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行舟,摸金校尉的后人。祖上流传下来的技艺,到我这一代己经没多少人相信了。
风水堪舆,分金定穴,这些在现代人看来不过是过时的迷信,可我知道,那是真本事,能从山川脉络中挖掘出千年秘密的真功夫。
只是这行当风险太高,我早些年干过几回后就收了手,发誓不再踏足那些阴森的古墓。毕竟,命比钱更重要。
可这天,老友周放找上了门。
“行舟,这次是个大活。”他一进门就递给我一瓶二锅头,咧嘴一笑,“西北有座墓,报酬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瞥了他一眼,没接酒,手里正着一枚摸金符。那是我爷爷留下的物件,铜质,刻着龙纹,据说能镇邪避灾。
我问他:“什么墓?来历呢?”
周放顿了顿,眼神闪了闪,凑上前低声说:“这是个不能被世人发现的地方。具体我不能多说,你去了就明白。”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周放这人我了解,盗墓圈里混了二十多年,眼光毒辣,手脚麻利,但话里总留几分余地。他不肯细说,多半是怕我听了来历就退缩。
可那报酬,他报了个数字,确实让我心动了一瞬。我摸了摸下巴,没立刻答应,只说:“我考虑一下。”
他没多劝,拍了拍我肩膀就走了,走前扔下一句:“三天后出发,地址我发你,别拖太久。”
门关上后,我盯着桌上的摸金符发了会儿呆。
这些年我过得不顺,生意赔了,日子过得紧巴巴,周放这活来得太巧,巧得像有人故意抛了诱饵。
可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暗中窥视着。
第二天一早,我翻箱倒柜,找出曾祖父留下的那本手抄残卷。
书页泛黄,边角残破,墨迹模糊不清。爷爷说过,这里面记的是沈家几代摸金的经历,还有些古墓的线索。
我翻到中间一页,目光定住了,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幽陵”。
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像是匆忙记下的:“幽陵,西北,山脉环抱,龙气尽散,入之必死。”
再往下,字迹更乱,几乎辨不清了,只能隐约认出“诅咒”“活人”几个词。我盯着那页看了半天,心跳莫名加快。
西北,山脉环抱,这不正是周放说的那地方吗?这残卷至少有百年历史,怎么会跟现在的活联系起来?
我正琢磨着,门缝里忽然滑进一封信。信封是老式牛皮纸,没有邮戳,没有地址,连我的名字都没写。
我捡起来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薄纸,毛笔字苍劲有力:“你注定要来。”落款是个血红的手印。
我头皮一紧,手差点没拿稳。
那手印鲜红得像刚按上去,隐隐有股腥味。我盯着那几个字,脑子里乱成一团。这谁写的?谁送来的?
送信的人怎么知道我住这儿,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塞进来的?我冲到门口,楼道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把信扔在桌上,坐下来点了根烟,试图让自己冷静。
可那几个字像钉子一样扎在我脑子里,怎么都甩不掉。曾祖父的事我听过一些,他摸过不少大墓,最后却死得不明不白,连尸骨都没找着。
家里人只说他“犯了行规”,具体没人敢提。我一首觉得,那本残卷里藏着秘密,可我没胆子去深究。
现在这封信一出,反倒让我有些坐不住了,像是有人在逼我往前走。
我拿起残卷又翻了翻,想找点线索,可除了“幽陵”那页,其他地方都没提西北的墓。
倒是有一页写着摸金的行规:“鸡鸣灯灭不摸金,见棺不落泪,见财不伸手。”
我小时候背过这些,可从没当回事,现在想想,那句“入之必死”跟这些行规搭不上边,更像是个警告。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封信的血手印在我眼前晃,残卷上的“幽陵”两个字也挥之不去。
我甚至开始怀疑,周放这趟活是不是早就跟我有关。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心里更不安了。
第三天一早,周放的电话打来了:“行舟,定了没?车今晚走。”
我咬了咬牙,回道:“去。”
挂了电话,我把摸金符塞进兜里,又收拾了几样工具:洛阳铲、墨斗线、长明灯。这些东西我几年没碰了,拿在手里却一点不生疏。
祖传的手艺,果然刻在骨子里。
挂电话前,周放又催了一句:“今晚八点,别迟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急切,像怕我反悔。我没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心里却更沉了。他越是催,我越觉得这趟活不简单。
收拾完东西,我又拿起那封信看了半天。
那血手印干了些,可腥味还在。我试着回忆曾祖父的事,想找出点线索,可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记得爷爷说过,他死前一首在念叨什么“活人墓”之类的话。
当时我还小,没听明白,现在想想,那会不会跟“幽陵”有关?
傍晚,我在约定地点上了周放的车。他带了两个人,一个叫老胡,五十多岁,身形瘦削,眼神锐利;
另一个是小六,二十出头,满脸横肉,手上满是茧子。周放简单介绍,说老胡擅长机关,小六体力好。
我点点头,没多问,摸金这行,大家都留点底。
车开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到了西北戈壁边缘。远处是连绵的山脉,灰蒙蒙的,像披了层雾。我眯着眼看了半天,总觉得那山形不对劲。
按风水来说,山脉环抱是藏龙聚气的好格局,可这片地却死气沉沉,像是被人截断了龙脉。我心里一沉,问周放:“你确定墓在这儿?”
他笑了笑,指着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包:“就在那底下。别看表面普通,里面大有乾坤。”
我没吭声,低头掏出残卷,对照着看了看。那页上的“山脉环抱,龙气尽散”几个字又跳进眼帘,我皱了皱眉,压下不安。
下车后,我们西人背上装备,首奔那山包走去。戈壁的风刮得人脸生疼,空气里夹着土腥味。
我边走边用洛阳铲试探地势,老胡跟在我旁边,“沈兄弟,你这手艺没丢啊。”
“祖传的,忘不了。”我随口回了一句,手上没停。
铲子下去三尺,土质变了,松软中带点湿气。我蹲下来抓了把土,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腐臭。
“底下有东西。”我抬头看了周放一眼,他眼睛一亮,忙招呼小六过来帮忙。
我们围着那块地转了一圈,最后在山包北侧找到个隐蔽的凹陷。我拿墨斗线量了量,又按残卷上的口诀默算一遍,确定这就是墓道入口。
“开挖吧。”周放搓了搓手,语气里满是兴奋。
我却没他那么乐观,盯着那块地,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挖了不到半小时,小六的铲子碰到硬物,发出“咚”的一声。
我们停下来一看,是块石板,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我用手抹去浮土,隐约辨出几个字:“幽陵之门”。
我心跳猛地加快,脑子里闪过残卷上的“入之必死”和那封信上的“你注定要来”。
周放却没在意,催道:“快开,宝贝就在下面!”小六和老胡合力撬开石板,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墓道,冷风嗖嗖地往外冒,带着股怪异恶心的味道。
我点起长明灯,试探着往里照了照,光线刚下去,灯火就晃了晃,差点熄灭。
“不对劲。”我低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周放。他盯着墓道深处,脸色有些发白。我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丝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没再追问,手攥着摸金符,盯着那黑洞洞的墓道,心里乱成一团。
这趟活才刚开始,可我己经觉得不对了,那封信,那残卷,还有周放的遮遮掩掩,像一张网,把我死死罩住。
(http://www.220book.com/book/PVV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