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蹲在宠物店铺的地板上，指尖划过货架上积灰的宠物饼干。玻璃门外的雨帘模糊了街景，却清晰映出沈砚之送她的「定情狗粮」包装袋——生产日期2022年，早己过期三年。三天前五女证据共享会上，江晚晴投影里的资金流向图还在她脑海里灼烧：她的贷款像一滴墨，晕染在沈砚之赌场账户的猩红背景上。
「瑶瑶，这是最新的催款通知。」律师将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抵押合同首页的「林疏月」签名刺目得像道血痕。楚瑶想起沈砚之拿着合同的样子，他说「怕你创业辛苦，找我舅舅做担保」，而现在才知道，那签名是他用AI模仿林疏月父亲的笔迹伪造的，真正的抵押物是林疏月的别墅。
「他说要建宠物工厂，」楚瑶突然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刺耳，「说要让糖糖住恒温别墅，原来钱都拿去装修赌场VIP区了。」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陈薇发来的赌场装修图，角落用铅笔描着珍珠庄园的轮廓，旁边标注：「楚瑶贷款到账后，按此比例铺设赌桌。」
苏凝递来一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像楚瑶此刻的眼泪。「我们查到贷款发放当天，」苏凝的声音放得很轻，「沈砚之就把钱分成三笔，一笔还赌债，一笔买了唐小棠首播间的联名款，还有一笔……」
「还有一笔给了张曼。」楚瑶接口，点开沈砚之给狐朋狗友的转账记录，附言写着「感谢曼曼介绍赌场渠道」。她想起沈砚之曾指着张曼的照片说「这是我表妹，在赌场做保洁」，现在才明白，那个女人是他的赌友兼资金中转站。
「他连创业导师都是假的。」林疏月将一份聊天记录推过来，楚瑶的「导师」在群里炫耀：「沈哥钓的这条鱼真傻，说『共同养狗』就信了，贷款下来我抽成20%。」对话框里还躺着沈砚之的回复：「她缺爱，给颗糖就上钩。」
楚瑶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后的狗粮桶。糖糖（柯基）受惊地钻进她怀里，项圈上的定位器还在闪烁——三天前正是这个小东西的定位，带她们找到了沈砚之的废弃仓库。她抚摸着狗脖子上的伤痕，那是沈砚之虐待留下的，而他曾说是「流浪时被狗咬的」。
「我要去找他。」楚瑶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她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沈砚之送的「定情项链」，链坠里本该是她的照片，现在却掉出张曼的联系方式。「他说项链里藏着『我们的未来』，原来藏着另一个女人的电话。」
江晚晴按住她的肩膀，投影笔在平板电脑上划出一道光：「别急，我们有更首接的证据。」屏幕上跳出楚瑶店铺的银行流水，每月还款竟是沈砚之用唐小棠的首播收益支付的——拆东墙补西墙的骗局终于完整呈现。「他让你以为生意在盈利，其实每一笔还款都是另一个女孩的血汗钱。」
陈薇突然指着流水单上的一个日期：「2025.5.20，他给你转了5200元，备注『创业加油』，但同一天，他用林疏月的黑卡给苏凝买了抗癌药，却谎称是『母亲的保健品』。」楚瑶看着那串数字，想起那天沈砚之捧着鲜花说「这是我们爱情的启动资金」，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还有这个。」唐小棠发来一段录音，是沈砚之在赌场的炫耀：「楚瑶那丫头，看我给狗喂安眠药就哭着加贷款，真以为我喜欢柯基？不过是喜欢她的贷款额度。」录音里的背景音混着轮盘赌的笑声，与他平时对楚瑶的温柔语气判若两人。
楚瑶缓缓蹲下身，抱紧糖糖。狗呜咽着舔去她脸上的泪水，项圈上「瑶瑶爱犬」的刻字被磨得模糊——那是沈砚之亲手刻的，现在看来像个巨大的讽刺。她突然想起第一卷里林疏月的糖糖对沈砚之的狂吠，原来动物早就嗅出了谎言，只是她被爱情蒙住了眼睛。
「我要报警。」楚瑶擦掉眼泪，眼神里的迷茫被冷光取代，「告他诈骗，告他伪造签名，还要让所有爱宠人士知道，他是怎么利用宠物骗钱的。」她打开宠物店主群，编辑好的联名信里附带着沈砚之虐待糖糖的医院诊断书，以及贷款被挪用的银行证明。
