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尸首,余清河生出从未有过的害怕。
不是眼前两具死尸有多令人害怕,是他发现自已犯了致命的错误。
冯有财是他找鹰甲强掳来的,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他待在皇都城,只要冯有财待在这里,冯珍珠就不会离开遂蜀。
可,现在人不见了。
房间撞翻的座椅,打碎的瓷瓶,满地狼藉。
负责照看冯有财的鹰甲,尸首正摊在天师像前。
能混入皇宫,且在六十八处宫殿中找到冯有财,还能悄无声息地带走人。
余清河脑子里冒出一个清晰面孔——马平尧。
前马平尧九卿卫尉,御前统领,掌管皇宫防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宫哪处最薄弱。
冯有财一旦落入他的手里,下次不会比冯珍珠好。
余清河后脊发凉,如果冯有财有个三长两短,这条命赔给冯珍珠都难以消罪。
“碰——”一声,大门被打开。
重凯带着鹰甲卫进来,眼前的景象虽不至于多恐怖,但向来一无损伤鹰甲卫,一下子死了两个,还是把一众人惊到了。
重凯见他神思恍惚,一连喊了几声,余清河才回过神:“封锁宫门,所有鹰甲全力搜捕。”
冯有财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重凯折返调派鹰甲,余清河亲自带着剩余鹰甲就近开始搜查。
照看冯有财的两名鹰甲,是轮值当差,每四个时辰换一轮,这两个轮值不到两个时辰。
这么短时间,带着一个大活人逃出皇宫,几乎不可能。
搜到恺虚宫外时,地上散落着几块红色碎布,引起了余清河的警觉。
和在假山处捡到的红布质地一样,倏地,又想到冯珍珠今晚没在客栈,心头一紧,直接朝恺虚宫冲去。
废墟残墙的大门,脚一踹就开了。
佛堂蒙尘,佛子被红布蒙着,暗红畏焰,鬼影幢幢。
“呼——” 一声,四周被点亮。
余清河还没反应过来,尖锐刺耳地喊叫声传来。
鹰甲朝余清河比了个手势,所有人朝着一个方向奔去——水牢。
恺虚宫大佛像后,是一条暗河,前朝皇帝在暗河上建了一座水牢,用于惩治犯错妃嫔。
宫殿虽然废了,水牢也渐渐被人忘记。
当初余清河灭五姓时,重凯将无牵扯的朝官和家属藏到这里,才躲过马平尧等人的大肆屠杀。
红布,一路全是红布。
余清河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
强烈不安袭来,他冲到最前面。
只见水牢中间放着一个铁链,冯有财捆手捆脚堵嘴关在里面。
冯珍珠半生淌在水里,手里拿着短匕正用力撬铁锁,因太用力手上被匕刃割了好几道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水里,染红一片,铁锁却纹丝不动。
“珍珠!”他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冯珍珠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一颤抖,匕首掉进水里。
他边朝后退,边弯腰在脏水里找掉落的匕首。脚步踉跄,整个人仰翻栽倒水里。
余清河这才发现,他双眼上蒙了一条黑布。
心立刻揪了起来。
冯珍珠一手抓着铁笼,一手在水里摸找掉下去的匕首,声音颤抖:“余...余清河,你...你想干吗?”
冯珍珠注重洁净,在冯府时已见识过了,身上衣袍日日换新,屋子更是时时刻刻做到一尘不染,雨后积水地面更是离得远远地。
那样爱洁如命的人,此刻,蒙着眼淌在臭水池子里找东西。
看着他不断往后退的样子,余清河不敢再往前走,火把照的水牢通亮,目击之处皆有红布入眼。
从手上后,冯珍珠见到红布就会全身发抖,害怕得要命。
水牢里全是红布,铁笼中关着父亲,这样一幕是怎样的心情,余清河不敢往深处想。
他朝鹰甲比了比几下手势,鹰甲卫朝着水牢四处而去。
冯珍珠看不见,听到脚步声,颤抖开口:“余清河,不准动我爹爹...”
抓着铁杆的手,太过用力磨蹭又挤出血来,染在锈迹铁杆上,触目惊心。
余清河苦涩无比,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冯珍珠向后躲,全身发抖的样子都在无声告诉他:别过来!
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他收回手抽出腰间佩剑,走到铁链前,用力砍向铁锁,几下便将其斩断。
打开铁笼,给冯有财松绑。
冯有财从冯珍珠找到他时,眼见他看着红布抱头大喊,蒙着眼强忍不适淌入脏水,用短匕撬铁锁,双手被刀刃划出一道道伤口,他都心疼死了。
堵嘴的东西被余清河解下后,第一句话便是:“瑀儿,别怕爹爹没事儿!”
冯珍珠身子一怔,摸索着去找冯有财。
好在他只是绑了四肢丢在铁笼里,身体并未大碍,绳子刚解完,他便跳下水朝去抱冯珍珠。
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怕脏又怕臭,心疼坏了冯有财。
父子两人,抱在一团,冯有财先哭了起来,边哭边念叨着他宝贝儿子受苦了,遭罪了。
“冯老爷,先带珍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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