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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留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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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雪柔受封柔妃之后,当日便入了宫。皇上对她宠爱有加,接连数日都宿在她的寝宫,恩宠不断。

可庄雪柔却常常独坐发呆,眼神游离,皇上见此情景,误以为她是思念家中父母,心中怜惜顿生,便特意恩准庄仁杰和李氏进宫探望,以解柔妃的思乡之愁。

“参见柔妃娘娘。”庄仁杰和李氏一入宫,见到庄雪柔,赶忙屈膝行礼。

“爹,娘。”庄雪柔看见双亲,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女儿对不起你们。”

庄仁杰迅速环顾西周,确认西下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神色略带不满地开口说道:“呸呸呸,你这孩子,在说些什么糊涂话,这可是大逆不道!能入宫承蒙圣恩,还被封为柔妃,那是你的造化,更是咱们长乐王府的无上荣耀,你应当感恩才是。”

庄雪柔心中悲戚,眼泪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她心里可太清楚了,依照上一世的轨迹,皇上不到一年便会驾崩。届时,自己膝下无子,孤苦伶仃,新皇登基之后,必然会将她打发到清冷孤寂的皇陵度过余生。

可这些,她又怎能轻易言说?满腔的悲愤与无奈,只能化作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庄仁杰却全然不知女儿的心思,依旧兴致勃勃地说道:“柔儿,我的好女儿,你此前这一番入宫的谋划,怎么也不跟爹爹商量商量。早知道你有如此造化,就该让你求皇上把爹爹调到兵部去,哪怕是刑部也行啊。如今虽说升了一级,可依然被困在户部,你是不知道,那户部里有几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处处掣肘,实在是让爹爹做事放不开手脚啊。”

庄雪柔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惊,她依稀记得前世,爹和舅舅暗中勾结在一起买卖官位,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想到这儿,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语重心长地说道:“爹,我早就跟您说过,不要再追随二皇子,更不能与舅舅一道做那买卖官位的勾当。”

李氏在一旁听了,顿时不乐意了,撇了撇嘴反驳道:“柔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舅舅什么时候干过这些事儿?你可别血口喷人。”

庄雪柔被母亲这么一问,脑海中一时混乱,竟有些犹豫,她确实记不清这些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顿了一瞬,才斟酌着言辞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爹爹和舅舅,还有山儿,娘,您千万要看紧他,让他踏踏实实地读书。千万别再去赌钱了,那可是会毁了他一辈子的。”

庄仁杰听了女儿的劝告,倒是点头应了下来,可李氏却满脸不悦,冷哼一声道:“你这才进宫几天,就对我们诸多挑剔,难道在你心里,山儿就这么不成器、不堪造就?”

庄雪柔面露无奈之色,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娘,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李氏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依旧沉着脸,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如今是皇上宠妃,怎么也不说帮衬着些山儿,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啊。他有了事做,自然就不会胡作非为了。”

冬梅在一旁看着气氛不对,生怕闹出什么乱子,连忙上前打圆场:“二老爷,二夫人,快关宫门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时辰。”

庄雪柔见此情景,也只好轻声说道:“爹,娘,那你们先回去吧。山儿的事,等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向皇上提及的。”

李氏满心不悦,气呼呼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转身离开了。

庄雪柔望着那高耸威严的宫墙,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世为什么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模样。

当初,自己悄悄跟着去文昌寺,满心期许着能就此改变命运,开启顺遂的一生,可如今看来,似乎比上一世还要糟糕。

与此同时,庄晴宜这边诸事顺遂,生意做得可谓是风生水起。望江楼每日顾客盈门,高朋满座,生意红火。

不仅如此,莫掌柜精心推出的那本《柔弱师尊万人迷》更是广受追捧,在市井坊间掀起了一阵阅读热潮,销量一路飙升,短短时日,便一连加印了两百本,一时之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畅销书。

庄晴宜此刻正坐在墨香阁的里屋,悠然自得地翻阅着这几日的账本,看着那一行行记录着盈利增长的数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格外舒畅。

就在这时,李茂神色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向她禀报:“郡主,李府来人了,还带来了几幅字画,另外,他们指名要带走大皇子所画的《仕女图》。”

庄晴宜听闻此言,微微皱眉,李府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突然要找大皇子了?

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叮嘱李茂:“切勿打草惊蛇,他们要什么便给什么,只是务必留下字据。”

李茂抱着《仕女图》出去,刚说完字据,一道尖锐且充满戾气的声音便开始了,“什么字据?要什么字据?我是谁,你认不得了?”

眼前这位身形肥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是李氏的二哥李二宝。他双手叉腰,站在墨香阁中央,扯开嗓子破口大骂:“李茂,别以为你如今真成了这墨香阁的掌柜,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想当初,你跪在李府门口,饿得奄奄一息,是我大哥大发慈悲,赏了你一口饭吃。这才多久没见啊,你就不认识主人了?”

李茂见此情景,赶忙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李二老爷,您这话说得可就重了,真不是我想为难您,实在是王府里定下的铁规矩,我也没办法。您想想,这估摸着是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连累了柔妃娘娘,柔妃娘娘可是您的亲侄女,您就当行行好,别为难我这做下人的了。”

李二宝听了这话,冷哼一声,脸上的横肉抖动了几下,不屑地说道:“你也知道柔妃是我亲侄女啊,难道我会不知道这店里的规矩?”

李茂见他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李二老爷,您看,这字据呢,也就是走个过场,您签了它,往后不管出啥事儿,您都清清白白的,也没人能在这事儿上挑您的刺儿。再者说,您今儿个把画拿走,回头我就跟二夫人说,是您体恤店里难处,帮着周转,二夫人一高兴,保不准还得念着您的好,往后在柔妃娘娘那儿,给您多美言几句呢,您说是不?”

李二宝听了这话,脸上的怒容稍缓:“哼,你小子少在这儿给我耍心眼儿,我今儿个来拿画,那可是有正事儿要办,耽误不得。不然,我非得扒你一层皮。”

李茂拿出一张字据,指着后面空白的地方,陪着笑,“那是那是,正事耽误不得,还请您签到这里。”

李二宝龙飞凤舞签下名字,骂骂咧咧抱着那画离开了。

李茂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将字据递到庄晴宜手中。庄晴宜接过,目光落在字据上,心中暗自思量,如今己然偏离了原书情节,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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