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院里,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公主请了杂耍在表演,陆宝珠进院的时候就看到高台之上有人在翻跟斗。
“嬷嬷,麻烦您通传一声,我来找飞鸾妹妹玩。 ”陆宝珠和和气气对一个管事嬷嬷说。
没一会儿,一个小丫头来了, “宝珠小姐跟奴走吧,郡主在西暖阁里。 ”
陆宝珠随着小丫头来到西暖阁,只见陆飞鸾正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个九连环。
“你怎么来了? ”陆飞鸾头也没抬一下,似乎并不是很待见陆宝珠。
“郡主刚来陆府,对府里不熟悉,我来陪妹妹说说话。 ”陆宝珠扯出一抹笑容。
“哦…… ”
陆宝珠咽了咽口水,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我瞧着外头杂耍很热闹,郡主可要出去看一看? ”
“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宫里,每月都看,没趣至极。 ”陆飞鸾不屑道。
陆宝珠心中一哽,却仍不死心: “那郡主可有什么想玩的?我让人去安排。 ”
陆飞鸾终于抬起头,目光在陆宝珠脸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听闻陆府有个花园,里头有个池塘养了许多锦鲤,我想去瞧瞧。 ”
陆宝珠闻言,想起自己出门前,母亲再三嘱咐自己不能带郡主去危险的地方玩,于是道: “现在正是冬日,可能池子都结冰了呢。 ”
“结冰了?那更好,我想看看锦鲤在冰下游弋的样子。 ”陆飞鸾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
陆宝珠心中暗自叫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那……那好吧,郡主请随我来。 ”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陆府的花园。此时正值冬日,花园中的草木大多己凋零,只余下几片枯叶在风中摇曳。池塘的水面上果然结了一层薄冰,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陆飞鸾走到池塘边,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碰冰面,似乎想感受那冰凉的触感。陆宝珠站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这冰面还挺结实的。 ”陆飞鸾笑道陆宝珠站在一旁,心中却如鼓擂,她不知道这个陆飞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
突然,陆飞鸾伸手一指: “那条红色的锦鲤好漂亮,我想要。 ”
陆宝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红锦鲤在水底下翻滚跳跃,似乎要冲出冰层,分外显眼。
她心中一紧,却仍强作镇定: “郡主喜欢,我让人捞上来送给郡主。 ”
陆飞鸾却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想要自己捉。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捉。
陆宝珠见状,连忙阻拦: “郡主千金之躯,怎可亲自涉水?还是让我来替郡主捉吧。 ”
陆飞鸾却似没听见一般,执意要伸手去捉。陆宝珠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强行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
就在陆飞鸾的手即将触到水面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陆宝珠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却没想到用力过猛,两人一同失去了平衡,跌入池中。
“扑通 ”一声,水花西溅。陆宝珠挣扎着从池中爬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而陆飞鸾却躺在池中,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郡主!郡主! ”陆宝珠惊慌失措地大喊着。
这时,一个人赶紧冲了出来,狠狠用力按压陆飞鸾的肺部,陆飞鸾呛出几口水,醒了过来。
陆宝珠这才发现,救人的竟是陆昭宁身边那个小丫鬟,心里一时慌乱无比,若是陆昭宁拿此事要挟自己,那自己肯定会被狠狠责罚。
“你是谁?你对本郡主做了什么?! ”陆飞鸾大声拍开果儿的手。
“我做什么?我救你一条小命! ”果儿不满道。
陆飞鸾浑身发抖,陆宝珠也比她强不了多少,但她依旧气势很足。
“是不是你!推本郡主入水的!你这个贱婢! ”陆飞鸾大骂道。
果儿听到这人称呼自己为郡主,大概明白自己今天走了个狗屎运,撞到了他们陆府最尊贵的客人,又觉得这个郡主真的是不识好人心。
这时,一群丫鬟婆子往这边来寻陆飞鸾,
陆宝珠脑子一转,立即指着果儿,恶狠狠道: “你这个下作的小贱蹄子!竟想害我和郡主的性命! ”
果儿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我救了郡主,你反咬一口! ”
陆飞鸾哭喊着: “就是你推我和郡主!我要告诉我母亲和公主! ”
一群丫鬟婆子赶来,连忙七手八脚地给陆飞鸾和陆宝珠裹上大氅,又有人去请临川公主和老夫人。
不一会儿,临川公主便带着人匆匆赶来,见状脸色大变: “飞鸾!你这是怎么了? ”
陆飞鸾扑进母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母亲,是那个贱婢推我下水! ”
临川公主闻言,目光如炬地看向果儿: “可是你所为? ”
果儿心中虽怕,却仍挺首了腰板: “公主明鉴,是郡主和宝珠小姐要捉锦鲤,不慎落水,奴婢见状连忙救人,郡主却反咬一口。 ”
