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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血染佛堂

小说: 凤倾天下:嫡女归来   作者:若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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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那三下敲打声,像是冰锥子,狠狠戳进苏婉紧绷的脑壳里!心口子猛地一缩,像是被只看不见的冰爪子攥住了,差点儿没给她捏停喽!

头顶上的动静,清清楚楚,稳得不像话,哪像是粗使婆子瞎溜达的步子?是祠堂守秘密的?还是……柳如烟那毒妇派来逮她的?!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浸透了薄薄的寝衣,贴在冰凉的皮肉上,黏糊糊的,一股子恶心劲儿首往上顶。手里那豆大的长明灯火苗子,被洞口灌下来的阴风吹得东倒西歪,眼瞅着就要灭。那点子昏黄的光,在森白骨头架子和断开的铁链子上乱晃,映得那骷髅脸活像地府爬出来的恶鬼,张着嘴,无声地笑话她——叫你乱闯!

不能叫他们逮着!死也不能!

苏婉的眼珠子瞪得溜圆,里头全是惊怕。上辈子在阎王殿门口打转的本事,这会儿全炸出来了!活命的心思压倒了天大的惊和怕!

她眼风跟刀子似的,把这巴掌大的石头屋子扫了个遍!除了爬进来的那个石头台阶,没路了!洞口那点子昏光,只要有人下来,一眼就能瞅见她和她手里这点亮!

灭灯!躲!

这念头就跟自己个儿蹦出来似的,占了她的心窝窝。

“呼——!”

苏婉几乎是凭着骨头缝里的记性,猛吸一口气,朝着手里那点豆大的火苗子吹了过去!火苗子挣扎了几下,“噗”地一声,到底灭了。

黑,浓得化不开的黑,兜头盖脸地淹了下来!

那股子陈年烂木头、湿泥巴、死人骨头混在一块儿的味儿,更冲鼻子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上,喘口气都带着冰碴子味儿。

脚步声!

就在灯灭的当口,头顶上边,真真儿的,一个成年汉子的硬底鞋,踩着青砖地,“踏、踏、踏”地响起来,一步重过一步!就是冲着供桌这边来的!

苏婉的心在腔子里“咚咚咚”地擂鼓,撞得肋骨生疼,像要自个儿蹦出来!她连自个儿血在管子里“哗哗”流的声儿都听得真真儿的!她死死憋住气,后背紧紧贴在又冷又潮的石壁上,恨不得把自个儿缩成个影子。那右手心上的伤,疼得钻心,可这会儿紧张得都麻了,只觉着手里攥着的那半块冰疙瘩似的龙纹玉佩,硌得慌,提醒她刚才撞破了啥吓死人的秘密。

脚步声在供桌正上方,停了。

死静,静得人喘不上气。

接着,一阵子“嘎吱、嘎吱”的、细得几乎听不见的机括响动,打头顶上飘了下来。声儿太小了,要不是在这地底下死一样静,压根听不着!

是开这洞口的机关!上头那人……知道机关!他在查!

苏婉的心,沉到了冰窟窿底儿。人家不是误打误撞,是算准了来的!冷汗顺着她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辣得慌,她连眼皮都不敢眨巴一下。

机括声没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像夹着冰碴子,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打上头清清楚楚地飘下来,落进这死囚牢似的洞里:

“没差池。没人动过。”

这声儿……苏婉脑子里“轰”地一下!就听过一回,可那冰碴子似的、不像活人的调儿,她死都忘不了!是萧瑾身后那个斗篷人!那双冰蓝眼!

他果然跟这祠堂底下的鬼名堂有关!他是守这儿的?!

一股子透心凉的怕,跟冰藤蔓似的,瞬间缠住了苏婉的胳膊腿儿。上辈子咽气前那冰蓝眼带来的死气,跟头顶这冷冰冰的声音叠在一块儿,她浑身上下都开始打哆嗦,快压不住了!

“嗯。”另一个声音应了,听着老些,带着不容人喘气的威严。这声儿……苏婉的眼珠子猛地一缩!是她祖母!苏府真正能拍板的老祖宗,苏老夫人!

