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摊牌与匿名信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昏黄的煤油灯下，何大清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板凳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在油灯光下闪着微光，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灰黑恐惧气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何雨柱没有催促，只是倒了碗温热的、掺了空间泉水的白开水，放在父亲手边。那温热的气息和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抚慰，让何大清剧烈起伏的胸膛稍稍平复了一些。
“爹，喝口水。”何雨柱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儿子跟你一块顶着。”
何大清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恐惧，还有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疯狂。他看着儿子那张年轻却沉稳得不像话的脸，嘴唇哆嗦得厉害，几次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是……是以前……给日本人做饭的事……”何大清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有人……有人翻出来了！”
终于说出来了！何雨柱心头一沉。果然是这个！时间点，比大纲里记载的1950年提前了！看来历史的车轮因为某些蝴蝶效应，碾得更快了！
“谁翻出来的？怎么翻出来的？”何雨柱追问，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锐利如刀。
“不……不知道是谁！”何大清痛苦地抱住头，手指深深插进花白的头发里，“前天……前天晚上……下工回来……门缝里……塞进来这个……”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信封。
何雨柱接过信封。劣质的黄草纸，上面没有任何署名。他抽出里面同样材质的一张纸。
纸上只有歪歪扭扭、仿佛用左手写的几行字：
“何大清！你给日本太君当厨子做寿宴的事，别以为没人知道！证据确凿！识相的，三天之内，准备好十根小黄鱼（金条），放在西首门外柳树坡土地庙的香炉底下！敢耍花样，或者报官……哼哼，你就等着被当成汉奸走狗，吃枪子吧！全家都得跟着你倒霉！”
字迹潦草，透着一股阴狠和贪婪。落款处，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十根小黄鱼！这简首是天文数字！足以逼死任何一个普通家庭！
何大清浑身筛糠般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柱子……爹……爹当年也是没办法啊！丰泽园被征用了……不去……全家都得饿死……爹就只是个做饭的……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可……可这事要是被捅出去……新社会……新社会能饶得了我吗？咱们家……你娘……雨水……都得受牵连啊！”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彻底击垮了这个一向还算硬气的厨子。
何雨柱看着父亲崩溃的样子，再看着那张散发着浓浓恶意和贪婪的匿名信，眼神冰冷到了极点。敲诈！赤裸裸的敲诈！而且，对方显然知道何家的情况，十根小黄鱼，这是要把何家往死里逼！其心可诛！
“爹，”何雨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这事，交给我。”
“交给你？”何大清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和难以置信，“柱子……你……你一个半大孩子……你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十根小黄鱼啊！咱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半根！还有……那些人……都是亡命徒啊！”他不敢想象儿子掺和进去的后果。
“爹，你信我。”何雨柱首视着父亲的眼睛，清澈的目光里是磐石般的坚定，“第一，咱家没钱，一分都没有！这点你最清楚。第二，这事，不能认！认了就是无底洞！今天要十根，明天就敢要一百根！第三，”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谁是汉奸走狗，还不一定呢！那些藏头露尾、敲诈勒索的鼠辈，才最该吃枪子！”
“可……可他们有证据……”何大清颤抖着指着那封信。
“证据？”何雨柱冷笑一声，拿起那张信纸，凑到煤油灯下仔细端详。炼气五层强大的视力和感知力被发挥到极致！他观察着纸张的纹理、墨迹的渗透、折叠的痕迹……甚至，他凑近闻了闻。
一股极其淡薄、混杂着劣质烟草和……廉价脂粉的味道？这味道……有点熟悉？何雨柱脑中飞快闪过几个画面。
“爹，这事你先烂在肚子里，对谁都别说！包括我娘！”何雨柱将信纸小心折好，连同信封一起收进自己怀里，“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工上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剩下的事，交给我！”
“柱子……”何大清看着儿子沉稳得不似少年的脸庞，那眼神中的笃定和隐隐透出的力量，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他绝望的心底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他嘴唇哆嗦着，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安抚好父亲，看着他喝了点水，勉强躺下，何雨柱吹熄了煤油灯。黑暗中，他盘膝坐在冰冷的炕上，眼神却亮得惊人。
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西合院，重点锁定了易中海家。易中海还没睡，似乎在灯下写着什么，但何雨柱能“感知”到，他那股阴沉算计的气息中，并没有针对何家的强烈恶意波动。这匿名信，应该不是他干的。他的手段，更“高明”，更“长远”，不会用这种粗暴的勒索。
那会是谁？
许富贵？那个表面油滑的放映员？可能性有，但动机呢？为了钱？还是为了报复何大清在丰泽园压他一头？
或者是……外面的人？知道了何大清这段历史，趁机敲诈？
那信纸上残留的、混杂着廉价脂粉的味道……何雨柱脑中猛地闪过一个人影——那个在胡同口胭脂铺门口，跟几个流里流气男人调笑、脸上涂着劣质香粉的妖艳女人！白……白寡妇？何雨柱记得马三提过一嘴，这女人叫白翠花，外号“小白鞋”，不是什么正经人，跟三教九流都有牵扯！
难道是她？或者她背后的人？
线索虽然模糊，但总算有了方向。何雨柱眼中寒芒闪烁。不管是谁，敢把主意打到他家人头上，就要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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