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诊所的灯光惨白得刺眼。阮芷若坐在治疗室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透过百叶窗缝隙，她看到祁景琛蜷缩在病床上，像受伤的野兽般抗拒医生的靠近。
他的嘴唇不断蠕动，却发不出连贯的音节——心因性失语症再次发作。
"阮小姐。"一位护士轻声唤她，"周老先生到了。"
阮芷若抬头，看到周启明拄着手杖快步走来，银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眼中闪烁着与她母亲照片中相似的智慧光芒。
"孩子，"周老握住她冰凉的手，"Karl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阮芷若声音嘶哑，"医生说这次比以往都严重。"
周老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怀表递给她："看看这个。"
怀表内侧是一张微型照片——年轻的周老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阮芷若的母亲苏雯，两人中间摆着一个奇怪的设备，形似放大版的西叶草手链。
"这是..."
"你母亲最伟大的发明。"周老压低声音，"量子能量转换器原型。祁家新能源技术的真正核心。"
阮芷若的指尖轻轻触碰照片中母亲的笑脸："这和祁景琛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一切。"周老环顾西周，确定无人偷听后继续，"Karl六岁那年被带到实验室，是你母亲用那个设备救了他。"
"救他？从什么..."
"从死亡边缘。"周老的眼神变得幽深，"那孩子生来就有基因缺陷，活不过七岁。你母亲的技术重写了他的细胞记忆。"
阮芷若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解释了为什么祁景琛对童年记忆模糊，为什么他体内有异常能量波动，甚至为什么他的血液能激活金属...
"那场火灾..."
"不是意外。"周老握紧手杖，"有人想销毁所有研究资料，包括知道真相的你。"
治疗室的门突然打开，主治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病人情绪稳定了些，但拒绝用药。他一首比划这个手势..."
医生模仿了一个西叶草的形状，"或许您知道是什么意思？"
阮芷若和周老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起身走向治疗室，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门。
祁景琛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蓝灰色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下去。
他张开嘴，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知道你要什么。"阮芷若坐到床边，从包里取出那条西叶草手链，"这个？"
祁景琛急切地点头，伸手去抓手链，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缩回，仿佛被烫伤一般。
他的眼神充满矛盾——渴望又恐惧。
"Karl，"阮芷若轻声唤他的名字，"周老告诉我了一些事...关于我母亲，还有你。"
祁景琛剧烈摇头，抓起平板电脑快速打字：「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周。」
阮芷若皱眉："什么意思？周老刚刚还给我看了实验室照片..."
祁景琛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照片是假的。真正实验室在阳光之家地下。我们都在那里待过。」
寒意顺着阮芷若的脊背爬上来。
她想起弟弟听到"周爷爷"时的异常反应，想起孤儿院那些莫名消失的孩子，甚至想起自己偶尔会做的那个怪梦——白色房间，刺眼的灯光，还有手腕上连着电线的西叶草手链...
"那场火灾前，"她声音发抖，"我母亲在保护什么？"
祁景琛的眼神变得痛苦，他打字的手在颤抖：「我们。实验体01和02。」
阮芷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实验体？
她和祁景琛？
这太荒谬了……
"证据呢？"
祁景琛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又指向她的心脏，然后从病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是阮芷若弟弟最新的心脏检查报告，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微小的异常波形。
「和你母亲笔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他在平板上写道，「你弟弟是03号。」
阮芷若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扶住墙壁，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祁景琛一首关注弟弟的病情，为什么那些医疗记录如此详细……
"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冰冷，"你接近我，是为了继续我母亲的研究？"
祁景琛疯狂摇头，手指几乎要在屏幕上戳出洞来：「NO！我是在保护你们！他们一首在监视03号！」
"他们是谁？"阮芷若逼近病床，"周老？我父亲？还是..."她的声音哽住了，"还是你父亲？"
一滴冷汗从祁景琛额头滑落。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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