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内弥漫着机油和血腥味的混合气息，小墨蜷缩在黑暗里，膝盖被金属接缝硌得生疼。他摘下破碎的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上沾着的血渍——那不是他的血，是刚才割断束缚带时，不小心划伤了手腕。
“滴答。”
血珠落在平板上，晕开了屏幕一角。小墨咬住下唇，将微型接收器塞进耳朵，里面传来周叙白断断续续的指令：
“三分钟后……A区电力切断……首播……拖住他们……”
小墨深吸一口气，肉乎乎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五年来第一次，他感谢自己异于常人的大脑——那些被老爷子称为“实验变异”的神经突触，此刻正以常人三倍的速度处理数据。
平板屏幕上，潜艇基地的监控画面被逐一调出。
A-17实验舱：妈妈被锁在钛合金台上，颈侧插着输血管，珍珠白的瞳孔涣散。
B-03禁闭室：爸爸跪在地上，手腕的抑制器不断释放电流，后背的胎记在电击下泛出诡异荧光。
主控室：老爷子瘫在轮椅上，刚刚被注射了金色血清，枯瘦的手指正痉挛般抓挠喉咙。
小墨的视线锁定最后一个画面——
D-09档案室，保险柜门微微敞开，露出一角老式录音带。
就是它了。
通风管道的金属壁传来震动，追兵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小墨屏住呼吸，将黑客程序植入基地广播系统。
“正在破解加密档案……进度87%……”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如果周叙白的情报没错，这段录音足以让老爷子身败名裂—— 2018年3月17日，产房外的对话。
“处理干净。”老爷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上次那样。”
“两个都……”这是个年轻医生的声音。
“不。”轮椅碾过地面的咯吱声，“留儿子，女儿送老地方。”
一阵婴儿啼哭突然插入录音，紧接着是衣物摩擦声—— “等等！” 突然插入的第三个声音让小墨浑身一震。
是爸爸！
傅沉的喘息带着剧烈奔跑后的颤抖：“你们敢动她们试试——” “砰！”
重物倒地的闷响，随后是老爷子冷酷的指令：“注射γ-干扰素，剂量加倍。”
录音戛然而止。
小墨的指尖发抖。这段被剪辑过的录音里，老爷子亲口承认了调换婴儿，却巧妙隐去了基因实验的部分——正如周叙白要求的，“只曝光谋杀，不涉及改造”。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
“找到他了！” 管道外传来吼叫，电钻声刺耳地逼近。
小墨猛地按下回车键——整个潜艇基地的屏幕同时亮起。
老爷子扭曲的脸出现在每个监控屏上，2018年的谋杀录音通过基地天线，强行接入全球七大首播平台。
某博热搜第一：#傅氏集团董事长涉嫌杀婴#
万约时代广场大屏：实时转播谋杀录音
暗网竞价：完整版录音己炒至200特币
主控室里，老爷子疯狂捶打轮椅扶手：“关掉！立刻关掉！”
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A-17实验舱内，本应昏迷的林晚突然睁开珍珠白的双眼。输血管被她生生扯断，带着血珠的针头反手扎进研究员脖颈！
“不可……能……”研究员瘫软倒地前，惊恐地发现—— 林晚腹部的疤痕正在愈合，新生的皮肤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B区电力己切断！”周叙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小墨，现在！”
通风管道的盖板被一脚踹开，小墨抱着平板纵身跃下！
他落地的位置正好是D-09档案室，保险柜前的研究员正慌乱地销毁文件。小墨举起麻醉枪——这是周叙白早上“搜身”时“遗漏”在他鞋底的“咻！”
研究员应声倒地。小墨扑向保险柜，拽出那卷标着“20180317-B”的录音带塞进衣领。
转身时，他看见监控屏上的爸爸突然抬头—— B-03禁闭室的傅沉仿佛感应到什么，被电击到痉挛的手指突然攥紧！
“咔！”
抑制器竟被生生扯断！
傅沉后背的胎记爆发出刺目荧光，那光芒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当警卫举枪冲进来时，只见他徒手掰弯了铁门—— 像撕纸一样。
潜艇走廊的警报灯将一切染成血色。
小墨狂奔向A区，耳边是周叙白最后的指令：“左转第三个通风口，你妈妈在——”
话音未落，一道珍珠白的身影从天花板翻落！
林晚单膝跪地接住儿子，新生出的鳞状皮肤在警报灯下流转虹彩。她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珍珠白色，声音却异常清醒：“录音带拿到了？”
小墨用力点头，突然被妈妈一把搂进怀里。
“做得好。”林晚吻着他带血的额角，“现在去找爸爸。”
拐角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追兵将至。林晚将小墨塞进通风管道，自己转身迎战—— 却听见一串骨骼碎裂的脆响！
傅沉掐着最后一名警卫的脖子走来，荧光血管在黑暗里如同活物。当他看见妻儿时，眼里的暴戾瞬间褪去。
“车在码头。”他哑声说，接过小墨怀里的录音带，“老爷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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