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若站在落地镜前，反复调整着藏青色套装的领口。
今天是祁氏集团季度董事会的日子，也是祁景琛正式提议她担任联合总裁的日子。
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完美符合金融高管的形象——如果忽略眼下那抹淡淡的青黑。
"别紧张。"祁景琛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数据你都烂熟于心了。"
"我不是紧张数据。"阮芷若转身面对他，"是你父亲昨天那通电话。"
祁景琛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昨晚祁老爷子亲自来电，语气平静地表示"期待"今天的提案，这种反常的温和比首接的威胁更令人不安。
"他玩不出什么新花样。"祁景琛系好袖扣，恢复了那个无懈可击的商业帝王形象，"走吧，战士。"
车子驶向祁氏大厦的路上，阮芷若不断刷新财经新闻。
过去一周，林薇的反扑比预期更猛烈——《金融周刊》连续刊登她母亲的"精神病历"，某电视台甚至做了专题报道，将当年的火灾渲染成"精神病母亲纵火未遂反自焚"的耸人故事。
"别看那些垃圾。"祁景琛抽走她的手机，"今天过后，这些声音都会消失。"
阮芷若勉强笑了笑。
她没告诉祁景琛的是，昨晚弟弟打来电话，说学校里有人朝他扔打火机，喊他"小纵火犯"。
祁氏大厦一层大厅异常安静，安保人员比平时多了一倍。
电梯首达顶层会议室，门开瞬间，二十余位董事会成员的目光齐刷刷射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各位久等。"祁景琛泰然自若地牵着阮芷若入席，"按照议程，今天第一个提案是关于亚洲区联合总裁的任命。"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亮起，展示阮芷若的履历和近期贡献。
数据无可挑剔——她主导的新能源项目为祁氏带来17%的股价增长，化解林氏危机节省了近三亿损失。
"基于阮女士的卓越表现，我提议..."
"稍等，Karl。"祁老爷子突然打断，推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在投票前，各位应该看看这个。"
阮芷若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她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站在祁父身边，两人姿态亲密。
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拍摄时间是在祁景琛出生前三个月。
"认识这位女士吗，阮小姐？"祁老爷子声音温和得像在聊天气，"你母亲，苏雯，曾是我在德国分公司的翻译。"
会议室一片死寂。
阮芷若的指尖冰凉，这张照片她从未见过。
母亲从未提起过与祁家的关联。
"有趣的是，"祁老爷子继续道，"苏小姐离职当天，公司保险柜丢失了一份重要合同。三个月后，她出现在中国，而你..."他看向阮芷若，"恰好在九个月后出生。"
董事们开始窃窃私语。
阮芷若感到一阵眩晕——他在暗示什么？
她是祁父的女儿？
那她和祁景琛...
"父亲。"祁景琛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的把戏很无聊。DNA检测三天前就做完了。"他甩出一份文件，"阮芷若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祁老爷子面不改色："我从未说过有。只是提醒各位，这位候选人的母亲有盗窃前科，本人又刻意隐瞒与祁家的渊源...动机很值得怀疑。"
阮芷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母亲不是小偷！"
"坐下。"祁景琛按住她的手，声音很低但不容抗拒，"他在激怒你。"
"投票吧。"祁老爷子微笑，"赞成阮小姐任命的请举手。"
会议室里，只有五只手迟疑地举起——远低于通过提案所需的半数。
祁景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很好。"祁老爷子起身，"既然这样..."
"我反对！"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助理。
"周老？"祁景琛明显吃了一惊，"您怎么..."
周启明，祁氏创始人之一，隐居瑞士多年，连年度股东大会都很少出席。
老人虽己年过七旬，眼神却锐利如鹰。
"Karl，我看了最近的新闻。"周老首接走到阮芷若面前，仔细打量她，"像，真像。尤其是这双眼睛。"
阮芷若困惑地看向祁景琛，后者同样一脸茫然。
"周叔，"祁老爷子语气突然紧张起来，"这事我们私下谈..."
"谈什么？谈你们怎么合伙逼死苏雯？"周老冷笑，转向董事们，"诸位，这位阮小姐的母亲不是什么小偷，而是当年新能源项目的核心研究员！"
他从公文袋取出一叠文件："这是当年项目组全员名单和专利文件，苏雯的名字清清楚楚。至于那份'失窃'的合同..."他讽刺地看了祁老爷子一眼，"是被祁兄私自拿走，准备卖给竞争对手的。"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阮芷若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子。
母亲是科研人员？
那场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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