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川喉头一哽，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阮茹玉在一旁强忍笑意，眼底闪过一丝快意——活该！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顾二少也有吃瘪的时候！
"东山，这位是......？"
阮茹玉嘴上温温柔柔地问着，眼睛却像扫描仪似的将司南音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她不屑地瞥了眼顾东山，转身向餐厅走去。
"王妈，给这位...客人拿双鞋套。"
"好的太太。"
王妈躬身应声时，顾西川己大步流星跟了进去。
玄关处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冷峻的侧脸，唇角噙着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顾东山今天唱的哪出戏。
司南音被顾东山半环着肩膀带进餐厅。
她向顾父颔首致意后，苍白的面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落座时，她望着餐桌上精致却陌生的早点怔住了，镶金边的骨瓷盘里，摆放着各式小巧玲珑的点心，每样不过一口大小。
就在两个小时前，顾东山把一纸合约拍在她面前：“配合演戏，你母亲的医疗费以及你父亲事故的谅解金我全包。”
她坐立不安，此行目的不但是为了钱，也是为了弄清这其中的缘由，局促地抬起头，却正对上顾西川深不见底的目光。
"王妈。"顾西川突然开口，"给我备碗白粥，咸菜丝，再加两个茶叶蛋。"
话音未落，顾东山抢白道。
"二弟这清心寡欲的做派，倒像庙里吃斋的和尚。是昨夜梦到什么冤魂索命，还是想借着碗白粥，在热搜上唱一出'豪门遗腹子悲惨记’？
他故意将"惨"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司南音发白的帆布鞋，笑意不达眼底："要博同情心，不如去门口支个碗，保准比这法式甜点更招摇。"
餐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一瞬。
阮茹玉捧着骨瓷杯的指尖微微收紧，咖啡液在杯口漾出细小的涟漪。
顾西川垂眸擦拭袖扣，镜片后的眸光冷得像淬了冰："大哥这话倒提醒我了，毕竟有些人连'装'都不会，只能靠践踏'家人'刷存在感。"
不一会儿，王妈佝偻着背，颤巍巍地端来盛着白粥、咸菜和茶叶蛋的托盘放在顾西川面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将托盘推向一旁的司南音。
她望着男人冷峻的侧脸，喉咙发紧，正要道谢，却见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闯入餐厅。足有半人高的藏獒吐着猩红长舌，犬齿间垂落的涎水啪嗒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王妈！还不把这畜生牵走！"阮茹玉惊呼出声，勉强维持着优雅的语调："西川，这是餐厅，可不能随便唤大蛋出来。妈妈知道这狗对你很重要，重要到......"
"我的狗，自然我说了算。"顾西川冷声打断。
他俯身捧起白瓷碗，热气腾腾的粥在碗中晃出细碎涟漪，当碗口倾斜的瞬间，司南音眼睁睁看着米粒裹着茶叶蛋坠入狗盆，"至少我的大蛋，摇着尾巴讨食时比某些人干净。"
藏獒踏着厚重的步子凑近，在犬齿交错间化作一片狼藉。
"总不能饿着我的心肝。"他抽出丝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有些人就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啪"的一声，顾东山将瓷勺拍在骨碟上，震得司康饼上的糖霜簌簌掉落："二弟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从前嫌阳春面不够精致，如今倒给畜生喂起了细粮。"他眼底翻涌着冷笑，刻意拖长尾音，"该不会是在医院看多了病号餐，连审美都跟着降了档次？"
顾西川将金丝眼镜摘下又戴上："大哥这话倒新鲜，难道在顾家，连喂狗都要按族谱排资论辈？"他忽然转头看向司南音，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司小姐觉得呢？病号该吃茶点，还是该学狗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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