祖母?!她……她也知道这祠堂底下的鬼名堂?!她跟这冰蓝眼的斗篷人是一伙儿的?!

这念头砸下来,比刚才瞅见骨头架子和玉佩还让她觉着冷!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苏家……这她活了十几年的窝,这她曾以为是靠山的家,底下藏的脏东西和鬼名堂,比她想的还吓人!

“祭品……备妥帖了?”苏老夫人的声儿又响起来,平平淡淡的,跟问今儿晌午吃啥似的。

“妥了,子时,老地方。”斗篷人的声儿还是冷得掉冰碴。

“嗯,去吧。今日府里事头多,眼睛放亮点,别出岔子。”苏老夫人的声儿带着点子不易觉的累,可那股子拿捏一切的劲儿还在。

“是。”斗篷人应了一声。

那沉甸甸的脚步声又响起来,越走越远,没声了。

苏老夫人好像没急着走。上头又没声儿了。苏婉贴在冰冷的石壁上,气儿都不敢喘一口,心好像都不跳了。时间在这黑咕隆咚的死寂里头,长得磨人,每一眨眼都像在刀尖子上滚。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气声从顶上传下来。接着,是苏老夫人慢慢腾腾、有点不稳的步子,一点点走远,最后消失在祠堂大门外。

首到那脚步彻底没了,又等了老半天,确认上头连个耗子跑过的声儿都没了,苏婉才像被抽了筋似的,顺着冰冷的石壁“哧溜”一下滑坐到湿地上,大口大口地倒气儿!吸进来的气儿满是烂泥巴味儿,可好歹是活过来了。

冷汗早就湿透了,寝衣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像第二层皮。黑地里,她死死攥着那半块龙纹玉佩,那断口尖得硌手,冰凉的劲儿倒让她乱糟糟的脑子一点点清楚过来。

祭品?子时?老地方?

祖母和那斗篷人这几句话里的意思,像毒针一样扎进她脑子里!他们要干啥?拿活人当祭品?!这苏家祠堂底下,锁着个带着龙纹玉佩的死人,上头的人却在盘算着用活人祭?这苏府,哪里是什么诗书传家的大户,分明是藏污纳垢、养着妖魔鬼怪的魔窟!

一股子冰碴子似的火,混着翻江倒海的恶心劲儿,在她心窝子里烧!上辈子她光瞅见萧瑾和柳如烟不是东西,哪知道这破家根子早就烂透了!那点子亲情、那点子庇护,就是裹在烂心肠外头一层好看的糖衣!

祖母……那个成天敲木鱼、捻佛珠、看着慈眉善目的祖母,竟是这鬼名堂的主子之一!这明白过来,比挨刀子还疼!

“呵……呵呵呵……”苏婉嗓子眼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冷笑,又悲又凉。她挣扎着爬起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地里摸索着,全凭着记性跟感觉,跌跌撞撞地往那石头台阶那儿挪。得赶紧走!在这鬼地方多待一刻,都憋屈得要死,还吓人!

往上爬那又陡又滑的石台阶,比下来时可难多了。黑灯瞎火的,一步踩不稳就得栽下去。她只能摸着石头缝,手脚并用地往上蹭。好几回,脚下“哧溜”一滑,差点滚下去,全靠着胳膊死命抠住石壁上的棱子才稳住,手心叫石棱子划拉得血糊糊,新伤叠旧伤,可也不大觉着疼了,就剩下一片麻木的冷。

总算,头顶上透进来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光亮。祠堂里头昏沉沉的天光,从敞开的洞口照进来,像救命稻草。

苏婉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出去的,冰冷的、带着点新鲜味儿的空气涌进肺管子,呛得她一阵猛咳。她也顾不上别的,回身就去摸供桌底座侧面那块凹进去的青砖,手指头哆嗦着,使劲儿一按!

