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舟猛地转身，眼底瞬间烧起一片暗火。
他一把扣住叶南枝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狠戾的颤音："我告诉你叶南枝——"
画架被撞翻，调色盘砸在地上，颜料飞溅上她雪白的裙摆。
他逼近她，呼吸粗重地喷在她脸上："你这辈子，死都要和我埋一起。想都别想。"
叶南枝后背抵着画板，被他困在方寸之间。她仰头看他，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唇色微微发白："有意思吗？"
"有。"他冷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你越这样，我越不放。"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暴雨倾盆而下。
颜料混着雨水从破碎的窗户溅进来，像一幅被暴力撕毁的画。
沈浔舟忽然低头咬住她的唇，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蔓延。
叶南枝没躲，只是在他扯开她衣领时轻声说："你每次发疯，都让我更讨厌你一点。"
沈浔舟动作僵住，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半晌突然笑了，拇指重重擦过她渗血的唇角："好啊，那就恨着。"
他一把将她扛起来踹开卧室门："恨到你我进棺材那天为止。"
叶南枝猛地挣扎起来，手指死死掐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肉里。"沈浔舟！"她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你清醒一点！"
可沈浔舟像是彻底被激怒的野兽，根本听不进去。
他一把将她摔在床上，膝盖抵住她的腿，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
他的呼吸又重又烫，眼底烧着暗火，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我不清醒？"他冷笑，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我他妈就没清醒过！"
叶南枝挣不开他的力道，胸口剧烈起伏，终于在他低头咬上她锁骨的时候颤声开口："……别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沈浔舟头上。
他僵住了。
空气凝滞了几秒，沈浔舟缓缓抬头，对上她微微发红的眼眶。
那一瞬间，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上的禁锢也松了。
叶南枝立刻推开他，蜷缩到床的另一边，手指攥紧了被扯乱的衣领。
她的呼吸还是乱的，但眼神己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唇色苍白得厉害。
沈浔舟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突然狠狠砸了一下床垫。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叶南枝没说话，只是慢慢把自己蜷得更紧。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沈浔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我走。"他说。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颤了颤。
沈浔舟站在走廊里，胸口剧烈起伏，雨水混着冷汗从额角滑下。
他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用力戳了几下，拨通了韩煜的电话。
电话那头嘈杂喧闹，音乐声震耳欲聋，韩煜明显喝高了，大着舌头喊："沈队？怎么，你家天仙终于把你踹下床了？"
沈浔舟没说话，呼吸粗重。
韩煜那边顿了一下，背景音突然变小，像是走到了安静处："……操，你不会真被赶出来了吧？"
"地址。"沈浔舟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
二十分钟后，沈浔舟浑身湿透地出现在一家私人会所包厢。
韩煜和周叙白正搂着几个姑娘喝酒，见他这副狼狈样子，全都愣住了。
"我靠，"周叙白推开身边人，"你这……跟人打架了？"
沈浔舟没回答，抄起桌上的烈酒首接对瓶灌了半瓶。
酒精烧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躁郁。
他扯开湿透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上几道带血的抓痕——是叶南枝挣扎时留下的。
韩煜眼神一暗，挥手让其他人出去。等包厢门关上，他才沉声问："你强迫她了？"
沈浔舟猛地将酒瓶砸在墙上，玻璃碎片西溅。"她提分手。"他声音嘶哑，像头受伤的困兽。
周叙白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就……沈浔舟你他妈疯了？她要是报警——"
"她不会。"沈浔舟冷笑，又开了一瓶酒，"她比你们想的都狠。"
韩煜突然一拳揍在他脸上。沈浔舟没躲，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渗出血丝。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韩煜揪住他衣领，"用强？你他妈跟那些下三滥有什么区别？"
沈浔舟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那你告诉我怎么办？放她走？"他一把推开韩煜，"除非我死。"
包厢里死一般寂静。
过了很久，周叙白小声说："……你完了沈浔舟，你他妈爱上她了。"
沈浔舟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沈浔舟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没吭声。
他没法否认。
从第一次见到叶南枝起，他就栽了。
那时候她被人用刀抵着脖子，脸上沾了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开枪击毙歹徒，血溅到她脸上，她只是抬手擦了擦，然后抬眼看他——那眼神冷淡得像一捧雪，却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他追她追得疯魔，调查她的一切，威逼利诱，手段用尽。
他沈浔舟这辈子没这么想要过一个人，想要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韩煜叹了口气，语气难得认真："要我说，喜欢你就好好哄着护着，要是不行就分开，对大家都好。"他顿了顿，"是，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但这么耗着不是个事。"
沈浔舟捏着酒杯的指节发白，半晌，冷笑一声："分开？"他仰头灌完剩下的酒，喉结滚动，"除非我死。"
周叙白在一旁摇头："完了，没救了。"
沈浔舟没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消息，没有未接来电。
叶南枝根本不会找他。
他忽然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韩煜皱眉："又去哪儿？"
"回家。"沈浔舟头也不回，"哄人。"
周叙白一口酒喷出来："……你他妈精神分裂吧？"
沈浔舟没理会身后的骂声，推门走进雨里。
他知道自己混蛋，知道自己的方式不对。
可他放不了手。
这辈子都放不了。
叶南枝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单纯的不想耗费多余的力气。
被扯乱的衣领松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锁骨处泛红的咬痕，但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画室一片狼藉。
翻倒的画架，碎裂的调色盘，颜料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浑浊的色块。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拾起一支折断的画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群青。
窗外雨势渐小，偶尔有闪电照亮她半边侧脸。
她收拾的动作很慢，却有条不紊——把画架扶正，将还能用的颜料一支支捡起，用抹布一点点擦拭地上的污渍。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在完成一场默剧。
沾了颜料的裙子下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片被弄脏的雪。
她始终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
收拾到一半时，她的手指突然顿了顿——那幅被打翻的画，是她画了半个月的夜景。
现在颜料混作一团，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叶南枝盯着那片混沌看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将画布取下，卷好，放进了垃圾桶。
转身时，她的目光扫过门口——那里还留着沈浔舟的脚印，雨水混着泥土，深深印在地板上。
她走过去，拿起拖把，一下一下，将那些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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