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轻轻地将订单文书展开，平铺在长案上。
陈书礼则坐在一旁，专注地用算盘核对订单上的数量。
每一次算盘珠子的拨动，都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书礼仔细地计算着，然后抬起头，对沈晚晴说道：
“娘，我刚刚梳理了一下您拿回来的订单，发现光州府的订单就需要我们每个月生产两千刀纸。而且，咱们镇上之前的订单也不能落下啊。”
沈晚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她看着陈书礼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可是，娘咱们现在的作坊，就算是满负荷运转，最多也只能生产八百刀纸。这差距可不小啊。”
沈晚晴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所以说，咱们的作坊必须要扩建才行。之前我买下的那片地，只建了个学校，周边都还是空的，现在看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沈晚晴顺着陈书礼的目光看向墙角，那里摆放着一些新的纸模，这些纸模代表着新的生产设备和技术，也是他们扩建作坊的关键所在。
“铁牛，你明早带几个人去后山砍些杉木，咱们把西边的草棚改造成新抄纸坊。玉禾，你负责统计缺多少竹帘、多少浆池，列个单子出来。”
周玉禾立刻拿出账本记录，笔尖在青牛纸上沙沙作响：
“娘，咱们的人手可能也不太够，还要多招些帮手，上次说的邻村那几个妇女，明日我就去谈。”
陈铁牛啃着王二婶送来的玉米饼，含糊道：
“娘，我也要提议，俺还想弄个水车！我在州府的时候，看到州府张记纸坊就有水车带碾子，抄纸效率比咱高一半！”
沈晚晴眼中一亮：
“这个主意好！不过这种技术都是这样掌握在那些传承世家手里的，我们不一定会，先试试吧，书礼，你读过《天工开物》，里面有没有水车造纸的图样？”
“有！”
陈书礼立刻翻出藏在床底的线装书。
“俺早就琢磨过，只要在河边建个水轮，就能带动舂捣纸浆的木槌！不过这个动起手来，可能还要再琢磨琢磨。”
“弟弟，动手的事情你交给我呀，我带着师兄弟们一起完成，你只需要把图纸和结构跟我们讲讲。”
“二哥，你行吗？”陈书礼朝着陈铁牛投去怀疑的眼光。
“你瞧不起你二哥，好歹我也去学习了这么久了，就连师兄们有时候都不一定比得上我”。
“书礼，就让你二哥试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好的，娘，等我先把图纸找出来研究研究。”
梆子敲过二更，作坊里的油灯仍亮着。
沈晚晴铺开一张大白纸，用朱砂笔在中央画了个圆圈，圈内写着 “青牛” 二字，周围延伸出无数线条。
“这是咱们的根基，”
她指着圆圈。
“纸坊要分三级：粗纸坊做草纸，细纸坊做书画纸，彩笺坊做染色纸。”
周玉禾在旁标注：
“细纸坊需要专人筛选纤维，彩笺坊得请染坊师傅。”
陈铁牛则在圈外画了个更大的圈：
“俺要带着车队往州府送货，顺便看看别的府县能不能卖纸！”
沈晚晴笑着点头，又画出第三条线：
“还得覆盖住学堂，咱们的初心是从建学堂开始的，所以以后也不能忘本，要优先考虑学堂的孩子们，教孩子们认字、学造纸，以后让他们去州府、去京城开店。”
忽然，窗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冬宝抱着布偶小牛站在门口，眼睛困得眯成缝：
“娘，你们还不睡呀？俺梦见咱家的纸飞到天上去了，像风筝一样。”
周玉禾抱起她，在她额头印下轻吻：
“傻孩子，咱们的纸以后要飞到比天还远的地方呢。”
鸡叫头遍时，沈晚晴走到作坊外。
东方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山峦像墨色的剪影。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陈铁牛扛着斧头，周玉禾提着水桶，陈书礼抱着几卷图纸，陆续从屋里出来。
“娘，俺去后山砍树了！”
陈铁牛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
“娘，浆池的尺寸俺量好了，就等工匠来挖！”
周玉禾晃了晃手中的木尺。
陈书礼展开图纸：
“娘，你来帮我看看这水车的设计，是不是该把轮轴再加粗三寸？”
沈晚晴接过图纸，说实话，她只是在景区见过水车，但是里面构造如何他还是确实不知道。
【系统，商城里面有水车构造图纸吗？】
【宿主，有的，简易版、进阶版的、豪华版的，请问您需要哪个版本？】
【每个版本有什么区别么，我先看看简介。】
系统随即在光幕前调出三者的示范图和功能讲解，沈晚晴看着眼前的三个选择，单单只是简易版就己经比书礼说的那个还要厉害了。更别提进阶版和豪华版，这根本拿不出手啊。
【就选择简易版吧】
【好的，宿主，简易版图纸10个功德值，图纸+水车40个功德值，请问宿主是否要兑换。】
水车一下子变出来，说不过去，沈晚晴虽然很想既要又要，但是还是决定只兑换图纸，只要有了图纸，相信老二老三他们一定也能造出水车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系统，请帮我兑换一个图纸就行】
【好的宿主，扣除宿主功德值10个】
【水车图纸兑换中........】
【水车图纸己兑换完成，放入背包，宿主可随时查收。】
沈晚晴找了个借口将水车图纸给拿了出来。
“书礼，你刚刚给我看的那个水车图纸，娘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结果梦里面又梦到了老神仙指点，他将你的图纸给做了更改，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说完沈晚晴将系统兑换的图纸递给了陈书礼。
陈书礼接过图纸瞪大双眼：“这..这..我怎么没想到”。“娘我先去研究研究”。便拿着图纸跑远了。
沈晚晴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想起初到青牛村时，这里只有三间破草房和几亩薄田。
她深吸一口带着纸浆清香的空气，对众人道：
“咱们加把劲，等新作坊建好，就把‘青牛’商标印在每一刀纸上，让天下人都知道，青牛村的纸，是用汗水和智慧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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