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麟被那些混杂着狂热和祈求的喧嚣烫得难受。
救世主？
他自己都快成一摊烂泥了，还救世主？
他就是个运气好点的倒霉蛋，刚好有个充电宝“外挂”，又刚好被老K忽悠着，跟城市核心来了次“激情碰撞”，赌赢了一把而己。
想张嘴解释，或者至少让他们别跪着。
喉咙却干得像被砂纸剌过，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稍微动弹，五脏六腑都跟着叫唤。
艾薇手搭上楚麟胳膊，触手滚烫。
她皱了下眉，不容分说地把他按回原地，同时扬声，声音不高，却压住了现场的嘈杂：
“大家的心情我懂！”
“但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
“我们需要时间休整，统计伤亡，加固防御！”
“楚麟…他需要休息！”
她的声音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劲儿，也透着点恳求。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虽然那种崇拜和依赖感没少，但总算不再那么疯狂。
人们在战士们的引导下，开始寻找临时的安置点，或者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搬运伤员，清理还能用的物资。
废墟之上，短暂的狂欢褪去。
沉重又疲惫的气氛重新压了下来。
清理战场的工作还在继续。
到处是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声，偶尔夹杂着能量武器补刀的闷响。
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硝烟和某种金属烧焦的怪味。
“妈的，这些铁疙瘩真够硬的。”一个战士拿能量枪对着半截埋在瓦砾里的硬壳甲虫猛轰，嘴里骂骂咧咧，“刚才那一下没首接把它轰成渣，真可惜。”
“知足吧你，没那一下，咱现在都成渣了。”旁边的人回了句，话里全是后怕。
老K没参与“补刀”。
他蹲在一个相对完整的“幽灵”单位残骸边，手里拿着个奇形怪状的探测器，对着那团不稳定的能量波动扫来扫去，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术语。
他那金属脑壳上的红灯稳定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一惊一乍地闪。
“奇怪……真他妈奇怪……”
老K突然站起来，瘸着腿，快步走到仓库破口边缘，举起探测器对准天上那道还没消失的惨绿色裂缝。
裂缝的边缘确实不像之前那么狂暴了，能量乱流减弱不少。
但……它没有要闭合的意思。
不仅如此，那绿光似乎比刚才更……“活”了？
“怎么了，老K？”艾薇察觉他的异常，警惕地问。
老K没回头，电子眼死死扒着探测器屏幕上的数据流，语气里是想不通的拧巴劲儿，还有……一点越来越浓的不安。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老K猛地转过身，金属脸上那点刚恢复的血色又褪了下去。
“那条裂缝！它的能量波动……没有减弱！反而……反而他娘的更活跃了！”
“什么？”艾薇脸色一变。
楚麟也心里咯噔一下，强撑着坐首了些。
“活跃？什么意思？难道它们还有后援？”艾薇追问。
“不是后援那么简单！”老K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把探测器屏幕怼到艾薇面前，“你看这鬼画符！总能量强度是下来了点，但波动频率……还有能量结构的复杂度……在增加！它……它好像在……自我调整？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里头调整它！”
艾薇凑近屏幕，眉头紧锁。
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图谱，但能感觉到老K语气里的凝重绝非玩笑。
楚麟也挣扎着凑过去看。
他不懂技术，但他对能量的感知因为“无限充电”和刚才与城市核心的连接，变得异常敏锐。
他盯着那道裂缝，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受”。
确实不一样了。
之前，裂缝给他的感觉是混乱、狂暴、充满毁灭性的冰冷能量，像是单纯的破坏通道。
但现在，那混乱中似乎多了一点…秩序？
一种更深沉、更内敛，却也更让人心悸的波动，从裂缝的最深处隐隐传来。
就像狂风暴雨暂时停歇，但地底下有火山正在苏醒。
“不光是调整……”老K猛地抬起头，电子眼因为捕捉到新的信息而剧烈闪烁，“我……我探测到了一些……新的能量信号！就在裂缝最深处！非常微弱，但……绝对存在！”
“新的信号？和那些机械怪物一样？”艾薇立刻问。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老K斩钉截铁，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恐惧，“那些铁疙瘩的能量核心，虽然花样多，但本质上还是咱们能理解的范畴，粗糙，狂暴，像个劣质电池！但这些新信号……”
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最后憋出来一句：
“……更纯粹！强大得多！而且……结构稳定得可怕！像是……像是某种……天然形成的能量体？或者……更高级的玩意儿！”
更高级的玩意儿？
这几个字像一块冰，砸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艾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看向楚麟，两人都从对方那里感受到了同样的情绪：那记拼尽全力的电磁脉冲，或许真的只是清掉了一波“小兵”，甚至可能只是“先头部队”。
真正的威胁，那个能驱动如此庞大机械军团、能撕开空间裂缝的存在，根本毫发无伤，甚至还在裂缝的另一头，调整姿态，准备着下一轮……或者说，真正的进攻？
“你的意思是……”艾薇的声音有些干涩，“那些机械怪物，可能只是……炮灰？或者……工具？”
“很有可能！”老K用力点头，他那条瘸腿因为激动而不停地抖动，“想想看！能搞出这种跨世界传送通道，能驱动这么多杀戮机器，背后的家伙……怎么可能简单？这些新探测到的能量信号，也许……也许就是那些真正躲在幕后的‘东西’发出来的！是更高级的生命？还是……控制这一切的主谋？”
老K的推测像一把重锤，敲碎了所有人心中残存的那点侥幸。
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寒意。
他们拼死拼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勉强打退了第一波攻势，结果发现，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对方甚至还没真正出手。
楚麟感到一阵眩晕，不是因为虚弱，而是这残酷现实带来的冲击。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艾薇想再次搀扶，被他轻轻挡开。
他走到仓库的破口处，望着外面。
战士们还在清理战场，幸存者们在废墟中寻找着还能用的东西，远处的天空依旧是电池城特有的那种灰蒙蒙的色调。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恢复秩序，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
但楚麟的注意力，却牢牢钉在天空那道依旧狰狞的惨绿色裂缝上。
它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悬在电池城的头顶。
刚才那毁天灭地的蓝紫色光芒，似乎只是让它稍微“眨了眨眼”。
现在，它安静地悬在那里，内部却酝酿着更深的未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人在电池城，无限续航超神(http://www.220book.com/book/PBHY/)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