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的清晨，阳光透过西合院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西合院这边，易中海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傻柱那间紧闭的房门，眉头紧锁却带着几分算计。
“柱子，起了没？”
易中海敲了敲傻柱的房门，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
“今儿个可是你相亲的大日子！”
他嘴上这么喊着，心里却暗想：要不是聋老太太逼得紧，我才不会真给傻柱介绍对象。
在他盘算里，傻柱和秦淮茹凑成一对，将来给他养老才是最稳妥的。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傻柱含糊不清的回应：“一大爷，这才几点啊...”
“都七点半了！人家周姑娘十点就到，你不得拾掇拾掇？”
易中海故意大声说着，眼角却瞥向贾家方向。
他知道秦淮茹这个点该出来打水了。
果然，话音刚落，秦淮茹就拎着水桶从贾家出现。
门“吱呀”一声开了，傻柱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一大爷，您说那姑娘叫啥来着？”
“周淑芳！纺织厂的女工，二十三岁，模样周正，性子也好。”
易中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故意在秦淮茹能看见的角度晃了晃。
继续说道：“这是王媒婆给的，你看看。”
他心里门清，这照片越是晃得显眼，秦淮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傻柱接过照片，随意瞟了一眼就塞回易中海手里：“行吧行吧，我这就起来。”
易中海看着傻柱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
前天晚上聋老太太把他叫去耳提面命，非要他给傻柱张罗对象，他表面应承，心里却打着另一副算盘。
老太太说得对，傻柱都三十了，可要是真成了家，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任他摆布？更别说和秦淮茹一起伺候他了。
易中海佯装关切地压低声音。眼角却瞄着正在打水的秦淮茹。
“柱子，这次你可上点心。人家周姑娘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
他故意把“正经”二字咬得极重，知道秦淮茹最听不得这话。
傻柱胡乱点点头，转身回屋洗漱去了。
易中海装作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时正好与秦淮茹西目相对。他看到秦淮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心里顿时有了底。
九点半，傻柱终于穿戴整齐出来了。
他穿了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易中海上下打量一番，假意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却巴不得他出洋相。
“这才像样嘛！待会人家来了，你可得热情点。”易中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突然瞥见许大茂从垂花门探出头来，顿时计上心头。
他故意提高嗓门：“柱子啊，这次机会难得，成了家就有人照顾你了，省得老麻烦邻居。”
傻柱挠挠头：“一大爷，我这不是第一次相亲嘛，有点紧张。”
正说着，秦淮茹拎着个菜篮子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笑眼里却带着急：“哟，柱子今天打扮得这么精神，是要去哪儿啊？”
易中海抢在傻柱前头，声音洪亮：“淮茹啊，今天柱子相亲，王媒婆给介绍的纺织厂女工，一会儿就到。”
他边说边观察秦淮茹的反应，看到她手指绞紧了篮把，心里暗喜。
秦淮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那敢情好！柱子是该成家了。”
她转向傻柱，声音突然柔了三分道：“柱子，恭喜啊。”
傻柱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局促道：“秦姐，我这就是应付差事，一大爷和老太太非逼着我...”
“胡说八道！”
易中海佯怒打断，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在老太太那儿交了差，又让秦淮茹着急。这一着急，往后使唤傻柱就更方便了。
十点整，王媒婆准时带着周淑芳出现在西合院门口。周淑芳个子不高不矮，穿着件浅绿色的确良衬衫，模样确实周正。
易中海冷眼瞧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这事黄得更自然些。
“这位就是何雨柱同志。”
王媒婆笑眯眯地介绍。
易中海注意到许大茂己经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故意提高嗓门道：“柱子，人家周同志可是纺织厂的先进工作者，你可得好好表现！”
这话明着是说给傻柱听，实则是给许大茂递话把子。
傻柱拘谨地伸出手：“周同志好。”
就在这时，许大茂一个箭步窜上前来，油头粉面的脸上堆满假笑：“哟，这不是纺织厂的周淑芳同志吗？”
他故作惊讶地转向傻柱说道：“傻柱，你这次相亲怎么不早说？我和周同志可是老相识了！”
周淑芳疑惑地皱眉：“这位同志是...”
“我是轧钢厂宣传科放映员的许大茂啊！”
许大茂热络地凑近，眼角却瞟着秦淮茹正从贾家探出的身影。
接着说道：“周同志可能不记得了，去年厂联欢会上我们还一起表演过节目呢！”
易中海假装没看见许大茂使坏，反而顺势道：“既然认识就更好了，大茂你也帮着说说话。”
他巴不得许大茂搅黄这事。
许大茂得了默许，立刻拉着周淑芳往旁边走两步，压低声音却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周同志，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何雨柱啊，跟我们院里的秦淮茹...啧啧...”
他欲言又止地摇头，眼睛瞟向正往这边走的秦淮茹。
果然，秦淮茹拎着个空酱油瓶适时出现，脸上堆着温婉的笑，声音却拔高了几分
“柱子，我家酱油用完了，能借你点吗？”
她今天特意换了件水红色的衬衫，衬得肤白如雪，与周淑芳朴素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
傻柱刚要答应，许大茂就阴阳怪气地插话：“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秦姐随时都能进柱子屋，连门都不用敲。”
他转向脸色发白的周淑芳，“周同志，你是不知道，这院里谁不晓得他俩的关系...”
秦淮茹装作才看见周淑芳的样子，惊讶地捂住嘴：“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里却闪着精明的光，询问道：“柱子，这位是...”
“这是周淑芳同志，今天来相亲的。”
傻柱尴尬地介绍。
周淑芳这时候脸色更难看了。
秦淮茹也不管场合对不对，立刻亲热地挽住傻柱的胳膊说道：“柱子就是热心肠，我们家有什么困难他都帮忙。”
许大茂趁机火上浇油：“秦姐，你这话说的，柱子对你家那可不是一般的热心啊！连棒梗的学费都是他出的吧？”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棒梗夸张的哭喊声：“妈！我脚崴了！疼死我了！”
棒梗带着妹妹们这时候在后院玩。
秦淮茹立刻松开傻柱，却暗中掐了他一把，眼里瞬间噙满泪水：“柱子，棒梗他...”
傻柱条件反射般就要往棒梗那里跑去。
被易中海一把拉住责怪道：“柱子！周同志还在这儿呢！”
王媒婆脸色己经铁青，周淑芳冷笑一声：“何同志先去忙吧，我看出来了，这院里有人更需要你。”
说完转身就走，许大茂赶紧追上去添油加醋：“周同志别生气，我送你出去，路上给你细说这里头的门道...”
秦淮茹看着周淑芳离去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随即又换上焦急的表情说道：“柱子，你快去看看棒梗吧！”
傻柱左右为难地站在原地，易中海重重叹了口气，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场相亲，果然如他所愿地黄了。
王媒婆把傻柱臭骂一顿，顺便也骂了易中海后，追着周淑芳走了。
中院，傻柱帮着秦淮茹处理棒梗玩耍时扭伤了脚，易中海慢悠悠地踱过去，故意大声叹气：“柱子，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
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闻声赶来时，易中海更是做足了戏码：“老太太，您看这柱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捶胸顿足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以为他是个操碎心的长辈。
聋老太太多精明的人，知道指望易中海给傻柱介绍媳妇不可能了，回头望了望许大茂的家，又看了看正在忙活的傻柱子，吩咐道。
“翠莲，扶我回屋！”
“好！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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