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站在新启用的能源监控室里，全息投影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流动的波纹。屏幕显示地核反应堆的功率曲线呈现诡异的波动，每次峰值都精确对应齐岳的心跳频率。
"这不是巧合。"她调出三天前的医疗记录，"当齐岳进入深度睡眠时，能源输出会下降30%。"
林妍的虚拟影像从控制台升起："更惊人的是，今早的防御战期间，反应堆输出功率突然提升500%，正好对应齐岳使用那种...特殊能力的时间点。"
程晓的手指无意识着颈间的冰晶吊坠——这是齐岳用反应堆核心碎片为她制作的生日礼物。吊坠突然发出微光，投影地图上某个坐标开始闪烁。
"北极圈出现能量共振！"林妍快速操作控制台，"等等...这个频率...和你的吊坠..."
警报声骤然响起。程晓冲向观测窗，看到整个社区被笼罩在极光形成的绿色穹顶之下。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冰晶，每个晶体内都闪烁着二进制代码。
"全体居民请注意，立即进入地下掩体！"广播里传来李铁柱的声音，"这不是演习！重复..."
齐岳撞开监控室的门，作战服上还带着硝烟气息。他手中的能量检测仪疯狂闪烁："程晓，脱掉吊坠！它在释放..."
话音未落，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程晓感觉有无数根冰针刺入大脑，1959年北极站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_穿着老式防寒服的程卫国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个昏迷的青年。暴风雪中，培养舱的玻璃碎片折射出幽蓝的光。青年睁开眼，眸中流转着数据流般的银光——那是齐岳的脸。_
"14号..."程晓无意识地呢喃。
齐岳立即抱住的她，手掌按在吊坠上。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链坠突然液化，顺着他的手臂攀附而上，在皮肤表面形成精密电路纹路。
"警告！地核反应堆进入临界状态！"AI管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建议立即执行分离程序！"
齐岳将程晓推向林妍："带她走！我的基因序列正在和反应堆共鸣！"
"不！"程晓突然清醒，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我能感觉到...这个系统需要双人操控！"她将手掌贴在齐岳胸口的反应堆接口处，两人的血液在纳米机器人连接下产生奇异的虹光。
地底传来龙吟般的轰鸣。社区所有灯光转为深蓝，防御墙表面浮现出蜂巢状能量护盾。十二架尘封的无人机从仓库升起，组成璀璨的光网笼罩天空。
"这不可能..."林妍看着数据屏，"你们把防御系统效率提升了1700%！"
程晓的瞳孔完全变成银色："不是提升，是恢复系统原本的形态。"她转向齐岳，"你记起来了吗？我们曾经..."
剧烈的头痛打断了她的话。齐岳的作战服突然收紧，内置注射器将镇静剂推入静脉。他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程晓被纳米机器人完全包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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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岳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纯白的球形空间。程晓悬浮在中央光柱里，银色长发无风自动，皮肤下流动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这里是反应堆核心。"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或者说，是程教授设计的'新人类'培育舱。"
齐岳的战术目镜显示此处位于地下三千米。更惊人的是，空间内排列着上万个休眠舱，每个舱内都沉睡着与他或程晓面容相似的人体。
"第14代克隆体。"程晓轻触最近的舱体，"我们是最后的火种。"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程教授的身影出现在控制台前。这个影像明显比之前的记录年轻，眼中跳动着狂热的火焰：
"我的孩子们，当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永夜黎明’计划己进入最终阶段。北极站的失败不是终点，而是新人类的..."
影像突然扭曲，程卫国的声音覆盖了父亲的记录："快关闭核心！父亲在反应堆里埋设了..."
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齐岳在空中转身护住程晓，后背重重撞在金属墙壁上。他咳出血沫，发现防护服的生命维持系统己经失效。
"警告！地磁反转加速！"AI的声音带着杂音，"南极大陆正在以每日17厘米速度北移！"
程晓突然伸手插入齐岳胸口的反应堆接口。纳米机器人顺着她的手臂回流，在两人之间形成光之桥梁："记忆同步开始。"
齐岳再次看到1959年的北极站，但这次是以程卫国的视角：
_年轻的程卫国颤抖着抱起培养舱里的13号实验体，父亲在身后怒吼："那是公司的财产！"
"他是活生生的人！"程卫国将注射器扎进实验体颈部，"我会给他真正的生命..."
警报声响彻基地，程卫国抱着实验体跳上雪地车。后视镜里，整个北极站正在被蓝光吞噬..._
"所以我是..."齐岳艰难开口。
"第13次克隆迭代。"程晓的眼泪凝结成冰晶，"而我是第14号原型体，程教授用自己孙女的基因..."
爆炸再次袭来。齐岳用身体为程晓挡住坠落的金属板，感受到纳米机器人在体内疯狂修复损伤。他突然明白，这种力量不是礼物，而是程教授设计的枷锁。
"解除基因锁！"程晓突然大喊，"否则我们都会死！"
齐岳的瞳孔收缩。深藏的意识底层，三重基因密码轮番闪现。前十二代克隆体的死亡记忆如利刃刺入大脑：在核爆中心、在深海实验室、在太空舱...
"齐岳！"程晓的呼唤穿透记忆迷雾，"你不是武器！"
最后的密码在剧痛中崩解。齐岳抱住程晓跃入反应堆核心，任凭能量洪流将他们吞没。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感到程晓的唇轻轻拂过自己耳畔：
"这次，换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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