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我就醒了。窗帘缝隙透进的光线还很微弱，但我己经睡不着了。莹姐昨晚那句"为了你好"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
手机屏幕亮起，李敏发来消息：「强哥，我己经在大堂了，你慢慢来。」
我回复了个"马上到"，冲进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脸。
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活像只被追了一夜的兔子。我特意选了件浅蓝色衬衫——莹姐说过这颜色显得我精神。
电梯下到大堂，李敏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配牛仔短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看起来清爽干练。
"早啊强哥！"她抬头冲我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有点认床。"我扯了个谎，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电梯方向，
酒店后门出去是一条林荫小道，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敏走在我旁边，兴致勃勃地讲着她昨晚听到的同事八卦。
"强哥？"李敏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没有啊。"我慌忙锁上手机屏幕，"就是在想下午的总结会..."
"骗人。"她眯起眼睛，"你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是不是..."她突然压低声音，"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女朋友？我单身好吗。"
"得了吧，咱们总裁办公室谁不知道培训部的林莹..."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睛瞪大看向我身后。
我顺着她的视线转身，血液瞬间凝固——莹姐就站在三米外，穿着米色亚麻连衣裙，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她看起来疲惫但依然美丽，右手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
"早啊，这么巧。"莹姐微笑着走近，目光在我和李敏之间扫了个来回。
"莹、莹姐早。"我的舌头像打了结，"你也来吃早茶？"
"嗯，听说这早餐不错。"她的视线落在李敏拽着我袖子的手上，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但眼神冷了几分。
李敏迅速松开手，"林经理早！我们正好排到位置了，要不...一起？"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莹姐轻轻歪头，"不会打扰你们吗？"
"当然不会！"李敏热情地说，"对吧强哥？"
我僵硬地点头，感觉后背己经湿透了。服务生恰好这时叫到我们的号，领我们到一张靠窗的西人桌。
莹姐优雅地落座，拿起菜单研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侧脸，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我注意到她今天化了比平时浓的妆，
"林经理一个人来吃早餐？"李敏一边倒茶一边问。
莹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是啊，我先生昨晚临时出差了。"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李敏，"小李这么年轻漂亮，应该很多人追吧？"
李敏刚要回答，莹姐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培训部这么早就来电话..."
接起来说了几句，她转向李敏："小李，能麻烦你去酒店帮我取份文件吗？就在前台，说是给林经理的。"
李敏愣了一下："现在吗？"
"比较急。"莹姐笑得温柔，"辛苦你了。"
等李敏走远，莹姐立刻放下手机，眼神锐利地盯着我："李敏挺关心你啊，连你'魂不守舍'都注意到了。"
我手里的叉子差点掉地上："莹姐，你...你都听到了？"
"刚好路过。"她低头搅动咖啡，"你们经常一起吃早餐？"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我急得声音都高了八度，引得邻桌客人侧目。
莹姐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腕："小声点。"
她的指尖微凉，却让我皮肤发烫，"衬衫很衬你。"
我呆住了，这是她今早第一次正眼看我。
服务生送来点心，莹姐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夹了个虾饺放我碗里："快吃吧，黑眼圈这么重。"
"莹姐..."我鼓起勇气，"昨晚你说'为我好'是什么意思？"
她动作一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字面意思。"
她看向我身后，突然笑了，"小李回来了。"
李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林经理，前台说没有您的文件。"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莹姐从容地擦擦嘴，"正好我要回房处理工作，你们慢慢吃。"她起身时轻轻按了下我的肩，
"小强，下午总结会别迟到。"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喉咙发紧。
李敏凑过来："强哥，林经理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怎么会。"
我魂不守舍地告别了李敏，手机突然震动。莹姐的消息简洁明了：「2008，现在。」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我的掌心不断渗出汗水。我加快脚步，在2008门前站定，指节悬在空中犹豫了两秒。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进来。"她声音沙哑，转身时亚麻裙摆扫过我的裤管，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套房窗帘紧闭。
莹姐抓起冰桶里的香槟，琥珀色液体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进衣领。
我夺过酒瓶时，她踉跄着撞进我怀里。
衬衫瞬间被她的泪水浸透，滚烫得像要灼穿皮肤。
她攥着我衣襟的手指关节发白
"莹姐..."我僵硬地轻拍她后背，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酒气钻入鼻腔，
"别叫我莹姐！"她猛地抬头，潮湿的睫毛几乎扫到我下巴，"私下叫我名字会死吗？林小莹！记住了吗？"
我怔在原地。
她突然伸手抚上我脸颊，指尖带着香槟的凉意："你从来不会说谎对不对？那天在茶水间..."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李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林经理？人事部急件需要您签字！"
莹姐的手骤然收紧，在我脖子上留下几道红痕。
她凑近我耳边轻声说："告诉她你在我卫生间修水管。"
温热的吐息让我耳根发烫。
我机械地走向门口，莹姐却突然拽住我手腕，把唇印在我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留下半个模糊的口红印。
"林经理在换衣服。"
我开门挡住李敏探究的视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有什么事我转交吧。"
李敏的目光越过我肩膀，落在床头半空的香槟瓶上："强哥你..."她突然瞪大眼睛，视线盯在我脖子某处。
莹姐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来，带着水汽的慵懒："小强，帮我把衣柜里的浴袍拿来。"
李敏把文件塞给我时，指甲在纸上刮出刺啦一声。
等脚步声消失在电梯方向，浴室门无声滑开。
莹姐赤脚站在水磨石地上，裙摆滴着水，像只被雨淋透的鸟。
"她喜欢你。"莹姐扯掉发圈，潮湿的长发散落在肩头，"你看不出来？"
我攥着文件的手指发僵："我们只是同事..."
"就像我们一样？"
她突然笑了，伸手解开我第一颗纽扣，
"昨天我说为你好的意思是..."第二颗纽扣弹开，露出她留下的唇印，
莹姐的指尖停在我第三颗纽扣上，一滴水珠顺着她手腕滑进我衣领。
"现在，"她抬头首视我的眼睛，"你还要继续修水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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