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道出来后,外面的暴雨滂沱,下山的路太湿滑,父亲的假肢与断掉的小腿间,己经渗透出很多鲜血,而母亲的眼镜被雨淋湿了,什么也看不见。
“算了,不逃了,我们就回密道里躲着吧,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璃赶紧让父母又回到了密道里,瑟瑟发抖的等待着。
半夜时分,密道外雷声渐歇,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青璃抱着双膝坐在石阶上,听着父亲压抑的呻吟声和母亲轻声的啜泣。她摸着手臂上仍在隐隐发烫的冰晶胎记,思绪纷乱如麻。
突然,密道入口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这是明月寺约定好的暗号。
"师太来了!"青璃急忙起身,却因蹲坐太久而眼前发黑。她踉跄着推开石门,只见慧明师太浑身湿透地站在外面,吴伯背着药箱跟在她身后,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泥浆。
"阿弥陀佛..."师太快步走进来,手中的灯笼映出她苍白的脸色,"那些人追到后山断崖就折返了,暂时安全。"
吴伯己经蹲下身检查父亲的伤势,他掀开被血浸透的裤管,倒吸一口冷气:"伤口感染了,必须马上处理!"说着从药箱取出酒精和纱布,动作麻利地开始清创。
师太取下挂在颈间的干毛巾,轻轻为青璃母亲擦拭镜片:"这眼镜..."
"是顾则辰给的。"青璃接过话头,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师太,他...他还活着吗?"
慧明师太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块染血的怀表:"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怀表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顾则辰父亲站在圣玛利亚学校门口,身旁是7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其中就有青璃的姨妈。
"顾家..."师太轻叹,"二十三年前那晚,顾则辰的父亲冒死救下你母亲,自己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慧明师太从怀中掏出一串新的青铜铃,"叮当"一摇,密道尽头的石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蔽的小室。
"带他们进去。"师太将铃铛塞给青璃,"里面有顾家留下的东西,能暂时屏蔽追踪。"
吴伯和师太抬起己经半昏迷的父亲,青璃搀着母亲快步走向暗室。
师太平静的声音叮嘱大家:"记住,以后白天就不能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只有等晚上大家都睡了,你们才能到密道通往后山的那端,透透气。我会每晚准时送来饭菜。"
暗室很小,却干燥温暖。墙上挂着一盏长明灯,灯下摆着个古朴的木箱。青璃刚靠近,手臂上的胎记就突然剧烈灼烧起来。她忍痛打开木箱,里面整齐摆放着八套圣玛利亚学校的校服,每套校服上都别着领针——和顾则辰今天戴的一模一样。
"这是..."母亲颤抖着摸上其中一套,"是我的校服!"
青璃拿起压在箱底的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写着:"纯阴命格少女"。
暗室内的长明灯忽明忽暗,映照着青璃坚定的面容:"师太,爸妈,我要考圣玛利亚学校。"
父亲猛地抬头:"不行!那里太危险!"
"爸,"青璃蹲下身,握住父亲颤抖的手,"我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冰晶胎记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她掀起衣袖,露出那片泛着幽蓝光芒的奇异印记,"它好像在指引我去那里..."
母亲摸索着摘下眼镜,无神的眼中噙着泪水:"璃儿,你和你姨妈一样倔强。"
师太手中的佛珠突然停止转动:"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踏入圣玛利亚,就再难回头了。"
青璃站起身,冰晶胎记的光芒在暗室墙壁上投下奇异的花纹:"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三日后,明月寺的晨钟声中,青璃剪去了及腰长发。剪刀"咔嚓"落下时,一缕缕青丝飘落在地,如同斩断的过往。慧明师太用香火为她点掉了眉间那颗传承自母亲的红痣,吴伯则送来一套男式校服。
"记住,"师太将三粒刻满梵文的沉香珠缝进校服内衬,"胎记发烫时就含一粒。圣玛利亚的校医室如果再组织体检,千万要避开特殊项目的检查。"
当年九月,化名"林青"的青璃以男生身份考入圣玛利亚学校。她将冰晶胎记用特制的粉底掩盖,束胸的绷带勒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开学的第一天,她站在校门口,望着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紫藤花架,手臂上的胎记突然隐隐发烫。
"新来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璃浑身一颤,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转身的瞬间,她看见顾则辰穿着教师制服站在台阶上,眼角那颗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他胸前别着的校徽领针,正是照片里的款式。
"我是新聘的校史课老师,姓顾。"他微笑着伸出手,"同学怎么称呼?"
青璃强自镇定,压低声音:"林青。"
就在两人手指相触的刹那,顾则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收紧手指,将青璃拉近半步,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胎记又发烫了?"
青璃的心跳几乎停滞。顾则辰却己经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指向她身后:"你的宿舍在B栋三楼,晚餐后记得来校史馆报到。"说完便转身离去,风衣的下摆扫过石阶,露出腰间挂着的一串青铜小铃。
当晚的校史馆空无一人。青璃推开沉重的橡木门,看见顾则辰正在整理一柜子的旧档案。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色彩。
"你果然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疲惫,"为什么要冒险?"
青璃摸向藏在袖中的沉香珠:"你知道为什么。"
顾则辰突然转身,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他的锁骨下方,赫然有一个与青璃胎记形状完全相同的印记,只是没有泛着的光芒。
"二十三年了,"他的手指抚过那个印记,"朱家一首在等待'冰魄'与'朱焰'终于再次相遇。"
这是朱家特意纹在他身上的印记,因为他也是寻找人之一。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校史馆的玻璃柜里,那些尘封多年的档案开始诡异地颤动,最上层的一个牛皮纸袋突然炸开,里面飘出七张泛黄的体检表——每张表格右上角,都印着与青璃胎记一模一样的图案。
可是当青璃以"林青"的身份踏入圣玛丽亚学校男生寝室时,手心己经沁出冷汗。西人间寝室的铁架床泛着冷光,上铺下桌的布局让她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不用与人同榻而眠。
"我叫林青,有轻微洁癖。"她将嗓音压低,把行李放在靠窗的床位,"平时比较喜欢安静。"
室友们交换了个眼神。高个子的篮球队长撇撇嘴:"怪人。"但这也正合青璃心意,从此再没人邀她一起去游泳馆,更不会勾肩搭背地叫她"兄弟"。
然而每月那几天仍是难熬的噩梦。青璃把卫生巾藏在《牛津词典》挖空的夹层里,每次更换都要假装去图书馆。首到那天,她在厕所隔间手忙脚乱时,门外突然传来顾则辰低沉的嗓音:
"林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教师办公室的磨砂玻璃映出两道身影。顾则辰转动黄铜钥匙,打开最底层的档案柜——满满一柜子的卫生巾整齐排列,各种型号应有尽有。薄荷绿的包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新。
"我办公室的洗手间是独立的。"他递来一把银色钥匙,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这把钥匙你收好。"
青璃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透明。她死死盯着自己的球鞋,接过钥匙时指尖都在发抖。顾则辰突然轻笑:"明月寺后山的甘菊开了,对缓解腹痛很有效。"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响在青璃耳边。她猛地抬头,却见顾则辰己经转身整理教案,办公桌上的相框里,赫然是二十年前的圣玛丽亚学校的旧照。
"谢...谢谢老师!"青璃落荒而逃,却在门口撞上抱着篮球的室友。
"哟,好学生也会被训话?"室友促狭地挤眼睛,青璃没理他只顾着低头快走。“真古怪!”室友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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