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在床上翻来覆去，电子钟显示凌晨1:23，而他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己经超过两小时。陆凛平稳的呼吸声从旁边传来。
沈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明明身体疲惫不堪，大脑却异常清醒。
大脑到叛逆期了?
"操。"沈昭无声地咒骂，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吵醒陆凛。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随手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赶紧走出卧室。
基地的走廊在深夜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发出幽蓝的光。沈昭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他熟练地找到通往天台的楼梯。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微凉。
沈昭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新鲜的空气，他走到栏杆边，俯视着基地——大部分区域己经熄灯，只有几处关键设施还亮着灯光。
沈昭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第一口烟雾吸入肺中，尼古丁迅速发挥作用，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今天的月光很亮，几乎不需要额外的照明。
沈昭趴在栏杆上，看着烟雾在眼前缭绕，然后被夜风吹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明明今天过得还不错——孩子们很可爱，训练很顺利，甚至喝到了陆凛特意准备的绿豆汤。
"妈的..."他又骂了一声，把烟头按灭在栏杆上。
也许正是因为一切都太好了，好得让他不习惯，好得让他害怕。
在方舟派的日子教会他一件事：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随时可能被夺走。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昭浑身一僵。他没有回头，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要是后面的人把他推下去，那就把那个人打骨折。
"睡不着？"陆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比夜风还要轻柔。
沈昭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些："嗯。"他简短地回应，没有转身。
陆凛走到他身边，同样靠在栏杆上。
沈昭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陆凛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头发微微蓬乱，眼镜也没戴。
"抽烟对身体不好。"陆凛说，语气平静，没有责备的意思。
沈昭哼了一声："反正死不了。"但他还是把烟盒塞回了口袋。
两人沉默地并肩站着，夜风从他们之间穿过。沈昭能闻到陆凛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某种独属于陆凛的气息。
"你在想什么？"陆凛突然问。
沈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没什么。"
"说谎。"陆凛转过头，月光在他的眼睛里投下银色的光斑，"你从晚餐后就心不在焉。"
沈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是...那群小鬼头，还有..."他顿了顿，"你干嘛给我带绿豆汤？"
陆凛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微微睁大了眼睛："因为你想喝。"
"就这样？"
"还需要其他理由吗？"陆凛反问，声音里带着真诚的困惑。
沈昭突然感到一阵无名火起："你总是这样！明明做了那么多事，却装得若无其事！那些小鬼头崇拜你，基地里人人都尊敬你，就连总部那些老狐狸都对你言听计从...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陆凛静静地听完沈昭的爆发，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你在生气。"
"废话！"沈昭几乎要吼出来，但顾及到深夜的安静，硬生生压低了声音，"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一出口，沈昭自己都愣住了。他没想说得这么首白。
陆凛没有立即回答。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落在沈昭肩头的一片树叶。
"因为我爱你。"
沈昭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你..."沈昭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他妈让人抓狂？"
陆凛嘴角微微上扬："知道。"
下一秒，沈昭感到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他无法挣脱。陆凛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后他的唇就被堵住了。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陆凛的吻通常都是克制而精准的，像他这个人一样有条不紊。但此刻，他的吻带着侵略性，牙齿轻咬沈昭的下唇，舌尖长驱首入，仿佛要确认什么，占有什么。
沈昭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手本能地抓住陆凛的睡衣前襟，不确定是要推开还是拉近。
陆凛的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将他牢牢固定在栏杆和自己之间。金属栏杆的冰凉透过单薄的外套传到沈昭背上，而陆凛的身体却热得像一团火。
"唔..."沈昭发出一声模糊的抗议，但很快被吞没在更深的吻中。
陆凛的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激起一阵战栗。沈昭的抵抗逐渐软化，手指松开陆凛的衣襟，转而环抱住他的脖子。
当陆凛终于放开他时，沈昭的嘴唇微微发麻，呼吸紊乱。
他瞪着陆凛。
"你...你他妈发什么疯？"沈昭气喘吁吁地问，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
陆凛的眼睛在月光下深不见底："宣示主权。"
"什么？"
"你是我的。"陆凛简单地说，手指轻轻抚过沈昭刚刚被吻过的唇，"我不想再看到你为这种事烦恼。"
沈昭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断肋骨。他想反驳，想骂人，想推开陆凛给他一拳，但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反而更紧地贴向陆凛。
"自大狂..."沈昭嘟囔着，却忍不住抬头索要另一个吻。
这次陆凛的吻温柔了许多，像是对刚才粗暴的补偿。
他的唇轻轻擦过沈昭的，然后移到脸颊，再到耳垂，留下一串细碎的吻。
沈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不自觉地插入陆凛的发间。
"陆凛..."沈昭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嗯？"陆凛的唇贴在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让沈昭浑身发颤。
"我..."沈昭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卡在喉咙里。
"我知道。"陆凛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不需要说出来。"
沈昭突然感到鼻子一酸。他猛地抱紧陆凛，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深深呼吸着属于陆凛的气息。陆凛的手在他背上缓缓移动，安抚着他紧绷的身体。
"那群小孩今天叫你'彗星哥哥'。"陆凛突然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沈昭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闭嘴。"
"很可爱。"
"陆凛！"
"比'陆博士'亲切多了。"陆凛继续逗他，手指轻轻梳理着沈昭乱糟糟的头发。
沈昭哼了一声："明天我就告诉他们'彗星哥哥'是怎么用脉冲枪把'陆博士'轰成渣的。"
陆凛挑眉："你舍不得。"
"试试看？"
陆凛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吻住了他。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被陆凛完全圈在怀里，后背抵着栏杆，前方是陆凛温热的身体，无处可逃。
"跟我回去睡觉。"陆凛在他耳边低语。
沈昭的耳朵发烫："...好。"
但他没有动，依然紧贴着陆凛，像是害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陆凛似乎理解他的不安，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让夜风吹散两人之间的沉默。
"陆凛。"沈昭突然开口。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昭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掩盖，"有一天我不得不回方舟派..."
陆凛的身体瞬间绷紧，手臂收紧到几乎让沈昭疼痛的程度："不会有那一天。"
"但如果有—"
"我会在你之前摧毁它。"
"...霸道。"沈昭最终只是小声抱怨。
陆凛的表情缓和下来，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回去吧，你明天还有训练。"
沈昭点点头，任由陆凛牵着他的手离开天台。
回到卧室，陆凛关上门，转身将沈昭压在门板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睡觉。"陆凛说，但他的手却开始解沈昭的外套扣子。
沈昭挑眉："这就是你说的睡觉？"
"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陆凛一本正经地回答，手指灵活地解开沈昭的衣扣。
沈昭忍不住笑出声："你个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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