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两本菜谱往怀里一揣，刚跨出厨房门就被手机震动绊了下脚步。
屏幕上"颠勺五连击教学"的首播倒计时正跳到00:01，他抹了把脸，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围裙——油渍在路灯下泛着暖黄的光，像极了十二岁那年桥洞下那锅乱炖的汤花。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他掀开首播支架，锅铲往灶台上一磕，火星子"噼啪"溅起，"今天教大家颠勺五连击，从青铜到王者就看这手——"
手机突然烫得灼手。
苏甜筒的消息弹窗炸开，文字带着红色感叹号："林默！
市东五区、西环路、明珠广场同时出现厨武变异人！
吃了不明包子，现在满街乱撞！"
镜头里的油花"滋啦"一声爆响。
林默瞳孔骤缩，眼角余光瞥见首播间弹幕刷成一片："主播看手机？" "是不是又有外卖要超时？" 他刚要解释，手机视频通话自动接通，苏甜筒的脸挤在屏幕里，发梢沾着冰碴子："看监控！"
画面切过来的瞬间，林默的锅铲"当啷"掉在地上。
那是西环路的十字路口。
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正仰着脖子嘶吼，皮肤表面凸起金黄的脆皮，胳膊变成油炸鸡腿的形状，手里的菜刀砍在消防栓上，溅起的水花落进他张大的嘴里，竟"滋滋"冒出油泡。
"炸鸡人？"林默喉咙发紧。
首播弹幕突然疯了似的滚动："我家楼下有个火锅底料人！" "刚看见个红烧肉人撞翻了奶茶车！" 他猛地抬头，厨房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不知谁家阳台飘下半块包子皮，油星子在路灯下闪着诡异的青绿色。
"小默！"林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外卖员手里攥着台老式笔记本，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的皱纹更深，"唐门旧档里有记载，这是厨武病毒孢子。
当年我误练《毒菌百解法》走火入魔时......"他喉结动了动，"也是这样，食物变成武器，人控制不住地想吃、想破坏。"
林默的手指在料理装甲按钮上顿了顿。
装甲贴着皮肤发烫，像小时候娘给他捂手的铜炉。"爸，"他转身时围裙带蹭过林火的手背，"我去疏散群众。
你联系青衣婆婆，她研究了二十年解药，肯定有办法。"
"等等！"林火从裤兜摸出个铜哨塞进他手心，"当年你娘总说，锅铲声能镇住邪火。
要是情况不对......"
警笛声己经响成一片。
林默跃上电动车的瞬间，料理装甲"咔"地闭合，锅铲变作银色长剑，围裙泛着金光护在胸前。
他抄近路冲上金茂大厦天台时，夜风灌进领口，能闻到东南方向飘来的焦糊味——是炸鸡人撞翻了烧烤摊。
"所有人！
听我口令！"他举高锅铲，金光顺着剑刃窜上夜空，"跟我一起做颠勺！
提、翻、旋、抛、接！
保持节奏！"
楼下突然响起零星的金属碰撞声。
林默低头，看见三楼阳台有个穿围裙的阿姨举着炒菜锅，五楼窗户探出个戴厨师帽的小伙儿，甚至连刚才还在狂奔的炸鸡人都歪了歪头，菜刀"当啷"掉在地上。
"提——"林默的声音混着风声撞进每扇窗户。
"翻——"天台对面的写字楼里，二十多扇窗户同时亮起灯光，锅铲的反光连成一片银河。
"旋——"炸鸡人的脆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正常的皮肤；火锅底料人的汤汤水水不再沸腾，凝成颗颗小水珠落回地面。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群体厨武共鸣值87%！
解锁'净化之锅'功能——"
林默的锅铲突然变沉。
他掌心一热，剑身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中华小当家魔改菜谱》里记载的"乾坤鼎"。
最近的净化点在粤菜会馆，他跳上电动车时，手机弹出苏甜筒的定位："第一个失控者在会馆后巷，是辣椒人！"
后巷的路灯坏了一盏。
林默刚拐过弯，就看见个红影子撞翻了垃圾桶——那是个穿红棉袄的老太太，此刻皮肤红得透亮，头发根根竖起像辣椒籽，指甲变成鲜红的尖椒形状，正挥着锅铲往消防栓上砸。
"麻辣震魂斩！"林默的锅铲划出金色弧光。
辣椒人突然僵住，红棉袄下透出点点紫光——那是被病毒扭曲的厨武能量。
他想起阿九叔说过的"热乎气"，手腕轻抖，弧光变成温柔的漩涡，将紫光缓缓引向老太太心口。
"咳咳......"老太太突然捂住嘴，从指缝里掉出颗青绿色的孢子，"我、我刚才怎么了？"她摸着自己完好的皮肤，又惊又喜，"小同志，你这颠勺......"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净化成功！群体共鸣值提升至92%！"
林默刚要松口气，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猛地转身，看见墙头上立着个穿墨绿长袍的男人，脸上戴着半张蘑菇纹路的面具，手里捏着个雕花竹筒。
"林默，"男人的声音像蘑菇伞盖摩擦木桌，"你以为靠这些花拳绣腿就能阻止孢子蔓延？"他手腕一翻，竹筒里喷出大片绿色雾霭，"尝尝真正的'厨武狂欢'吧——"
雾霭所过之处，刚恢复的老太太又开始泛红，远处传来新的嘶吼声。
林默握紧锅铲，能感觉到装甲在发烫，胃里像塞了团火——那是系统在警告他能量过载。
"爸！"他对着对讲机喊，"孢子扩散了！"
"净化厨房准备完毕！"林火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粤菜会馆己经改造成临时据点，青衣婆婆的解药......"
"我这就到！"林默跳上电动车，后视镜里菌孢使者的笑声被风声撕碎。
他拐过最后一个路口时，远远看见粤菜会馆的霓虹灯牌在夜色里闪烁，门口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其中一个举着扩音器，正喊着什么。
突然，电动车后座传来"咔嗒"一声。
林默低头，发现不知何时沾了片绿色孢子，正顺着轮胎往车架上爬。
他刚要动手摘除，会馆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小心！
炸鸡人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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