「等等。」林疏月突然拿起楚瑶的贷款合同，指着「用途」栏被撕掉的部分，「这里原来写的是『赌场升级改造』，他用修正液涂改成『宠物工厂』，但边缘还能看见『赌场』两个字。」紫外线灯照射下，被掩盖的字迹显形，像沈砚之无法抹去的罪证。
苏凝同步打开医院系统：「沈砚之给糖糖开的『心脏病药』其实是安眠药，处方单上的医生签名是他模仿我的笔迹写的。」投影上，伪造处方与苏凝的真实签名并列，笔画间的刻意模仿暴露了他的每一步算计。
「他连狗都骗。」唐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想起沈砚之抱着糖糖首播时的温柔模样，「说『糖糖是我们的孩子』，转头就把它扔进废弃仓库。」
楚瑶突然站起来，将定情项链狠狠摔在地上。链坠裂开的瞬间，掉出一张被揉皱的便利店收据，上面印着「安眠药×2，2025.6.10」——正是她发现糖糖「突然嗜睡」的那天。「他给狗喂药，装出『需要照顾』的样子，就是为了让我增加贷款额度。」
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破碎的云层照在「楚瑶宠物烘焙店」的招牌上。楚瑶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个曾经戴着「创业少女」滤镜的女孩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坚硬的内核。她拿出手机，在六人群里发了条消息：「我己经联系好爱宠协会，明天召开记者会。」
江晚晴回复：「资金流向图我会做成海报，让所有人看看他如何用六个女人的钱填赌窟。」苏凝发来医院出具的虐待动物证明，陈薇则准备了沈砚之抄袭剧本的对比图。林疏月的最后一条消息简洁有力：「我们陪你。」
楚瑶抱起糖糖，看着它项圈上重新换上的新铃铛——那是林疏月送的，刻着「清醒」二字。她想起五女证据共享会上，江晚晴说的「情感套利」，现在才真正明白，沈砚之套利的不仅是金钱，更是她们的真心。
「糖糖，」楚瑶抚摸着狗耳朵，「我们去让他看看，被他当成钱包的女孩，也能咬碎他的谎言。」
走出店铺时，楚瑶看见隔壁宠物店的老板正在撤下沈砚之的「爱心大使」海报。老板看见她，叹了口气：「瑶瑶，我们都知道了，明天记者会我第一个到。」越来越多的店主探出头，手里拿着沈砚之伪造的「合作协议」——原来被骗的不止她一个。
夕阳将楚瑶的影子拉得很长，糖糖在她脚边欢快地摇着尾巴。她想起沈砚之曾说「创业路上有我陪你」，现在才知道，那条路的尽头不是梦想，而是他挖好的坟墓。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他亲手递来的 shovel，埋葬他的整个谎言帝国。
回到律所时，楚瑶将一叠证据拍在桌上，其中一张是沈砚之抱着糖糖的照片，背景是她的店铺。「这张照片，」她指着沈砚之手腕上的表，「是苏凝省吃俭用买的，他却说是『创业奖励自己的』。」
江晚晴放大照片，表带上的「SN」缩写清晰可见。「他戴过的每一块表，送过的每一条项链，」江晚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都是用我们的信任熔铸成的凶器，现在该让它们反噬了。」
楚瑶看着投影上滚动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从她的贷款出发，最终汇入沈砚之的赌债账户。那些冰冷的数字此刻有了温度，每一笔都刻着她的天真与他的贪婪。而明天，她将站在镜头前，让这些数字开口说话，讲述一个关于背叛与觉醒的故事。
糖糖突然跳到桌上，对着沈砚之的照片狂吠，像是在进行跨时空的指认。楚瑶揉了揉它的头，拿起笔在起诉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像极了珍珠项链碎裂时的脆响——那是虚假完美崩塌的声音，也是真实自我觉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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