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业是被咸涩的海水呛醒的。青铜面具像吸盘般死死扒在脸上，每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摸到腰间轩辕剑的瞬间，昨夜记忆汹涌而来——那个叫月漓的女人在光束中化为蝴蝶，面具内侧的血字正在他皮肤上灼烧。
"将军！"副将的声音从礁石后传来，"我们在归墟漩涡边缘发现了这个。"
李承业拨开亲卫递来的鲛绡，瞳孔猛地收缩。破布上歪歪扭扭绣着北斗七星，针脚和他珍藏多年的婴儿襁褓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当他触摸星图时，左肩突然剧痛，那里竟浮现出与阿炎相同的战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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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废墟**
阿炎拖着月漓在沉船残骸间潜行。少女浑身发烫，锁骨间的蛟龙刺青己经变成青铜色。三日前巫彭消失前的警告在耳边回响："记住，别让她体温超过鲛人血沸点..."
"往左！"月漓突然睁眼，瞳孔泛着诡异的金芒，"三十步外有铜人泪。"
阿炎踢开缠住脚踝的海草，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松开呼吸管。五尊青铜巨人跪坐在海底，每尊铜人眼眶里都淌着莹蓝液体。当他们游近时，液体突然聚成手掌的形状，指向中央铜人胸口插着的半截戟刃。
"这是当年蚩尤斩落的第五铜人。"月漓的指尖刚触及戟刃，整片海域突然震动。铜人体内传出齿轮转动的巨响，那些"泪水"化作锁链缠向阿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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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二刻 玄甲军营**
李承业捏碎第五个药瓶。军医说他的头痛症无药可医，可每当看见那幅鲛绡星图，太阳穴就像被铁钉凿入。昨夜更荒唐——他竟无意识用剑尖在沙盘上刻出九黎文字。
"报！西南方海底有异动！"侦察兵的声音带着颤音，"似有青铜巨物升空。"
李承业冲出营帐时，海天相接处正浮现铜人巨影。那尊本该埋在归墟的青铜像，此刻眼眶中流淌着莹蓝光芒，与梦中母亲跳崖时的海色一模一样。
"取我弩来。"他握紧轩辕剑，剑柄突然烫得握不住——这是遇到蚩尤血脉才会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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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铜人阵**
阿炎在锁链牢笼里艰难转身。月漓正用银镯切割青铜链，镯子每擦过铜锈，就溅起一串幽绿火花。
"你早知道我们是兄弟？"阿炎盯着她后颈的火焰胎记。这印记和他肩上的战纹能拼成完整图腾。
月漓手一抖，银镯差点脱落："我只知道李承业五岁前的记忆被封印在铜人泪里。"她突然咳出蓝色血沫，"就像你的童年被藏在鲛人王庭。"
锁链突然收紧。铜人胸腔内亮起星图，映出令阿炎窒息的画面：五岁的李承业被按在祭坛上，大祭司的匕首挑开他衣襟："轩辕氏容不得九黎孽种..."而台下沉睡的男婴襁褓上，正绣着北斗七星！
"他们调换了你们。"月漓掰开阿炎攥出血的手，"李承业才是巫祝预言中的九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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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 海面交锋**
李承业站在船头，看着铜人缓缓升起。当轩辕剑感应到蚩尤戟的气息时，他做出了疯狂的举动——割开手掌将血抹在剑身。
"将军不可！"亲卫惊呼未落，剑身龙纹突然活过来般游动。李承业跃入海中，剑锋所指之处，海水自动分开通道。
阿炎刚拔出铜人胸口的戟刃，就看见李承业破水而来。这次轩辕剑没有首接劈下，而是颤抖着悬在他眉心。
"你究竟是谁？"李承业扯开衣襟，露出与阿炎镜像对称的战纹。
回答他的是月漓的冷笑。少女突然扯断银镯，将染血的珍珠砸向铜人眼眶："看看你守护的王朝做了什么！"
珍珠没入泪泉的刹那，所有铜人集体转头。它们眼窝喷射出的蓝光在空中交织，重现三百年前的血案：黄帝亲信将九黎妇孺赶入熔炉，铜人脚下流淌的竟是青铜化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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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 惊变**
李承业的剑哐当坠地。他认出画面中那个抱着婴儿冲向熔炉的女人，正是每夜出现在梦中的母亲。而当她回头嘶吼时，露出的面容竟与月漓有八分相似！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阿炎趁机拽着月漓游向海沟，身后传来铜人崩塌的轰鸣。在最后关头，他看见李承业徒手抓住飞溅的戟刃碎片，掌心鲜血染红了海水。
"下次见面，给我答案。"李承业的声音穿透水波。阿炎摸到怀中的鲛绡，发现上面多了一行血书：西沙礁，满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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