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衙门前,雨水顺着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太子负手而立,锦袍下摆己被雨水打湿,却仍纹丝不动地站在府衙大门前。
“殿下,这知州下人真是嚣张,竟然敢怠慢。”苏烈撑着油纸伞,眉头紧锁,“闯进去?”
太子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再等等。”
府衙内,陈知州陈济同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官服,丝毫不着急去见门外的太子。
“大人,太子殿下己经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师爷小心翼翼提醒道。
陈济同冷笑一声:“急什么?本官刚从堤上回来,总得换身干净衣裳。”他压低声音,“荣王殿下可有新指示?”
师爷凑近耳语:“王爷说,闻荆州洪乱,如遇则死!”
陈济同会意地点点头,这才迈着方步向大门走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陈济同满脸堆笑地迎出来:“下官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太子冷冷扫了他一眼:“陈大人好大的架子。”
陈济同假装没听出话中讥讽,连连作揖:“殿下恕罪!下官刚从堤上回来,浑身泥水,不敢污了殿下眼目,这才耽搁了...”
“带本宫去堤上看看。”太子打断他的辩解。
陈知州面露难色:“这...如今天色己晚,堤上危险...”
“陈大人。”太子声音陡然转冷,“你是要抗旨?”
陈裕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跪下:“下官不敢!只是...没有通文蝶,守堤官兵恐怕不认殿下身份...”
太子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印:“这个,够不够?”
陈裕看到那枚代表太子身份的黄金印信,脸色顿时煞白:“够...够了...”
——
城北那些破烂的民房,哀哭的穷苦百姓,没想到己经这么严重了。一个发高热的老妇人,其一家人都围在己经破败的房屋前。
阮玲珑看着眼前的一切,充满不舍。她走上前,为老妇人施针。
眼前所见,使得林墨眼中充满怨气。林渊看了世子一眼,指挥暗卫和民众搭好架子。
挡风遮雨的架子搭好了,世子妃在里面救治伤员。苏颖在一旁给阮玲珑打下手,小脸上满是汗珠。
“姐姐,这己经是第二十七个了。”苏颖小声说道,“药材快不够了...”
阮玲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去问问林渊,他安排人去采买药材了。”
正说着,林墨掀开布帘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鼓鼓的布袋:“不用找了,药材在这里。”
阮玲珑连忙迎上去,接过布袋时,看到到他苍白的脸色,接着搭上他的脉搏:“你又乱来了!大师兄的药白吃了是不是?”
林墨无奈地笑笑:“就在附近转了转,没走远。”他压低声音,“打听到些消息。官仓的粮食明明充足,却不肯开仓赈灾。陈济同还每年暗中加征‘抗洪税’,中饱私囊。”
阮玲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的身体再出事,我不会再管你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坐下,陪着我,一步都不能离开。”
林墨觉得自己身体还行,但内心很开心,因为他……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不得不扶着桌子坐下。
阮玲珑再次给他把脉后,脸色大变:“你是不是动用内力了?”
“就...用了一点点。”林墨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遇到几个地痞流氓欺负灾民,没忍住...”
阮玲珑气得眼圈发红,从药箱里取出银针:“躺下!今天不给你扎够九九八十一针,我就不姓阮!”
苏颖见状,连忙抱着药材溜了出去,差点撞上刚回来的林渊。
“怎么了这是?”林渊疑惑道。
苏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姐姐在给公子施针呢,现在进去会挨骂的...”
林渊会意地点头,转而问道:“州府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苏颖摇头,“不过公子说官仓有足够粮食,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放粮仓。”
林渊眼中精光一闪:“我这就去查。”
——
夜幕降临,陈知州陪太子视察完河堤后,回到府衙后院。正在密室里与几个心腹商议。
太子之前还打算住州府后院,因为安全。后面又觉得这样会使贪官更加缩手缩脚,不符合他的预期,最后住到客栈了。
“太子要巡堤,就让他巡。”陈济同冷笑道,“明们带他去最危险的东段,那里随时可能决口...”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担忧道:“大人,万一太子真出了事...”
“天灾人祸,关我们什么事?”陈济同阴森森地说,“再说,这也是荣王的意思。”
众人正密谋着,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陈济同警觉地喝道:“谁?”
一只黑猫从窗台跳下,“喵”了一声跑开了。众人松了口气,却不知房顶上,一个黑影正悄然离去......
悦福客栈内,阮玲珑和林墨正吃着晚膳。从城北回来,那里安排了几个大夫轮班照看。
窗户一开,一个暗卫闪了进来:“世子,陈济同要谋害太子!”
林墨猛地坐起身,却被阮玲珑按了回去:“你吃饭,他说清楚!”
暗卫快速汇报了偷听到的密谋。林墨脸色阴沉如水:“把消息通知太子,林渊你明天多带些人去堤上接应。至于官仓我来查。”
阮玲珑看了林墨一眼:“我陪你去查官仓。”
“不行!太危险了!”
阮玲珑己经吃好了:“我身体好,脑子聪明。再说你...”她狡黠一笑,“我又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应该是我带上你查案才对。”
子夜时分,太子正在客栈房内审阅堤防图,苏烈突然推门而入:“殿下,世子暗卫传来消息,明日堤上有诈!”
太子冷笑一声:“果然如此。”他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点,“陈济同想引我去东段,我们就将计就计。”
“殿下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我死吗?”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谁死还不一定呢,荣王叔的手伸得真够长的。”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仿佛在预示着明日将有一场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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