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家村大队妇女主任的位置空缺了好一段时间,春秀入党后不久,经大队部和工作队推荐,公社批准,她当上了赵家村妇代会代主任。
因为事情多了很多,林春秀主动辞去了生产队记工员的工作,并推荐老队长的二儿子周二虎接替了记工员。
在老队长的提议下,经赵启龙、林春秀、周运通共同研究,并向大队部请示得到默许,决定成立集体副业管理小组,由林春秀任组长,周运通任负责编织品的副组长,罗宏昌任负责山货的副组长。
如此一来,队里的管理系统就健全了起来,分工明确,职责明确,农业生产和集体副业两条腿,两不误。
乡亲们无不举双手赞成。
林春秀的积极工作和优秀表现,得到了乡亲们的一致认可和赞扬,也得到了大队、公社和县里各级组织的充分肯定和褒扬。
但蓝招娣和赵存富母子俩却一丝儿的高兴也没有,相反的是更加地忧心忡忡起来。
他们开始怀疑,会不会大队里或公社里哪个领导看上了春秀的姿色。不然春秀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什么好处都摊上她?
于是,他们加紧了对林春秀行踪的跟踪监视。
一天,蓝招娣看春秀出门后往大队部走去,便放下手中的家务活,挎上竹篮拿上镰刀也出门去了。
春秀来到大队部罗书记办公室,与罗书记商量“六一”儿童节到学校慰问孩子们的方案。
两人为便于边聊边在方案纸上记录、增删、修改,自然挨得较近。
蓝招娣随便割了些兔草,便来到大队部。
她在一楼转了一圈,看到一间办公室里有两三个人,却没看到春秀,便问道:“同志,林春秀在不在?”
办公室的同志告诉她在楼上。蓝招娣便踏着吱吱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然后便听到了春秀与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她循声来到门口,便看到林春秀与罗书记两人的头挨得很近的画面。
她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然后不请而进,把林春秀和罗书记怔了一跳。
“我跟罗书记研究儿童节的事,你来有什么事没?”春秀定了定神,略带愠色地看着蓝招娣说,然后转向罗书记道:“这是我婆婆。”
蓝招娣带着戏谑的口气道:“哟,对不起,妨碍你们正事了。”
然后放下竹篮又说,她是出来拔兔吃草路过口渴了,进来找春秀要水喝的。
罗书记面带微笑地指着一张椅子道:“没关系,嫂子勤心,坐下休息会吧。”
“真没关系就好,那谢谢罗书记了。”蓝招娣话里有话地边说边坐下。
春秀转身给婆婆倒了杯水。蓝招娣装作若无其事地喝着水,眼睛却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打转,过了好一会才悻悻然似地离开。
春秀心里觉得有点别扭,自然也猜得到蓝招娣的用意和话外之音,但她没去多想,没去理睬婆婆的话,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当春秀回到家里时,看到蓝招娣母子俩都对她板着面孔,一声不吭。
入夜,房间里昏暗的煤油灯下,赵存富没头没脑地对春秀道:“秀秀,队里的集体副业都够你忙的,别累坏了身子,咱不去做大队的妇女主任了,好吗?”
“没关系,不累。”春秀明白赵存富为什么会这样说,便冷冷地回应道。
赵存富沉默了一会又道:“那你能不能不要两个人的时候在办公室,免得有人说闲话。”
“谁说什么闲话了,真无聊。”
春秀本想解释几句,除了文书经常在大队部办事,还有圩天大队部里会安排支书和大队长以外的个把人值班外,每逢星期一、西都有西五个人以上,特殊情况下例外,如大队支书或大队长,可能与大队文书、大队会计、出纳等其中的一两个人,随时会一起到大队部临时办个急事什么的。作为大队妇女主任,包括团支部书记,民兵连长、治保员等,几乎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的时候,也就几乎不可能单单与大队支书或大队长在大队部里。而工作队则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大队部里。
可春秀没去解释,也懒得解释。她觉得对无聊的人没必要去作无聊的解释。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正当春秀与蓝招娣母子俩几乎处于冷战状态期间,一个圩天的上午,村里来了一对年轻的陌生男女。女的周正端庄,男的英俊挺拔,他们西处打听林春秀的住处。
原来这个女的是林春秀初中时的好同学余翠花,是本公社红桥大队人。当年与春秀可是情同姐妹,无话不说。这个女同学同时也是陈杰的同学。
看到不速之客,春秀喜出望外,热情地把他们领进房间。
一阵寒暄过后,双方滔滔不绝地谈论起学生时代的事,接着又互相关切地问起对方的一些情况。
春秀得知,这位多年不见的好同学,还没成家,最近才经人介绍找到合适的男朋友,就是身边的这个英俊小伙子。他名叫郑发生,是隔壁桐山县东风公社前进大队的人。
前进大队与红桥大队毗邻接壤,历来通婚者不在少数。
余翠花告诉春秀,她男朋友刚从部队退伍回来,他与陈杰是同一个部队的,是好战友。
春秀一听,眼睛刹时分外地明亮了一下,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她恨不得马上从郑发生口中了解到陈杰的全部,马上弄明白心中长久以来的一连串问号。但又怕郑发生说出陈杰己经变心的话来,所以显得既激动又忐忑。
正在这时,蓝招娣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提着水壶往房间里瞧了瞧,问是哪来的客人,要不要加点开水。
春秀心里一紧,面无表情地说:“是我中学的好同学,这位是她的对象。还有水不用加。”
蓝招娣见聊不上什么话,便不太情愿地离开了。
蓝招娣其实是找借口过来听墙根的,她还想与他们搭讪搭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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