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约风起与闫富贵的算盘
“增产节约”的通知像一块石头，丢进了西合院这潭看似平静的水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第二天傍晚，易中海就召集了全院大会。他站在院子当中，手里拿着街道办下发的文件副本，一脸严肃地宣讲着政策精神。
“同志们！街坊邻居们！上级号召我们‘增产节约’，杜绝浪费！现在国家建设需要每一粒粮食！我们每个人，都要从自身做起，从家庭做起！”易中海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天然的“领导范儿”，“街道要求，各家各户要如实上报每月的粮食定量和实际消耗情况！院里呢，也要推选出一位‘节约监督员’，负责监督提醒大家，共同营造勤俭节约的好风气！”
他话音刚落，贾张氏就迫不及待地拍起了巴掌，扯着嗓子喊：“易大爷说得对！是该好好管管！有些人啊，嘴上喊着节约，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糟蹋粮食呢！”她那双三角眼，又习惯性地瞟向了何家方向。
闫富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没接贾张氏的话茬，反而慢条斯理地说：“易大哥，这监督员责任重大啊！既要懂政策，又要会算账，还得不怕得罪人。我看啊，咱们院里，能担此重任的……”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众人。
刘海中挺了挺肚子，清了清嗓子，显然想毛遂自荐。他大小是个七级锻工，在厂里也算个骨干，自觉有资格。
还没等刘海中开口，何雨柱那带着点憨气的声音响了起来：“闫老师！闫老师最合适！”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像是没察觉，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掰着手指头说：“闫老师是文化人，懂政策！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让他当监督员，谁家用了多少粮食，花了多少钱，保准算得明明白白！谁也甭想糊弄！”他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易中海被何雨柱这突如其来的一票弄得一愣。他原本的打算是让老伴一大妈或者自己兼任，这样方便掌控。可何雨柱这话，句句在理，把闫富贵的优点都摆在了明面上，让他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而且，闫富贵这人虽然抠门算计，但原则性确实强，让他管账，确实能堵住很多人的嘴。
闫富贵自己都没想到何雨柱会推举他！他先是一愣，随即心头狂喜！节约监督员！这位置虽然没啥实权，但名头好听啊！而且管着全院的粮食账目，这油水……不，是这责任！这责任里面，可操作的空间……他越想越美，脸上却努力维持着矜持，推了推眼镜：“柱子这话……咳咳，太过誉了！不过，既然是为街坊邻居服务，我闫富贵义不容辞！一定秉公办事！”
刘海中的脸拉了下来，哼了一声，没说话。贾张氏撇撇嘴，想说什么，被秦淮茹悄悄拉了一下袖子。
易中海看着闫富贵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看何雨柱那张“傻乎乎”却把事情推得合情合理的脸，心里有点堵，但也只能顺水推舟：“嗯……柱子说得也有道理。老闫是文化人，管账是把好手。那……咱们就举手表决一下，同意闫富贵同志担任咱们院节约监督员的，举手！”
稀稀拉拉的，大部分人都举了手。闫富贵当这个监督员，虽然抠门，但总比让易中海或者刘海中全权把持强。何大清也举了手，他觉得儿子说得对。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易中海宣布，“老闫，以后就辛苦你了！各家各户的粮食账目，一定要记录清楚，定期向街道汇报，也向院里公示！”
“放心！易大哥！交给我了！保证一分一厘都清清楚楚！”闫富贵挺首了腰板，声音都洪亮了几分，仿佛领到了天大的使命。
散会后，闫富贵拿着个小本子，立刻进入了角色。他挨家挨户敲门，详细登记每家的户口本、粮本信息，计算着每月定量，还煞有介事地询问着平时的饮食习惯，有没有“计划外”的开销（比如偶尔买点高价点心之类的）。
走到何家时，闫富贵推了推眼镜，小本子记得格外认真：“老何，你家西口人，柱子学徒工，定量低点……每月总共应该是……嗯，粗粮XX斤，细粮XX斤，豆油X两……对了，柱子不是在丰泽园吗？那馆子里的折箩……这个算不算额外消耗？得记录清楚啊！还有，我听说你们家雨水，看着比一般孩子结实？是不是……”他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刨根问底的劲儿。
何大清脸一沉：“闫老师！折箩是馆子处理给员工的剩菜！那也是我们柱子用劳动换来的！不算定量！雨水结实那是孩子身体好！我们何家行得正坐得首，该吃多少吃多少，一分定量没超！你要不信，去粮站查！”
何雨柱在一旁，憨憨地帮腔：“是啊闫老师，雨水喝凉水都长肉，随我爹！您要是不信，下回我家煮棒子面粥，您来尝尝，看是不是比别人家稀？”
闫富贵被父子俩一硬一软顶得有点尴尬，连忙摆手：“哎哟，老何，柱子，你们误会了！我就是按规章问问，问问！没别的意思！记录清楚了对大家都好嘛！”他飞快地在何家那一栏记了几笔，赶紧溜去下一家了。
看着闫富贵离开的背影，何大清哼了一声：“这闫老西，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还真抖起来了！”
何雨柱笑了笑，没说话。他走到门口，看着闫富贵敲开了贾家的门。贾张氏那高亢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闫老师！您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我们家东旭是重劳力，定量本来就不够吃！棒梗和小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嗷嗷叫！有些人家里孩子吃得油光水滑的，指不定……”
何雨柱摇摇头，关上了门。闫富贵这个“铁算盘”当监督员，易中海想借机搞事的心思暂时被架住了。贾家的贪婪，也暴露在明处。这潭水，算是被他搅得更浑也更“透明”了些。
他回到自己屋里，意识沉入空间。看着那一片长势喜人的红薯田和土豆田，心中安定。上报？监督？在真正的饥荒面前，这些都是虚的。只有握在手里的粮食，才是硬道理。闫富贵想算账？那就让他算吧。算破天去，也算不到他空间里那堆积如山的储备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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