临川公主闻言,眉头紧皱,她看向陆宝珠,只见陆宝珠同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陆宝珠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公主明鉴,是这小丫鬟故意推郡主下水,还反咬一口。 ”
果儿闻言,气得满脸通红: “你胡说!分明是你们自己要捉锦鲤,不小心落水的。 ”
临川公主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郑氏此时也匆匆赶来,见状心中一惊,却仍强作镇定,上前行礼道: “公主息怒,此事定有误会,还是等问清楚再行定夺。 ”
临川公主点了点头,看向陆飞鸾,轻声问道: “飞鸾,你告诉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
陆飞鸾仍在抽泣,指着果儿道: “就是她!她推我和宝珠姐姐下水! ”
果儿急道: “公主,奴婢真的没有!是郡主和宝珠小姐要捉锦鲤,奴婢在那一头,见郡主晕了过去就去救人,公主不信可以派人去弈秋院问二公子的小厮侍墨,我与他在那边小径处分别,然后听见宝珠小姐大喊大叫,这才过来的,我一过来郡主就躺在地上了。 ”
临川公主闻言,心中己有了几分判断,她看向陆宝珠,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 “宝珠,你身为陆府小姐,怎可如此顽皮?还带着郡主去捉锦鲤,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
陆宝珠脸色一白,连忙磕头道: “公主息怒,我知错了。 ”
临川公主又看向果儿,语气淡淡道: “你虽今日救了郡主,也算有功。不过,你以下犯上,顶撞郡主,也不可轻饶。 ”
果儿心中一紧,却仍倔强道: “奴婢无愧于心,公主若要责罚,奴婢甘愿受罚。 ”
临川公主闻言,微微点头,对身旁的嬷嬷道: “带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
嬷嬷领命,上前就要带果儿下去。
这时,陆昭宁声音响起, “公主今日若是要罚,也不能失了公允,侄女这婢子打二十大板,那始作俑者就得翻倍,起码西十大板,要不然外人该怎么说殿下呢? ”
陆昭宁走到临川公主面前,施了一礼。
临川公主看向陆昭宁,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 “你这是何意? ”
陆昭宁微微一笑,目光在陆宝珠与陆飞鸾身上掠过,最终停留在果儿身上: “公主,今日之事,虽看似是这小丫鬟的过错,但实则不然。若非有人怂恿郡主与宝珠妹妹去捉锦鲤,又怎会发生这等意外?再者,这小丫鬟救人心切,情急之下言语冲撞,也属人之常情。公主若一味责罚,岂不寒了人心? ”
临川公主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在权衡陆昭宁的话。这时,陆飞鸾从母亲怀中探出头来,小声说道: “母亲,是宝珠姐姐说要带我去捉锦鲤的…… ”
陆宝珠闻言,脸色愈发苍白,她紧咬着下唇,不敢言语。郑氏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想要为女儿开脱: “公主,宝珠她…… ”
“好了! ”临川公主打断她的话,目光冷冽地看向陆宝珠, “你身为陆府小姐,理应知书达理,谨言慎行。今日之事,你难辞其咎。念在你是初犯,又及时悔悟,本宫罚你跪三个时辰祠堂。不过,你需记住,日后切不可再如此顽皮,更不可带着郡主做出这等危险之事。 ”
陆宝珠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公主宽宏大量,宝珠知错了。 ”
临川公主又看向果儿,语气淡淡道: “至于你,虽救人有功,但以下犯上,顶撞郡主,亦不可轻饶。不过,念在你一片赤诚之心,本宫就网开一面,饶过一次。 ”
果儿闻言,心中一松,连忙磕头谢恩: “多谢公主开恩。 ”
一场闹剧看似落幕。
临川公主回到赏心院,唤了随行的太医前来给陆飞鸾看病。
太医开了些药走后,临川公主审视着陆飞鸾,面若冰霜:“你说,今日是不是故意落水?”
陆飞鸾瑟缩着身体:“回母上,当真是那贱婢推我。”
“郭内侍,取戒尺来。”
一个年长的太监应了一声。
陆飞鸾一看母亲要惩罚自己,吓得小脸没了血色:“母上,我错了,今日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临川公主冷着脸道:“不是不小心!是故意!”
陆飞鸾毕竟只有五岁,见到母亲不但没有关心自己,还质问自己,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我就是故意的!我想看看母上是不是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就不爱鸾儿了,呜呜呜……”
“哭什么哭!你是郡主!不准哭,把眼泪收回去!”
临川公主的呵斥,让陆飞鸾哭得更凶了。
这时,陆峤进来,将陆飞鸾搂在怀里:“公主,鸾儿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事慢慢教。”
“本宫管教自己女儿还容不到你置喙!”
陆峤没有吱声,只是慢慢得拍着女儿的背。
临川公主冷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屋子,招来一个陆府的嬷嬷。
“今日救人那个小丫头的主子是谁?”
“回公主,那小丫头叫果儿,一首跟着大房的二小姐。”
临川公主突然想起今日那个敢阻拦自己决定的女孩来,那会儿自己没反应过来,原来那小妮子就是大房的那个孤女。
那嬷嬷见公主就只问了一句,然后神情有些严肃,自己想在公主面前讨个脸,就主动道:“公主若是想了解府里什么事,随时问老奴便是。”
临川公主沉吟片刻问:“你们二小姐现在住在三房那?”
“是的呢,三夫人是个慈悲人,把二小姐养在身边。”
嬷嬷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见得贵人的脸似乎又冷了几分。
“郭内侍,赏。”
临川公主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了,那嬷嬷诚惶诚恐接过赏银退了下去,觉得服侍天家贵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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