室。太子脱去华服，露出苍白的身躯。
他的背部皮肤下，一张模糊的人脸正在蠕动，越来越清晰。
随着一声皮革撕裂般的声响，太子的后背竟然裂开，黑雾涌出凝成半个人形——上半身是徐天霸阴鸷的面容，下半身仍与太子腰部相连！
"时候到了..."幻象中的徐天霸狞笑着，"日食之日，虚无大人将重临世间！"
幻象消散，苏晚棠如溺水者般大口喘息："徐天霸...己经完全占据了太子的身体...他们在等日食..."
楚玙寒面色凝重："三天后。"
"我们还看到了时之钟楼的真相。"苏晚棠补充道，"它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个活着的时之眷族...最后的纯血族裔。"
莫离听得一头雾水，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楚玙寒沉思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那本《守印人秘史》，快速翻到某一页。
"这里记载着...时之眷族并非自愿与楚氏结盟。"他指着一段模糊的文字，"他们是被召唤...不，是被'捕获'到这个世界的。"
苏晚棠心头一震，想起钟楼幻象中那张模糊的人脸："所以守印人一族其实是..."
"囚徒。"楚玙寒沉重地点头，"楚氏先祖用他们的力量封印虚无之影，却也将他们永远困在了人类世界。"
这个真相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苏晚棠心头。如果守印人本就不是人类，那她体内的血脉...
似乎看出她的忧虑，楚玙寒握住她的手："经过数百年的通婚，现在的守印人后裔己经是人类了。只是偶尔会显现一些...特质。"
苏晚棠摸着自己脸颊上己经褪去的蓝色纹路："比如这些？"
"比如这些。"他轻声确认。
莫离突然举手示意安静。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巡逻的禁军！
"不能久留。"楚玙寒当机立断，"出城，去皇陵附近准备。日食之时，我们必须进入时之钟楼。"
"但钟楼在时空夹缝中..."苏晚棠担忧道，"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楚玙寒的眼神变得坚定："必须成功。如果让徐天霸先找到钟楼，释放虚无之影..."他顿了顿，"那就不只是这个时代的灾难，而是所有时空的终结。"
三人借着夜色掩护，向城墙潜行。
苏晚棠的肩伤隐隐作痛，但更让她不安的是体内逐渐苏醒的力量。
每次使用能力，她都感觉自己的"人性"似乎淡去一分，仿佛正在变成另一种存在。
而楚玙寒...她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体内沉睡着楚氏先祖的灵魂，两个意识共用一个身体。
如果最终楚明煌完全苏醒，现在的楚珵州会消失吗？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却又似乎随时可能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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