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鱼塘的意外发现
那黑影窜出水面的瞬间，鱼塘边的探照灯突然爆裂，碎片像冰雹般砸在众人身上。赵铁柱的瞳孔骤然收缩——月光下，那东西的皮肤泛着青灰色黏液，指间长着蛙蹼般的肉膜，尖利的牙齿咬住混混的脖子，鲜血喷溅在周长生煞白的脸上。
"水猴子！快跑！"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炸了锅。
赵铁柱抄起铁锹冲上去，铲刃砍在怪物背上发出金属碰撞声。那东西扭头嘶吼，他看清了那张脸：扭曲的五官像被揉皱的陶泥，眼窝里嵌着两颗浑浊的玉珠。
"是陶俑！"郑教授突然大喊，"快用火！"
周长生连滚带爬地逃向路虎车，引擎轰鸣声撕破夜空。怪物松开奄奄一息的混混，转身扑向赵铁柱。千钧一发之际，孙大海的弟弟孙大勇举着燃烧的酒瓶从坡上冲来，火焰照亮他隆起的胸肌。
"铁柱！接着！"
酒瓶在空中划出火弧，赵铁柱凌空接住，反手砸在怪物头顶。火焰轰然爆开，那东西发出陶瓷炸裂般的脆响，碎成满地青灰色残片。一颗玉眼珠滚到赵铁柱脚边，瞳孔里刻着辽代契丹文——正是父亲笔记本上的诅咒符号。
清晨的鱼塘飘着焦糊味。苏小雨戴着白手套，用毛刷清理昨夜发现的石碑。阳光照在碑文上，契丹文字像蜈蚣般蠕动：
"擅动圣器者，血脉断绝，魂坠寒泉。"
郑教授的手抖得拿不稳放大镜："这是东丹国末代皇帝的诅咒。当年为保官窑秘密，他们在匠人体内种下玉蛊……"
赵铁柱猛地扯开衣领，胸口不知何时浮现青灰色纹路，形如盘绕的玉龙。小凤医生倒吸冷气——那是妊娠纹的形状，却泛着诡异的荧光。
"玉蛊遇水则活，"郑教授声音发颤，"你父亲是不是也……"
记忆碎片突然闪现：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浑身长满青斑死在采石场，手里攥着块刻满符文的玉片。当时村里人说，那是挖断了龙脉的报应。
村委会办公室烟雾缭绕。周长生翘着二郎腿，把玩着从鱼塘偷来的玉眼珠："县里王副局长说了，考古队必须撤。"
"这是国家级保护现场！"郑教授拍案而起。
"保护？"周长生吐了个烟圈，"昨天死了人，谁知道下面还有什么鬼东西？"他斜眼瞥向赵铁柱，"再说，铁柱的媳妇快生了吧？"
赵铁柱的指甲掐进掌心。昨天晚上才接到了林医生的书信，说她产检时发现，胎儿脐带缠着缕青灰色物质，像极了鱼塘里的陶土。
外面突然传来挖掘机轰鸣。十几个混混开着铲车逼近鱼塘，车头绑着"整顿安全隐患"的横幅。周长生晃着批文冷笑："县安监局令，即刻回填！"
赵铁柱摸黑潜入采石场旧址。父亲的地图上，那个神秘洞口就在废弃矿洞深处。手电光扫过岩壁，他突然僵住——二十年前的血手印还在，旁边多了一串新鲜脚印。
洞穴尽头，整面岩壁被凿成窑口形状，中央嵌着块玉碑，碑文与鱼塘诅咒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碑前跪着具白骨，工作服口袋里露出半张19854年的《文物运输清单》。
"爸……"赵铁柱踉跄跪倒。白骨指骨间夹着张字条，褪色的钢笔字力透纸背：
"铁柱，玉蛊传男不传女，切莫让春桃靠近——"
字迹戛然而止。岩洞突然震颤，玉碑裂开缝隙，涌出汩汩黑水。赵铁柱的胸口纹路骤然发烫，耳边响起无数陶器碎裂的脆响。
黎明时分，鱼塘边架起焚尸炉。周长生指挥混混把考古队的标本箱往火里扔："这些晦气东西早该烧了！"
赵铁柱抡起铁镐劈开炉门，火星西溅中，他看见燃烧的陶片渗出黑色黏液，遇空气竟凝成细小的玉虫。郑教授突然惨叫——一只玉虫钻进了他的耳朵。
"快浸到水里！"小凤医生拖着孕肚冲过来。赵铁柱抱起老教授跳进鱼塘，水面顿时沸腾，无数玉虫尸体浮起。周长生趁机抢走装有陶罐的保险箱，路虎车碾过苏小雨的测绘仪绝尘而去。
深夜，赵铁柱翻开父亲日记最新破译的段落：
"玉蛊实为守陵奴，活人殉葬化陶俑。每逢血月，需以嫡系血脉献祭……"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熟睡的小凤医生肚子上，胎儿踢动的轮廓泛着淡淡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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