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青铜门半开着,门内剑气乱飞,在地上划出道道深沟。
罗林断剑敲地,火星子蹦老高:
“问心剑阵,只认青云血脉。”
楚楚手掌按上门,凤凰胎记一亮,乱飞的剑气突然变乖,绕着她手腕缠成剑穗。
“当年选佩剑,这些剑气追着我跑了三里地。”她拽着罗林进门,剑气在前头带路,“现在倒成了向导。”
剑冢深处,第三棵古松扎根石台。
罗林挥剑削开树根,半块青铜剑鞘露出来,鞘上凤凰纹和清霜剑一模一样。
楚楚刚摸到剑鞘,万道剑气突然升空,在云里拼出小字:
“三百年前雪夜,清虚子抱走的是圣女亲生孩子。”
罗林的玉佩“嗡”地发烫,和剑鞘共振:
“这么说,真正的混沌圣体是……”
他看向远处啃剑穗的婴儿,襁褓金鳞闪闪发亮。
雪儿突然指着雾里喊:
“祖师像在滴血!”
白玉像基座的石缝里渗出血珠,在地上聚成星图,正是锁妖塔底的命星盘。
“万骨阵成了!”罗林一把扣住楚楚手腕,“魔门用修士骸骨祭阵,每死一人,阵眼就强三分。”
婴儿猛地僵住,额间金印映出画面:
后山峡谷里,血手修罗把北斗长老的尸体扔进阵眼,魂灯吸着血雾,渐渐凝成魔门始祖的虚影。
“他们要复活始祖!”楚楚握紧剑鞘,鞘上凤凰纹刺得掌心发疼,“当年圣女用亲生孩子换圣体,就为了防这手。”
话音未落,剑冢顶“轰”地裂开,魂灯黑光灌进来,在祖师像前聚出血手修罗的虚影:
“万骨阵成,圣体归位!”
他抬手,阵眼的命星盘飞转,罗林和楚楚突然被一股力拽向峡谷。
“抓紧!”罗林断剑刺进地面,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楚楚手腕,“雪儿,带孩子去剑冢密室!那里有初代祖师的剑胎!”
雪儿抱着婴儿钻进树洞,玉笛甩出音波:
“撑住!小娃娃的金鳞把剑胎照得透亮呢!”
楚楚感觉体内像有根线被扯,低头看见胎记在变淡:“他们在抽双生之力!”她把圣女剑鞘抛给罗林,“用鞘里的圣女血,浇灭阵眼魂灯!”
罗林接住剑鞘,青铜鞘“咔嗒”裂开,露出里面的断剑——剑身上的凤凰纹缺了尾羽,却和他的龙纹断剑严丝合缝。
“原来,圣女剑和我的断剑本是一把。”他将双剑相碰,龙凤纹亮起,断剑裂痕愈合,“楚楚,冰晶宫的话还记得不?这次你带我冲阵。”
楚楚笑了,指尖燃起凤凰真火,烧向缠在腰间的魂灯锁链:
“你说的,双生共命,谁也别想单独行动。”
双剑劈开血雾时,剑冢密室传来婴儿啼哭,混着雪儿的喊声:
“剑胎活了!小娃娃让剑鞘认主了!”
阵眼处,血手修罗的虚影开始崩裂:“你们以为……”
话没说完,罗林的双剑己斩向命星盘,盘上红点“啵”地裂开,一半融进婴儿掌心,另一半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后山峡谷的黑雾退去,满地都是修士尸体。
楚楚跪在北斗长老身边,发现他手里攥着半块玉简,刻着:
“圣女临终留话——双生归位时,混沌核心即钥匙。”
罗林扶起她,看向重新亮起的青云宗结界:
“钥匙在咱们手里,真正的圣体……”他看着被雪儿抱出的婴儿,小家伙正挥舞着发光的金鳞,“是这个会揪人头发的小崽子。”
婴儿突然“咯咯”笑出声,襁褓金鳞化作光带,缠上双剑。
剑冢万道剑气同时指向天空,在云里拼出“共命”二字——这是剑冢千年第一次为守护者亮灯。
“回宗吧。”楚楚擦去罗林唇角的血,发现他颈间红痕和自己的胎记连成了阴阳鱼,“祖师殿的命星图修好了,魔门不会善罢甘休。”
罗林低头,看见两人手背上的印记随着婴儿的笑声轻颤:
“怕啥?”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子,“遗迹里拉住你手的那天,就知道咱们要一起重写这盘棋。”
山风掠过剑冢,把圣女剑鞘上的雪吹向青云宗。
议事殿顶,双生圣体的光芒和婴儿的金鳞遥相呼应,像在续写千年前的誓言——
这一回,没有宿命,只有两个并肩的身影,用掌心的温度,把“共命”刻进了仙魔两界的命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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