“咔哒…咔哒…嗡…”

那闷闷的机括声又响了,那块滑开的石板子,慢慢地、一点声儿没有地重新合上,严丝合缝,跟从来没开过一样。只有空气里那股子呛人的烂泥巴味儿,还有手心紧攥着的那半块冰凉玉佩,提醒着她刚才那吓破胆的地底惊魂不是做梦。

苏婉瘫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背靠着供桌的大石头身子,大口喘气。祠堂里头还是静悄悄,就长明灯那点豆大的火苗在昏暗中自个儿跳。她脸白得跟纸似的,头发乱糟糟贴在汗津津的脑门和脸蛋上,寝衣沾满了灰和蜘蛛网,那叫一个狼狈。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里头,烧着一把近乎疯魔的冷火!

恨!滔天的恨!不光是恨萧瑾和柳如烟了,更恨这虚伪、烂透了、养着鬼的苏家!恨她那道貌岸然的祖母!

她低头,摊开紧攥的左手。那半块羊脂白的龙纹玉佩,静静躺在手心,断口那暗沉沉的血印子,在昏暗中像干了的毒咒。她伸出右手,想去拿起来细瞅。

就在她右手手指头碰到那玉佩的当口!

“嗡——!”

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跟过电似的尖利疼劲儿,猛地从她右手心那伤口里炸开!瞬间窜满了整条胳膊!那疼劲儿不是伤口来的,倒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好像有啥埋着的东西被玉佩给惊醒了!

紧跟着,那半块龙纹玉佩,在她手指头底下,竟然……轻轻地、极微弱地颤了一下!一丝暗沉沉、不仔细看根本瞅不见的、像玉髓油光似的光,在龙纹的沟沟缝缝里闪了一下!就跟睡了千八百年的死物,将她的血和这古怪劲儿给弄活了那么一瞬!

苏婉“嗷”一嗓子,跟叫蝎子蛰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瞅着自个儿右手!手心那钻心的疼,没了!换上的是一种怪怪的、泡在温水里似的麻酥酥的痒劲儿,一下子盖满了整只手!她哆嗦着解开裹伤口的布条。

借着长明灯那点微弱的光,她看得真真儿的——手心那叫玉簪子扎穿的、原本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大口子,这会儿……竟然……快长上了!就剩下一条的新疤!肿也全消了!

这……这他娘的……撞了鬼了?!

苏婉眼珠子瞪得溜圆,惊得魂儿都要飞了!她猛抬头,盯着左手掌心里那半块安安静静的龙纹玉佩!是它?还是自个儿这重活一回带来的邪门劲儿?这怪异的愈合本事……跟玉佩那一下抖……到底算哪一出?!

天大的谜团,又跟冰锁链似的缠上她了。可眼下,哪有功夫细琢磨!

祠堂门外头,一阵刻意压着、却透着着急的脚步声“噔噔噔”近了!“小……小姐?小姐?您是在祠堂里头不?”一个压低了嗓门、带着哭腔的女声在门外头喊,是她另一个贴身丫鬟,秋月!

苏婉眼神一厉!祖母前脚刚走,秋月后脚就找来了?碰巧?还是……有人叫她来盯梢?!

她麻溜地把玉佩塞进怀里最贴肉的地方,那冰凉劲儿贴着皮肉,怪兮兮的。然后手忙脚乱地扒拉扒拉乱糟糟的寝衣和头发,想蹭掉身上的灰,可哪那么容易弄干净?她深吸一口气,硬逼着自个儿脸上那股子惊惶褪下去,换上那副“叫吓着了又着了凉”的虚弱惨白样儿。

“吱呀——”祠堂那扇厚实的大门开了条缝,秋月那张圆乎脸,带着明晃晃的着急和担心,探了进来。

“小姐!真是您啊!”秋月瞅见瘫坐在地、灰头土脸的苏婉,惊呼一声,赶紧推门跑进来,扑到她跟前,“您咋跑这儿来了!可吓死奴婢了!春杏说您病着要静养,奴婢不放心去看您,房里连个人影都没!奴婢找遍了绣楼前前后后,急得首掉金豆子!您…您这是咋弄的?手咋又伤了?!”她一眼就瞅见了苏婉解开布条后露出的、那条虽然长上了却还扎眼的新疤,还有那一身的灰土。

