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其他猛兽。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山下李家庄的位置,迈开脚步。
脚步轻快,如同踏风而行。崎岖的山路在他脚下变得平坦。每一次呼吸,山林间清新的灵气都丝丝缕缕地融入体内,被丹田的漩涡缓缓炼化。筑基己成,鸿蒙戒在指,神功在手,前路豁然开朗!
然而,随着他快速接近山脚,身上那股因洗髓伐毛、突破筑基而排出的腥臭污垢气味,在清新的山风中也越发“浓郁”地散发开来。这味道极其霸道,混合了陈年污垢的酸腐、血液的腥甜,还有一种类似硫磺和朽木焚烧的怪异气息,浓烈得几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气场”。
几只原本在路边草丛中觅食的山雀,被这气味一冲,惊得“扑棱棱”乱飞,发出尖锐的鸣叫,远远避开。连几只胆大的野狗,远远嗅到这股味道,也夹着尾巴呜咽着逃走了。
李天自己也有些受不了,胃里一阵翻腾。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回到家里,把这身腥臭彻底洗掉。
熟悉的村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袅袅炊烟升起,空气中飘来了柴火和饭菜的香味。李天精神一振,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自家那熟悉的院门。
“娘!我回来了!”他扬声喊道,带着一丝轻松和急切。
“哎!怎么才……”张秀兰系着围裙从灶房里应声出来,话刚说到一半,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冲鼻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浪头般扑面而来!
“呕!”张秀兰猝不及防,被这味道冲得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她猛地捂住口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恐慌。
“小…小天?!你…你身上什么味儿?!你掉粪坑里了?!”张秀兰的声音都变了调,捂着鼻子,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浑身糊满黑红污垢、散发着恐怖恶臭的儿子,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味道太可怕了!儿子早上出门还好好的,这回来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乡下人迷信的观念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
屋里的李大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恶臭惊动,快步走了出来。刚一露头,那味道就让他这个老庄稼汉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不适。待看清儿子的模样,李大山黝黑的脸上也布满了惊疑。
“咋回事?!”李大山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目光锐利地在李天身上扫视,尤其落在他那身沾着暗红污迹(狼血混合污垢)、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衣服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上前一步,无视那刺鼻的味道,一把抓住李天的胳膊,力道很大,似乎想确认儿子是不是少了什么零件。“摔着了?碰到野物了?伤哪了?!”
李天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粗糙手掌传来的力度和那份毫不掩饰的担忧,也能看到母亲煞白的脸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这浓烈的“味道”和他此刻的状态(浑身污垢,精神却异常亢奋,眼神明亮得惊人),确实太反常了,难怪父母会如此反应。
他脑子飞快转动。鸿蒙戒、筑基丹、修仙功法、挥手杀狼……这些是绝对不能说的。说了,只会让父母更加恐慌,甚至可能引来无法预料的麻烦。
“爹,娘,没事!真没事!”李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甚至还挤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满脸污垢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怪异,“就是…就是刚才在山上瞎转悠,不小心踩塌了一个兔子洞还是啥的,摔了个大跟头,滚了一身烂泥巴!那边好像…好像还有片臭水洼子,也沾上了点,味儿是大了些……”他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把身上的暗红污迹也归咎于“臭泥巴”。
“臭泥巴能是这味儿?!”张秀兰显然不信,依旧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你看你这一身…这…这红呼呼的是啥?小天,你可别吓唬娘啊!是不是遇到啥了?”她眼神里的恐惧更深了,乡下关于山精野怪、不干净东西的传说瞬间涌上心头。
李大山没说话,但抓着李天胳膊的手更紧了,眼神更加锐利,像刀子一样审视着儿子。他常年劳作,眼力不差。儿子这一身污垢,特别是那些暗红色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泥巴。而且,儿子虽然狼狈,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甚至隐隐透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难以言喻的神采,精气神足得吓人,根本不像摔跤滚泥坑的样子!这反差太大了。
“哎呀,娘!真的就是摔的!那地方可能…可能是野猪啥的打滚的泥坑,味儿才这么大!”李天心念电转,继续编造,语气带上了一点无奈和哭笑不得,“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伤着!就是臭!臭死我了!娘,快让我去洗洗吧!这味儿我自己都受不了了!”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做出被自己臭到的样子,同时巧妙地试图挣脱父亲的手,做出要往屋里冲去洗澡的姿态。这个动作,也是想把父母的注意力从他“过于良好”的精神状态上引开。
“站住!”李大山低喝一声,手像铁钳一样没松,“摔跤?那你这劲儿……”他另一只手突然在李天的胳膊上用力捏了一下。这是庄稼把式常用的试力方法。
这一捏之下,李大山眼中瞬间爆发出更深的惊疑!入手的感觉,坚硬!坚韧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是人的皮肉,倒像是裹着厚厚牛皮的铁柱子!以他常年劳作、能轻易捏碎土块的指力,竟然感觉捏不动分毫!
这绝对不正常!
李天的身体经过筑基丹和鸿蒙戒的双重洗练,早己脱胎换骨,肌肉筋骨坚韧程度远超凡人想象。李大山这试探性的一捏,自然毫无效果。
李天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忘了这茬!身体的强化是瞒不住的!他立刻调动丹田内一丝微弱的灵力,巧妙地流转到被父亲捏住的胳膊处,不是抵抗,而是让那处的肌肉筋骨在刹那间变得“正常”一些——至少是接近他原来该有的状态。
“爹!你捏疼我了!”李天立刻做出吃痛的表情,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胳膊也配合着微微缩了一下。同时,他控制着灵力,让胳膊被捏处的肌肉在李大山的感觉中,变得稍微“软”了一点,接近记忆中的触感。
李大山的手微微一滞。刚才那坚硬如铁的感觉似乎消失了,手里的胳膊虽然依旧结实(李天常年干农活,本来就有把力气),但触感似乎又变回了儿子该有的样子。是自己太紧张,感觉错了?
他狐疑地盯着李天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张秀兰在一旁看着父子俩僵持,儿子又叫疼,心又软了。那刺鼻的味道也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好了好了!大山,你捏他干啥!小天,快!快进屋!去灶房后面,大桶里有晒好的热水!赶紧的!把这身臭皮给我扒了!好好搓!搓三遍!不!五遍!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这身衣裳不能要了,首接扔灶膛里烧了!”她连珠炮似的说着,捂着鼻子推搡着丈夫,又赶着儿子去洗澡。不管怎样,先洗掉这身吓人的臭味再说!
李大山看着妻子焦急的样子,又看看儿子一脸“无辜”和急于洗澡的表情,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打消,但眼下这浓烈的恶臭也确实让人无法冷静思考。他缓缓松开了手,沉声道:“赶紧去洗!洗干净了再说话!”语气依旧严厉,但不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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