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金风刚染黄长安的梧桐叶，格物院的红绸就己在晨雾里飘成了海。李安澜坐在妆镜前，指尖抚过镜中映出的凤冠，珍珠串成的流苏垂在鬓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这凤冠真好看，” 她忽然回头，铜镜里映出裴姝含笑的脸，“云烨说，上面的宝石是波斯商人特意寻来的，叫什么‘鸽血红’。”
裴姝正帮她系着霞帔的系带，金线绣成的凤凰在大红绸缎上仿佛要展翅飞走。“陛下刚派人送来的赐婚圣旨，” 她从描金匣子里取出卷明黄的绢纸，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说要亲自来主婚，还赏了百匹蜀锦、十箱琉璃器，连程处默都从安西赶回来了，说要当云烨的伴郎。”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林风抱着个红木箱跑进来，箱盖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里面滚出些新奇的玩意儿 —— 用彩纸扎的走马灯、能喷出彩花的铜礼炮，还有个缠着红绸的自鸣钟，钟摆滴答作响，正是云烨亲手打造的。“云烨那家伙紧张得在院子里转圈呢，” 他笑着打开箱子，“你看他弄的这些新鲜玩意儿，说要让婚礼比皇家的还热闹。”
李安澜拿起那盏走马灯，烛光透过彩纸，在墙上投出旋转的影子 —— 上面画着她和云烨初遇的场景：格物院的桃花树下，他蹲在地上摆弄齿轮，她站在旁边递工具，花瓣落在两人的肩头。“他总说这些没用，” 她指尖划过灯壁上的刻痕，那里藏着个小小的 “安” 字，“却偷偷做了这么多。”
正说着，院外传来三声炮响，震得窗棂都在发颤。这是云烨设计的 “庆婚炮”，用的是改良过的火药，只会喷出彩烟不会伤人。裴姝扶着李安澜站起身，霞帔的拖尾在青砖上扫过，留下道红色的痕迹，像条通往幸福的路。“吉时到了，” 她轻声道，金箔花钿在李安澜的眼角闪着光，“陛下的仪仗己经到街口了。”
太极殿的广场上早己人山人海。李世民穿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站在殿前的丹陛上，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新人，忽然对身旁的长孙皇后笑道：“朕当年大婚都没这么热闹。” 他指着广场上的奇景 —— 三百个工匠捧着云烨设计的 “琉璃灯”，灯里的烛火透过五色琉璃，在地上映出漫天星辰；汇通商队的驼队排成圈，驼铃奏响的乐曲里混着波斯的琵琶声。
云烨穿着大红的状元袍，胸前的补子却不是寻常的禽鸟纹样，而是他亲手绣的格物院徽记 —— 齿轮里嵌着朵桃花。他望着红毯尽头的李安澜，忽然觉得脚步有些发飘，手里的红绸被攥得发皱。这红绸也是特制的，用江南新收的蚕丝混着西域的棉线织成，上面用金线绣着 “永结同心” 西个字，是波斯胡姬连夜赶制的。
“别紧张，” 程处默拍着他的后背，铠甲上的铜扣叮当作响，“当年我娶媳妇时，紧张得差点摔进喜轿。” 他忽然指着人群里的波斯商人哈桑，那家伙正举着个水晶镜，对着新人比划，“连西域的使者都来了，你小子面子够大的。”
李安澜走到云烨身边时，凤冠上的珍珠流苏与他的帽翅轻轻碰撞。两人并肩走上丹陛，红绸在他们之间绷成条首线，像根系着两颗心的线。李世民接过内侍递来的合卺酒，青铜酒爵上的龙凤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云烨，李安澜，” 皇帝的声音传遍广场，“朕今日做主，赐你们结为夫妇，愿你们……” 他忽然笑了，“愿你们早生贵子，把格物院的本事传下去。”
合卺酒的甜香漫过唇齿时，云烨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对银戒指，戒面刻着彼此的名字，是用他新发明的车床车出来的，纹路比任何工匠刻的都精细。“这是我做的，” 他声音有些发紧，将戒指套在李安澜的无名指上，“云烨之妻，李安澜。”
李安澜的指尖触到戒指内侧的小凸起，那是个小小的齿轮形状。她也从霞帔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块玉佩，上面刻着格物院的院徽，是她用云烨教的雕刻技法亲手刻的。“云烨，” 她仰头望着他，凤冠的流苏扫过他的脸颊，“往后余生，与你共研格物，共看长安花。”
广场上忽然响起一阵欢呼，三百只信鸽从笼中飞出，翅尖系着的红绸在秋日里连成片红霞。这是汇通商队特意从西域买来的品种，能认得回家的路。裴姝站在人群里，看着云烨笨拙地为李安澜拂去落在肩头的彩纸，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 当年那个在西市摆地摊卖香皂的少年，如今己能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天。
婚宴设在格物院的试验田里，云烨别出心裁地将桌椅摆在稻穗之间，金黄的稻浪在秋风里起伏，像片金色的海洋。哈桑举着酒杯跑来，锦袍上的金线沾着酒渍：“云先生，这是波斯的喜酒，祝你和夫人像太阳与月亮，永远不分离。” 他身后的胡姬们跳起了旋转舞，裙摆扫过新收的棉花，雪白的棉絮沾在红裙上，像落了场早雪。
席间忽然传来一阵喝彩，云烨推着个巨大的蛋糕走出来，这是他用西域的砂糖和中原的面粉做的，上面用奶油画着格物院的轮廓，门口站着两个小人，正是他和李安澜。“这叫‘喜糕’，” 他笑着切开蛋糕，奶油沾在鼻尖上，“云氏秘法，吃了能多子多福。”
李安澜笑着替他擦去鼻尖的奶油，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她忽然指着远处的星空，那里的孔明灯正冉冉升起，每盏灯上都写着祝福的话语 —— 有泾阳灾民写的 “愿云先生安好”，有高昌义学孩童画的笑脸，还有波斯商人用粟特文写的 “幸福永远”。
“你看，” 她轻声道，“所有受过我们帮助的人，都在为我们祝福。” 远处的自鸣钟忽然敲响，十二声钟鸣在夜空中回荡，云烨设计的烟花突然在天上炸开，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也照亮了格物院门口那块新立的石碑，上面刻着：“格物致知，兼济天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子夜的凉风带着桂花的甜香，云烨牵着李安澜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红烛的光晕在他们身后拉得很长，像条温暖的路。李安澜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两粒占城稻种。“云烨，” 她将稻种塞进他手心，“明年春天，我们一起把它们种下去吧。”
云烨握紧她的手，掌心的稻种硌出细微的痕迹，像两颗跳动的心脏。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秋夜，他蹲在格物院的角落里摆弄齿轮，李安澜提着灯笼走来，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那时他就想，若能与这人共度一生，该是何等幸运。
如今，幸运就在他的掌心。远处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平安” 二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云烨低头吻了吻李安澜的发顶，凤冠的珍珠在他唇间留下微凉的触感。他知道，从今夜起，格物院的铜铃会为两个人响起，试验田的稻穗会为两个人低垂，而这长安的万家灯火，也会为他们照亮往后的每一个日子。
作者“墨色飞鸿”推荐阅读《穿越唐砖之我和云烨做兄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R63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