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冉秋叶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时，西合院里的傻柱，正被两个街道办派来的“民兵”，一左一右“请”出了他那间弥漫着酒气和绝望气息的小屋。
“何雨柱！跟我们走一趟！李主任要见你！”民兵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傻柱刚从宿醉的头痛和身体的极度不适中缓过一点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再次打懵。他烦躁地甩开架着他的手：“又干什么？该说的老子昨天在保卫科都说完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少废话！让你走就走！李主任有话问你！”民兵毫不客气地推搡着他。周围邻居的门窗紧闭着，只有几道缝隙中透出窥探的目光，带着恐惧和疏离。聋老太太站在自家门口，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深重的忧虑，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傻柱被半推半搡地带离了西合院，再次踏入了那个象征着压抑和危险的街道办大院。这一次，他被首接带进了一间比上次更加封闭、气氛更加压抑的办公室。李卫红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眼神锐利如鹰隼。许大茂则像个幽灵般，缩在角落的椅子上，脸上青紫未消，裹着纱布的鼻子让他看起来更加猥琐，此刻正低着头，眼神却偷偷瞟着傻柱，带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何雨柱，”李卫红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压力，“坐。”
傻柱梗着脖子，没坐，首接顶了回去：“李主任，有什么话快问！我没空陪你们耗！”
“哼，脾气倒是不小。”李卫红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来保卫科对你的教育还不够深刻！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把自己摘干净？娄家带着巨额财产潜逃，苏振是重要帮凶，你是娄晓娥的姘头！你们三个，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放屁！”傻柱怒火中烧，“你少血口喷人！娥子…娄晓娥她走，跟我没关系！苏振更不可能帮他们跑！他是我何雨柱认的亲弟弟！”。
“弟弟？”李卫红嗤笑，将文件往前一推，“看看这个！苏振的社会关系档案！他是娄振华早年在苏北留下的私生女的儿子。他潜伏在你身边，认你做大哥，就是为了今天！为了帮娄家转移财产，金蝉脱壳！”（假的，是调查组炮制出来的合理证据，却意外的触及了事件真相）
如同五雷轰顶！
傻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猛地抢过那份文件，目光死死盯在上面。那模糊的黑白照片上，依稀能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眉眼间的轮廓…确实…和娄振华有几分相似！
苏振…是娄振华的外孙？！
这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某种可怕合理性的信息，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注入了傻柱本就混乱不堪的大脑！他想起苏振第一次出现时的沉稳老练，想起他对娄家异乎寻常的关注和了解，想起他那些神秘莫测的“路子”…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巨大的被欺骗感，比得知娄晓娥离开时更加汹涌、更加刻骨！他视若亲弟、掏心掏肺的弟弟，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娄家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为了利用他？为了麻痹他？为了在关键时刻给娄家铺路？！
“不…不可能…你…你们伪造的！”傻柱目眦欲裂，声音嘶哑，手指几乎要将那份文件捏碎！他无法接受！这比娄晓娥的离开更让他痛彻心扉！
“伪造？”李卫红冷笑，“白纸黑字，档案记录！何雨柱，你被利用了！被娄家，被苏振，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们把你当傻子！当掩护！现在娄家跑了，苏振死咬着不开口，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你包庇他们，就是同伙！就是叛国！”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傻柱狂怒地咆哮，但底气却明显不足。李卫红抛出的这颗炸弹，彻底炸毁了他心中最后一道信任的堤坝。苏振的身份，让他之前所有的坚信都变得苍白可笑。巨大的背叛感和自我怀疑，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
“不知道？”李卫红站起身，走到傻柱面前，目光如刀，声音带着蛊惑的寒意，“那好，我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冉秋叶老师，昨晚是不是去找过你？”
傻柱心头猛地一跳！昨晚…那模糊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窝头…女人的身影…模糊的触感…真的是冉秋叶？！
“她…她来干什么？”傻柱的声音有些发虚。
“干什么？”李卫红紧盯着他的眼睛，捕捉着他一丝一毫的慌乱，“她一个未婚女教师，深更半夜跑到你一个单身男人家里…何雨柱，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利用了她？威胁了她？让她帮你传递消息？或者…你和她，根本就是苏振和娄家的另一个联络渠道？！”
“你胡说！”傻柱又惊又怒，昨晚那模糊的记忆和强烈的异样感让他心虚，“我跟冉老师清清白白！她…她就是送了点吃的…”
“清清白白？”李卫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抓住把柄的兴奋，“那她为什么今天没去学校？为什么失魂落魄？为什么有人看见她从你屋里哭着跑出来？！何雨柱！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了冉秋叶？！你这种道德败坏、作风不正的败类，还有什么资格喊冤？！难怪娄晓娥要跑！她早就看透你了！”
一连串的逼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傻柱混乱的心防上。冉秋叶哭了？跑了？没去学校？昨晚…难道他真的…？那个可怕的、他不敢深想的模糊记忆…难道是真的？！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有力的反驳。
角落里的许大茂，看着傻柱这副失魂落魄、百口莫辩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快意。李卫红则满意地看着傻柱的心理防线在“苏振身份”和“冉秋叶事件”的双重打击下濒临崩溃。她知道，离撬开这张嘴，不远了。突破口，就在眼前！
而此刻，在街道办后院那间如同墓穴般阴冷的禁闭室里，苏振正闭目盘膝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仿佛老僧入定。外面的喧嚣、李卫红的咆哮、傻柱的困境，似乎都被隔绝。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指尖那一点点坚硬粗糙的触感上——是刚才送来的、一个冰冷的、几乎能硌掉牙的玉米面窝头底部，一小块刻意嵌入的、边缘锋利的碎瓦片。
他的手指在瓦片边缘极其细微地、有节奏地着，感受着那微弱的反馈。这不是第一次。自从上次聋老太太通过何雨水“无意”送来的窝头里藏了那个“拖”字小纸条后，他就知道这条极其隐秘的联络线还在。这碎瓦片，是新的信号——时机将至，准备行动。
苏振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他的眸光锐利如星。爷爷被带走了，处境危险。冉秋叶那边，李卫红明显盯上了。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出去！必须在李卫红利用冉秋叶或彻底击垮爷爷之前，扭转局面！他捏紧了那块小小的碎瓦片，感受着它冰冷的锋芒。这简陋的囚笼，困不住他破釜沉舟的决心。暗流，即将冲破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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