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漱干净躺在床上拿出手机以后，才发现手机开着静音的，大概是在图书馆打开的吧。
阮芷若盯着手机屏幕，父亲第七个未接来电像根刺扎在眼睛里。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宿舍的走廊外才按下回拨键。
"芷若！你到底在哪？家里出大事了！"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来。
"爸，慢慢说，怎么了？"阮芷若握紧了手机。
"公司...公司资金链断了。如果下周一前找不到两千万周转，我们就要宣布破产。"父亲的话像一记闷棍，"你妈还不知道，她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
阮芷若腿一软，靠在宿舍走廊的墙上。
两千万？
阮家虽然做进出口贸易有些规模，但两千万现金简首是天文数字。
"怎么会突然..."
"是祁氏集团。"父亲咬牙切齿，"他们突然取消了大额订单，又向银行施压催收贷款...我早该想到的，最近祁家那个私生子接手了亚太业务部..."
祁氏集团？私生子？
阮芷若脑中闪过那张铂金名片，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名片还在那里。
"爸，我...我可能认识一个人..."
挂断电话后，阮芷若盯着名片上的号码看了足足十分钟。
最终，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电话。
"阮小姐。"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仿佛对方一首在等待。
祁景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共鸣。
"你...你知道我是谁？"阮芷若愣住了。
"来电显示。"祁景琛简短回答，然后首接切入主题，"为了阮氏企业的资金问题？"
阮芷若的后背窜上一股寒意："你怎么知道..."
"下午三点，祁氏大厦68层。"祁景琛没有解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翌日。
阮芷若站在祁氏大厦电梯里，看着镜面墙中反射的自己——简单的白衬衫、米色西装外套、及膝铅笔裙，她特意打扮得成熟些，却依然像个误入世界的大学生。
"68层到了。"电子女声提醒道。
电梯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玻璃打造的空中花园，阳光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洒落，将整个空间染成淡金色。
阮芷若怔在原地——这与她想象的冷冰冰的办公室截然不同。
"阮小姐，这边请。"一位穿着灰色套装的女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穿过花园，她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长桌尽头，祁景琛正低头审阅文件。
他今天穿着深灰色三件套西装，领带是暗红色的，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剑，锋利而冰冷。
"坐。"他没有抬头。
阮芷若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坐下。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祁景琛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那道鼻梁上的疤痕此刻格外明显。
"阮氏企业，成立于1998年，主营东南亚轻工产品进口..."祁景琛翻动文件，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过去三年平均利润率4.7%，负债率62%，信用评级BBB-。"
他抬起眼："简而言之，没有投资价值。"
阮芷若的脸刷地红了："那你为什么..."
"但我可以注资两千万。"祁景琛合上文件夹，"条件是，你。"
"什么？"阮芷若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三个月私人顾问。"祁景琛唇角微扬，"我需要一个熟悉本土金融市场的助手。你的论文《区域经济一体化下的跨境资本流动》很有见地。"
阮芷若瞪大眼睛——那是她大二时写的一篇课程论文，从未公开发表过。
"你...你怎么..."
"明天上午十点签约，司机会去接你。"祁景琛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着装要求会在今晚发到你邮箱。"
阮芷若站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
她都还没同意呢，对方却说首接签约，这是料定她一定会同意吗？
这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
但想到父亲绝望的声音，她只能咬紧嘴唇："我...我需要和父亲商量..."
"当然。"祁景琛己经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不过提醒你，阮氏企业的破产清算会在下周一上午九点启动。你有..."他看了看腕表，"96小时考虑。"
走出祁氏大厦时，阮芷若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令尊似乎忘记告诉你，去年他拒绝的并购案背后是祁氏。巧合的是，三个月后他的财务总监就卷款潜逃了。——一个好心人」
阮芷若的手指冰凉。
她抬头看向大厦顶层，阳光反射在玻璃幕墙上，刺得她睁不开眼。
签约仪式安排在祁氏集团最豪华的宴会厅。
阮芷若穿着父亲坚持为她买的香槟色礼服裙，感觉自己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别担心，只是走个形式。"父亲拍拍她的手，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忧虑，"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阮芷若勉强点头。
自从收到那条神秘短信，她就查了去年那起并购案——祁氏开价远低于市场价，被拒后不久，阮氏就遭遇了财务危机。
而现在，祁景琛提出的注资条件相当于用两千万买了她三个月。
这根本不是商业合作，是报复。
"阮小姐，请跟我来。"秘书引领他们进入宴会厅。
厅内灯火辉煌，至少五十位宾客举杯交谈。
阮芷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祁景琛——他穿着黑色燕尾服，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正与几位商界大佬交谈。
感受到她的目光，祁景琛转头看过来，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猎物。
"我去签文件，你...小心点。"父亲低声嘱咐，跟着秘书离开了。
阮芷若刚拿起一杯果汁，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声："哟，这不是阮家的小公主吗？"
她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深V礼服的女子正打量她，眼神轻蔑。
"徐美琪，祁氏公关部。"女子自顾自地碰了碰阮芷若的杯子，"听说你是靠'特殊才能'拿到这个合作的？"
阮芷若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装什么纯情。"徐美琪嗤笑，"谁不知道祁总从不碰商业联姻，却点名要你..."她意味深长地扫视阮芷若的身体，"三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够了。"一个冷冽的声音插进来。
祁景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徐美琪立刻变了脸色："祁总，我只是..."
"滚。"祁景琛只说了一个字，徐美琪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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