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聂远山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他叉着手，就那么看着傻柱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
傻柱膝盖上蹭了两块灰，脸上那傻乐还没收住呢。
“嘿嘿，师傅！”
“从今儿起，你算是我聂远山的徒弟了。”
聂远山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走到灶台边。
“我这手艺，不外传。”
“想学，先看人品。”
“本事差点儿可以慢慢磨，心要是歪了，给金山我也不教！”
傻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师傅放心！我何雨柱懂规矩！”
心里那个美啊，这老爷子，看着不好惹，说话敞亮！
“行了，别傻站着，拿刀。”
傻柱赶紧把墙上那把看着就锋利的菜刀取下来。
“手！手腕子！放松！”
聂远山眉头一拧，伸手就把他握刀的手给扳了一下。
“让你切菜，不是让你劈柴火！使那么大笨劲儿干嘛？”
他拿起旁边一个白胖的萝卜。
“看清楚了！”
“唰唰唰！”
刀光快得像闪电！
萝卜片子掉下来，薄得透亮，整整齐齐码在案板上。
傻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乖乖！这手艺！”
食堂那帮吹牛的，给这位提鞋都不配！
“练。”
聂远山把刀塞回他手里，就一个字。
傻柱学着刚才的样子，哆哆嗦嗦下刀。
“咔嚓！”
不是厚得像瓦片，就是首接切断了！
要么就是歪七扭八，没一片能看的。
“哎，这傻小子，能行吗？”
“看着笨手笨脚的。”
胡同口路过的俩大妈伸着脖子嘀咕。
聂远山也不吭声，就背着手在旁边盯着。
偶尔才冒一句：“心静！”
“气沉丹田！”
“刀跟着心走，不是手使蛮力！”
从怎么拿刀，到怎么看火。
从哪块肉配哪个料，到盐是早放还是晚放。
聂远山掰开了揉碎了教。
“八角提香，不能多，多了发苦。”
“花椒要出麻味儿，得用热油呛，火大了就糊了，发苦！”
傻柱像块干透了的海绵，咕嘟咕嘟吸着水。
白天在轧钢厂食堂，掂着勺子，魂儿早就飞到小院儿里了。
下了班，或者休息天，一溜烟就扎进那扇破木门。
他觉得怪了，拜了师，脑子里那个若有若无的亮光地儿，好像也清楚多了。
以前看菜谱，跟猜谜似的。
现在师傅一点，那亮光地儿里好像就有个小人儿跟着练，哪儿不对劲儿，清清楚楚。
练起来，得劲儿！
聂远山是真严！
手稍微偏一点，“啪！”筷子就敲手背上了！
火候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啪！”又是一筷子！
“用心！”
“脑子不用，就给我滚蛋！”
傻柱被打得龇牙咧嘴，大气不敢喘。
心里却偷着乐：“这才是真传功夫呢！打得好！”
当然，骂归骂，打归打，教东西是真不藏私。
一道普普通通的炒青菜，聂远山能从怎么选菜，怎么洗，怎么切，怎么下锅，火多大，炒多久，翻几次勺，给你演示个七八遍。
一点儿不带嫌烦的。
“厨子的活儿，看着简单。”
聂远山擦着刀，慢悠悠地说。
“门道深着呢。”
“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别总想着一步登天。”
“火候差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菜味儿，就跑出十里地去了！”
傻柱把这话，一个字一个字刻在心里。
练刀工！
一下午，就听见院子里“笃笃笃”切萝卜土豆的声音。
练颠勺！
胳膊酸得像灌了铅，抬都抬不起来，咬着牙，甩！工友们都发现了，最近食堂的饭菜，确实不一样了！
味道足了，花样多了。
就连最简单的炒青菜，都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鲜灵劲儿！
“这傻柱，转性了？”
“手艺见长啊！”
“看来是真下功夫了！”
食堂里，议论纷纷。
秦淮茹鼻子尖得很，早就闻到味儿不对了。
傻柱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精气神足了，脸上也少了油滑，多了几分沉稳。
“柱子哥……”
她试着套近乎，想问问傻柱最近忙啥呢。
傻柱只淡淡回一句：“瞎忙呗。”
客气是客气，疏远也是真疏远。
秦淮茹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得难受，又气又恼。
“这死傻柱，神气什么！”
许大茂更纳闷，傻柱每天早出晚归，鬼鬼祟祟的。
肯定有猫腻！
“哼，傻柱，你等着！”
他偷偷摸摸跟了几次，想抓傻柱的把柄。
结果每次都被傻柱溜得没影儿。
“这傻柱，越来越邪门了！”
许大茂气得首跺脚。
傻柱自己倒是乐在其中。
每天学新东西，厨艺蹭蹭往上涨。
空间里的菜谱也跟着升级换代。
什么宫廷菜、官府菜，看得他眼花缭乱。
“嘿嘿，以后我也是大厨了！”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要起飞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
冯雪梅最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后背发凉。
“谁？”
“到底是谁在盯着我？”
她隐约意识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可能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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