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A市华灯的璀璨光晕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总统套房奢靡的水晶吊灯投下冰冷的光,刺得苏杏眼睫微颤,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潮湿的水汽混杂着一丝冷冽松木香,霸道地钻入鼻腔,这昂贵的试睡报告开头该怎么写。
她握着平板电脑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背对着房门的挺拔身影却猛然僵住。
有人。
脊背窜上一股寒意,苏杏倏然转身。
几步之遥,浴室门口的暖黄光影里,沈砚辞慵懒地倚着门框。
昂贵的墨色浴袍只松松系着腰间带子,大片紧实的胸膛毫不设防地暴露在湿冷的空气里,勾勒出凌厉的锁骨线条,往下是蓄满力量的腰腹,潮湿的黑发往下滴着水珠,蜿蜒滑过性感的喉结。
他微微抬眼看过来,那双曾让十八岁的苏杏心跳漏拍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尖锐的寒冰。
七年时光打磨出的冷峻线条,褪尽了少年意气,只余淬人心骨的压迫感。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薄唇边逸出,像毒蛇的嘶鸣,精准地缠绕上来,“苏杏?”
冷玉般的声音在空旷奢华的空间里撞击,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的冰棱。
他朝她走近两步,昂贵的埃及棉拖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无声,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她骤然紧缩的心脏上。
冷冽的气息如影随形,铺天盖地压下,苏杏喉头发紧,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冷却冻结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视线缓缓扫过她因猝然紧绷而微颤的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最后定格在她强作镇定的眼眸深处。
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锋利如刀,吐出的话更是字字见血。
“七年不见,”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千钧重量,狠狠地砸在她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你和以前,还真是……一点没变。”
轰——
那股窒息般的抽痛猛地攥紧了心脏,苏杏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小步,平板电脑的坚硬棱角膈得手心生疼。
“我没……”
她试图解释,刚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却被另一个突兀的声音突兀地切断。
“沈总?”
一个同样穿着浴袍、身段妖娆的女人摇曳着从里间的洗浴室走出来,带着一身的香氛水汽。
她似乎刚洗完澡,妩媚的眼神在沈砚辞和僵立如雕像的苏杏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娇声笑起来,自然地伸出手臂想要攀附沈砚辞。
“这位是……新来的客房小妹?真不懂规矩……”她的手指暧昧地滑向沈砚辞仅系着腰带的浴袍领口,暗示不言而喻。
沈砚辞躲开女人的动作,那双桃花眼,依旧牢牢锁在苏杏脸上,冰冷的审视如同解剖刀,似要将她这副苍白惊惶的皮囊和皮囊下颤抖的灵魂一并剖开。
这冰冷的注视比那妖娆女人的媚笑更让苏杏难堪百倍。
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弥漫着昂贵香氛和冰冷雨腥味的空气,指甲深深掐进平板电脑的塑胶外壳里,几乎要陷进去。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女人,声音像冻硬了的石块,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职业的平静:
“我是酒店方聘请的试睡员,工作证件在门卡袋里。如果打扰了沈总,非常抱歉,我马上离开。”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沈砚辞和他情人的戏码,她一丝一毫都不想看,但手腕却突然传来一股可怕的大力
沈砚辞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毫无防备的巨大拉扯让苏杏惊叫一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重重撞进一堵坚硬温热的胸膛里。
那属于沈砚辞的、强大而充满侵略性的男性气息,连同他身上冷冽松木香中裹挟着的那一丝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让她头皮发麻。
“啊!”那妖娆女人似乎被他这粗暴的动作吓到,短促地惊呼一声。
沈砚辞一手箍住苏杏的腰,几乎是将她半提起来,眼神凶狠的对着那个女人说道:“滚,告诉你背后的人,这仇我记住了。”他每说出一个字,低沉阴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女人连抗议都来不及,脸上血色尽褪,被他铁青的脸色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戾气慑住,趔趄着跑出了房门外。
沉重的总统套房大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现在,这冰冷窒息的巨大空间里,只剩下他和她。
苏杏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后背紧贴着他滚烫坚硬的胸膛,那炙热的温度透过她身上薄薄的职业套裙传来,烫得她血液逆流。
她拼命挣扎,声音都变了调:“放开!沈砚辞!你发什么疯!”
“发疯?”
他贴着她耳朵低声重复,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脆弱的耳廓和颈侧皮肤上,激起一阵抑制不住的细小战栗,汗毛倒竖。
“是啊,见到你这副装模作样的脸,我就忍不住要疯。”
他冰冷地嘲讽,攫住她手腕的大手猛地一拧,将她整个人翻了个面,狠狠压在身后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
“啊!”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玻璃,冰冷的触感穿透薄薄的衣料,刺得她一抖。
窗外是万丈深渊般的城市夜景和倾泻而下的暴雨,雨水在玻璃上疯狂地扭曲流淌,模糊了视野,徒增眩晕的恐惧。
而他灼热的身体紧密地贴合上来,将她死死钉在这冰冷的玻璃上,动弹不得。
她被迫仰起脸,对上了他那双燃烧着漆黑怒焰的眼,那股汹涌的恨意如此真实,几乎将她吞噬。
“那个装模作样的晚上,撕碎老子情书的时候,不是很会装吗?讨厌我?嗯?”
他咬着牙根,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现在装什么不认识了?苏杏,跟我这演失忆呢?”
她疼得身体都在细微地发抖,被他紧握着的手腕骨火辣辣地痛,眼眶酸涩,却死死憋着不让一点软弱的湿意泛上来。
“当年的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试图说话,声音却嘶哑干涩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沈总,请你放尊重点!放开我!”
“尊重?”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咧开一个更冰冷、更残忍的弧度。
压迫感骤然加重,他低下头,冰冷的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那双燃烧的眼睛离她只有寸许之遥,里面的恨火清晰得让她心惊胆战。
“一个为了钱,就能把我妈给的五十万支票收得那么干脆、转脸就对我说出那种话的女人。”
他的手指,像冰冷的毒蛇,用力地抚过她颈后的皮肤,指腹下,是一颗小小的、微微凸起的皮肤——颈后正中那颗殷红的朱砂痣。
“你也配跟我要尊重?嗯?”
颈后那点熟悉的微凸触感,像一枚滚烫的烙印,瞬间烫伤了沈砚辞的指尖,也烫穿了他被恨意和药物蒙蔽的神智。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在时光角落、只属于“酥酥”的印记,在此刻,在如此不堪的情境下,猝不及防地重现。
他眼底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恨意、被背叛的痛楚、药物催化的欲望、还有被这枚小小红痣勾起的、无法磨灭的温柔回忆。
他猛地低头,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和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沉沦,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唔——!”
苏杏惊恐的呜咽被他尽数吞没,冰冷的落地窗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窗外是倾盆的暴雨,窗内是失控的欲望与血色回忆交织的囚笼。
七年前被强行撕裂的伤口,在这一刻,以一种最不堪、最疼痛的方式,被粗暴地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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