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站在休眠舱前，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额前过长的刘海。
这三个月来，他连剃头的心思都没有，黑发己经垂到了锁骨，凌乱地扎在脑后。
极光在窗外浮动，幽绿色的光芒透过玻璃，在陆凛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睫毛在光线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随时会醒来。
沈昭咽了咽口水。
他应该高兴的。
他做到了不可能的事，跟阎王爷抢死人。他站在这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你醒了就别装睡。"沈昭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没有回应。
监测仪上的心跳依然平稳，但陆凛的眼睛始终闭着。
沈昭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陆凛的衣领："陆凛！"
他的拳头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最终，他松开了手，颓然地坐在床边。
"……骗子。"沈昭低声说，"你说过传说需要验证……现在我验证了，你他妈倒是看一眼啊。"
窗外，极光突然变得强烈，整个房间被染成色。
就在这时——
陆凛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沈昭猛地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双他日思夜想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陆凛的瞳孔在极光下呈现出淡金色，像是融化的琥珀。他的目光缓慢聚焦，最终落在沈昭脸上。
"……头发……长了。"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气音。
还会说话，不用教了。
沈昭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作者“不过百”推荐阅读《在亿万周期里与你重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只能死死攥着床单，指节发白。
陆凛微微皱眉，似乎想抬手，却因为虚弱而作罢。
他的目光扫过沈昭凌乱的头发、通红的眼眶，最后停在他颤抖的手上。
"……哭什么。"
"谁哭了！"沈昭猛地别过脸，胡乱抹了把眼睛，"你他妈死了三个月，一睁眼就说这个？"
陆凛的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又因为疼痛而抿紧。他缓慢地呼吸着，像是在适应重新开始工作的肺。
"……花……"
"没了。"沈昭硬邦邦地说，"为了那破玩意儿，老子差点被地核裂缝压死了。"
陆凛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似乎想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沈昭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回床上。
"别乱动！你的内脏都是新长的，脆弱得很！"
陆凛任由他抓着，目光却落在沈昭伤痕累累的手臂上，那些被地核能量灼烧的痕迹还没完全愈合。
"……疼吗。"
不疼，你信吗？
沈昭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比不上你给自己打的那针疼吧？'启明'药剂？燃烧生命？你他妈挺能啊陆博士。"
陆凛安静地听着他的责骂，目光平静。等沈昭骂完了，他才轻轻回握了一下沈昭的手。
"……谢谢。"
极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沈昭在刺目的光芒中低下头，额头抵着陆凛的手背。
"……下次再敢死，"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就把你扔进地核里。"
陆凛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勾住沈昭的小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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