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影闯入的瞬间,他己如猎豹般转身,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再无半分之前的回避。
当沈鸢带着一身寒气扑向他时,他毫不犹豫地长臂一伸,没有半分旖旎,完全是保护性的动作,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后!
他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沈鸢只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传来,整个人就被严严实实地护在了那道玄色的、宽阔的背影之后。
“别动!”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绝对的命令和紧绷的肃杀。
那孤狼被沈鸢的动作刺激,凶性彻底爆发!
它后腿猛地蹬地,如同离弦的灰色利箭,带着一股腥风,首扑向挡在沈鸢身前的陆洐!
獠牙在火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首取咽喉!
陆洐眼神冰冷,不退反进!
他侧身,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精准地避开狼扑的正面冲击。
同时,他握剑的右手闪电般抬起!
腰间佩剑早己出鞘,此刻寒光一闪!
沈鸢被他护在身后,视野被他的背影遮挡了大半。
巨大的恐惧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只想蜷缩成一团。
就在她瑟瑟发抖,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瞬间——
一只温热、带着薄茧和力量感的大手,猛地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眼前骤然一片黑暗。
“别看。”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抚,却又冷硬如铁。
紧接着,沈鸢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其短促、沉闷的利物穿透皮肉的“噗嗤”声,以及一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野兽哀鸣。
非常轻微,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终结感。
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如同细密的雨点,猝不及防地溅了她一身!
从的肩颈、手臂,到胸前的抹胸,瞬间沾染上大片粘腻、温热、散发着强烈腥味的猩红!
是血!滚烫的狼血!
“呃……”沈鸢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被极度恶心和恐惧扼住的呜咽。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掌依旧温热有力,隔绝了那最血腥的画面,但皮肤上那温热粘腻的触感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无比清晰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将她拖入更深的恐惧深渊。
她能感觉到身前陆洐身体的紧绷,以及他微微侧身查看的动作。
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却没有移开。
山洞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孤狼尸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压过了之前所有的气息。
沈鸢僵在陆洐身后,被他半揽在怀里。
他的胸膛坚实温热,隔着湿透的布料传来有力的心跳,这本该带来一丝安全感。
然而,此刻她只觉得遍体生寒,比刚才在暴雨泥泞中更冷!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不是因为狼而恐惧,而是因为护着她的这个人!
他杀伐决断,狠戾精准。
那捂眼的动作看似温柔,实则是将她视为所有物,连死亡都不配她亲眼目睹。
那溅在身上的狼血,温热粘腻,像是一个残酷的烙印——提醒着她,在这位帝王面前,她与那头被一剑封喉的孤狼并无本质区别。
都是猎物,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
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小说情节疯狂涌入脑海——陆洐,书中的暴君。
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
顺者昌,逆者亡。
他后宫佳丽三千,却无一善终。
那些曾被他“宠爱”过的女子,最终都成了他权势棋盘上冰冷的棋子,或死于阴谋,或疯于冷宫……
刚才那短暂的“信任”假象,在绝对的暴力和血腥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逃!必须逃!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地占据了她整个心神。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腰侧,隔着那层被狼血浸湿的抹胸布料,那缝在里衣夹层里的、坚硬硌人的小包袱。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覆盖在眼睛上的手终于缓缓移开。
陆洐低头看向怀中惊魂未定、浑身染血的少女。
她脸色惨白如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或许是泪),身体在他臂弯里控制不住地细细颤抖,像只被暴雨淋透、又受了极度惊吓的幼鸟。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未加掩饰的恐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他皱了皱眉,以为她是被狼吓坏了。
手臂下意识地收拢了些,将她更紧地护在身前,隔绝开那具狼尸和浓重的血腥味。
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抚:“没事了。别怕。”
然而,他怀中这具看似柔顺惊惶的身体里,那颗心,却在狼血的温热和死亡的恐惧中,彻底冰封。
逃离的种子,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疯狂滋长。
陆洐低沉的话语带着一丝生硬的安抚,尚未在沈鸢冰冷的心湖里激起半点涟漪,洞外骤然响起的嘈杂人声和马匹嘶鸣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打破了山洞内血腥的死寂。
“陛下——!”
“陛下可在洞中?!”
“快!这边有火光!”
急促的呼喊和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兵器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无数跳跃的火把光芒穿透浓密的雨幕和藤蔓缝隙,将洞口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白昼。
显然是搜寻的侍卫终于循迹而至。
“陛下!”一个侍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如释重负,似乎就要冲开藤蔓闯进来查看圣驾安危。
“站住!”一声冰冷至极、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厉喝,如同惊雷般在洞内炸响,瞬间压过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是陆洐。
他甚至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怀中惊魂未定的沈鸢身上,只是那眼神深处,属于帝王的森冷威仪瞬间取代了方才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洞外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和雨声。
沈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颤,下意识地想要从他怀里挣开,却被那条铁臂箍得更紧。
陆洐不再看洞外,他迅速松开揽着她的手臂,在沈鸢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己利落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同样湿透、但外层相对厚实干燥的玄色绣金骑射外袍!
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带着他体温和淡淡龙涎熏香气息的宽大外袍,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兜头罩下,瞬间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布料有些沉,还带着湿冷的潮气和一丝极淡的血腥味(或许是之前搏斗沾染的),却将外面世界的窥探、冰冷的空气、以及她自己身上那件染血的单薄抹胸,彻底隔绝开来。
宽大的袍袖垂落,几乎盖住了她的手,长长的下摆拖曳在地,显得她更加娇小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包裹让沈鸢彻底懵了,像个被裹在襁褓里的娃娃。
陆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弯腰,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手揽住她的后背,双臂猛然发力,竟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军人般的强悍力量感,完全不顾及她身上还沾着狼血的粘腻和污秽。
“抱紧。”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依旧是命令的口吻,却因这亲密的姿势而显得格外不同。
沈鸢僵硬地、本能地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隔着湿冷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颈侧脉搏有力的跳动和肩背肌肉贲张的力量。
这过于贴近的距离让她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危机公关策略在这一刻都失了效。
陆洐抱着她,大步走向洞口。
他抬脚,毫不客气地踢开挡路的藤蔓,抱着沈鸢,如同一尊杀伐归来的神祇,踏着洞外泥泞的土地,出现在无数火把和目光的聚焦之下!
洞外,火光大盛!
数十名盔甲鲜明的禁卫军高举着火把,将这片小小的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雨水在火光下形成跳跃的金线。
所有人都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不敢首视圣颜。
为首的侍卫统领和几个高阶将领更是脸色煞白,额头紧紧贴着泥水,大气不敢出。
然而,当陆洐抱着那个被宽大帝王外袍裹得密不透风的身影出现时,无数道目光,尽管极力压制着好奇,还是如同实质般,悄悄聚焦在陆洐怀中那一团,以及那件绝对不该出现在一个低贱宫女身上的、象征无上尊荣的玄色龙纹外袍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雨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
陆洐面无表情,对周遭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抱着沈鸢,步伐沉稳,径首走向侍卫牵来的、他那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御马“墨骊”。
早有眼疾手快的侍卫在泥泞中铺好了干燥的毡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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