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舟被陈姐拽进房间时，后背狠狠撞在门板上，反锁的咔哒声像棺盖落定般刺耳。
他的指尖还在徒劳地伸向陈姐：“把护照给我！”
“人是我劝走的，护照我也不会给你。阮雾不想见你，她己经离开A市了。”
“为什么？”江屿舟的声音突然拔高，雨水顺着他发梢滴在地板上，砸出深色的圆点，“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陈姐没看他，只是从随身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叠照片，甩在大理石台面上——那是上周他在公寓阳台亲吻阮雾的画面，狗仔的长焦镜头捕捉到他低头时露在衣领外的吻痕，阮雾抬手勾住他脖颈的瞬间。
陈姐的指尖划过其中一张照片，“这些照片我花了七位数买下来的，你猜下次狗仔会拍到什么？是她在你公寓过夜的监控？”
江屿舟视线胶着在照片上阮雾微闭的眼睫上。
那些被他小心藏在阴影里的瞬间，此刻像剥光了衣服般暴露在日光下，每一寸亲昵都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只是个普通人！”他突然抓起照片攥在掌心，“我有喜怒哀乐，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女孩，为什么连这都要被指手画脚？！”他的声音在颤抖，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为什么她要走？为什么我们不能……”
“凭你是江屿舟。”陈姐打断他，“凭你走机场要被围堵，凭你发条微博有几千万粉丝盯着，凭你的恋爱能让热搜瘫痪一个月。”
她上前一步，掰过江屿舟攥着照片的手，强迫他看向那些画面，“你知不知道一旦曝光，会有多少‘粉丝’寄刀片到她家？会有多少营销号扒她祖宗十八代？她被网暴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你在戛纳走红毯，这就是代价。”
雨声突然变大，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江屿舟看着掌心被捏皱的照片，阮雾在画面里笑得温柔，可他现在只看见无数模糊的恶意从相纸里渗出来，像墨水一样染黑她的眼睛。
“艺人的恋爱不是恋爱，是定时炸弹。”陈姐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语气里终于泄出一丝疲惫，“你以为阮雾为什么走？她不是不喜欢你，是不敢了。你站在聚光灯下，就得拿私生活换艺术生涯，这是你当初选这条路时，就该知道的规矩。”
伦敦的雨敲在玻璃上，江屿舟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他仰着头看陈姐。
“陈姐……求你了……”
陈姐背对着他，她没回头，甚至没动。
“把护照还给我……”江屿舟往前爬了半步，膝盖擦过地面。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陈姐的鞋跟，“我要回A市……我要去找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破碎的呢喃，他必须找到她，必须问清楚，就算她真的要走，也得让他当面看着她的眼睛说。
“你起来。”陈姐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没有回头，“跪着像什么样子。”
“我不起来……”江屿舟的身体晃了晃，却用手撑住地面，硬是没让自己倒下。他看着陈姐的背影，那道身影在雨幕里显得格外坚硬，像堵他永远撞不开的墙，“除非你把护照给我……陈姐，算我求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陈姐说话。从出道至今，无论遇到多大的危机，他都没这样低过头。
可现在，他跪在异国酒店的地板上，像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只求能拿到一本通往她世界的通行证。
“她不回见你。”陈姐终于转过身，失业后，我成了影帝的秘密情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失业后，我成了影帝的秘密情人最新章节随便看！手里的护照夹被她捏得变了形，“就算你回去，也只会找到一间空公寓。”
江屿舟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泪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地板上，“我去她所有去过的地方，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疯狂的固执。
陈姐看着他跪在地上，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哪还有半分顶流明星的样子，分明就是个丢了魂的孩子。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陈姐的声音软了一瞬，却又立刻硬起来，“她答应我，不会再见你。”
江屿舟没说话，只是固执地跪着，他知道陈姐说得或许有道理，知道阮雾可能真的不想见他，但他控制不住——那是阮雾啊，是他藏在最深处、想等退圈后白头偕老的姑娘。
“陈姐……”他又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把护照……还给我。”
伦敦的摄影棚里，追光灯把白色背景板烤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发胶和灯光设备的金属味。
江屿舟是被两个助理架着胳膊从保姆车里拖出来的，他穿着高定西装，面无血色的脸在强光下显得近乎透明。
“江老师，这边走，先试妆。”造型师举着粉饼凑过来，手指在他眼下青黑处犹豫着不敢落笔。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人摆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首到助理把他按在化妆镜前，镜面映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瞳孔涣散，嘴唇干裂，连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都成了两口枯井。
“眼神放空，对，就这样……”德国籍摄影师举着相机，用生硬的中文指挥着，镜头对准江屿舟垂落的眼睫和紧抿的唇线，“非常好，这种破碎感，是我要的高级感！”
陈姐在一旁强笑着翻译，心里却捏着把汗。昨天半夜江屿舟在酒店哭了一晚上，拍摄间隙，他突然对着背景板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弯着腰剧烈咳嗽，震得西装肩部的垫肩都在发抖。
“保持这个情绪，太棒了！”导演在监视器后兴奋地拍手，“这就是顶级艺人的专业度，把失恋的颓丧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没有人知道，他不是在演绎。
阮雾不告而别的第西天，他没合过眼，靠灌浓咖啡维持清醒，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香槟他碰都不碰，只是盯着玻璃杯里自己扭曲的倒影，仿佛能从里面看到阮雾的脸。
当摄影师让他摆出“望向远方思念某人”的姿势时，他真的望向了东方，伦敦的雨幕却挡不住他看向A市的目光，眼眶瞬间红透。
“对对对！这个眼神！”灯光师连忙调整柔光灯，“忧郁，深情，还有点绝望，绝了！”
夸赞声像潮水般涌来，他却什么也听不见。
那些“高级感”“专业度”的词汇，在他听来像无数根针，扎进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他只知道阮雾不见了，知道陈姐锁着他的护照，知道每多待在伦敦一秒，阮雾就可能离他更远一分。
终于熬到活动结束那天，他是被两个助理搀扶着返回A市的航班的。
他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额头抵着舷窗，伦敦的夜景在脚下渐渐缩小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海，他却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第一次觉得那些闪光灯如此刺眼。
飞机冲破云层时，广播里传来机长播报即将抵达A市的消息。
江屿舟猛地抬起头，干涸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摸出裤袋里那部碎屏手机，屏幕上“忘了我吧”西个字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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