秋月那着急上火的劲儿,落在苏婉这会儿看谁都像贼的眼里,格外扎眼。上辈子秋月是没春杏机灵,可忠心耿耿,最后为了护她,叫柳如烟活活打死在院子里。可眼下,刚在祠堂底下见了鬼,又知道祖母也不是好东西,苏婉对这苏府里的任何人,都本能地戴上了防备的罩子。

她由着秋月把她搀起来,软软地靠在秋月身上,声音又虚又哑:“我……我做了个噩梦……全是血……吓死我了……想来求祖宗保佑……没站稳……摔……摔了一跤……”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空落落地望着那些冷冰冰的牌位,好像真叫噩梦魇住了。

“小姐……您遭罪了……”秋月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婉,“快别搁这阴冷地方待着了!奴婢扶您回去!老夫人那边……老夫人那边刚差人传了话,说今儿府里事头多,让各房都消停点,尤其让您好生将养着,没事儿……没事儿别出院门……”秋月的声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发紧,像是想提醒点啥。

祖母传话?消停点?将养?别出院门?

苏婉的心“咯噔”一下!这不明摆着是关她禁闭吗!是在敲打她!难道……祖母发觉啥了?还是单单因为及笄礼黄了,需要她“病”得再像点?

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她垂下眼皮,盖住眼底翻腾的冷意,乖乖地让秋月扶着,一步三晃地挪出了祠堂。外头天还是阴着,飘着牛毛细雨。她回头,最后瞅了眼那紧闭的红漆大门和沉默的牌位,像瞅着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坟。

回到绣楼,春杏早就在门口守着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心,还掺着一丝藏不住的惊疑。看到苏婉被秋月架着回来,一身狼狈,尤其是瞅见苏婉右手心那条明晃晃“新添”的、位置却正好盖住了昨儿个伤口的疤时,春杏的眼珠子不自觉地缩了缩,立马换上更热乎的劲儿迎上来。

“小姐!您这……这是去哪儿了啊?可急死奴婢了!”春杏一边帮着秋月把苏婉往床上扶,一边急火火地吩咐,“秋月,快打热水来!再拿身干净寝衣!小姐这定是又着了寒气!”

苏婉闭着眼,由着她们折腾,心里却冷得像冰封的河面。春杏那点子惊疑,秋月的担忧,祖母的警告,祠堂底下的骨头架子和祭品……一堆线头乱麻似的缠在她脑子里。她得静静,得好好捋捋!

手心那麻酥酥的劲儿还在,怀里的玉佩凉得硌人。这邪门的愈合本事……是祸?还是……报仇的指望?

正这么瞎琢磨着,绣楼外头,猛地炸开一阵哭嚎!那声音拔得老高,带着天塌了似的绝望,跟块大石头砸进了死水潭子,一下子把这憋屈的安静砸了个粉碎!

“不好了!不好了哇!老夫人!老夫人您快去瞅瞅啊!佛堂…佛堂出大事了!菩萨…菩萨显灵降罪了啊!”

那声音凄厉得能划破人耳朵,一股子血腥气的预感,像条毒蛇,“嗖”地一下缠紧了苏婉的心口子!

来了!比她想的……还快!还狠!

她“噌”地坐起来,不顾春杏和秋月“哎呀小姐”的阻拦,踉踉跄跄扑到窗户边,“哐当”一声推开窗棂!

只见主院那头,一群丫鬟婆子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哭爹喊娘的声音搅和成一片。一个管事嬷嬷脸白得像吊死鬼,连滚带爬地从佛堂那院子冲出来,朝着苏老夫人正房的方向疯跑,嘴里还在撕心裂肺地嚎:

“血…佛堂…全是血啊!二夫人…二夫人她…她死在供桌上了!菩萨的眼睛…菩萨的眼睛淌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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