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从天花板裂缝滴落，在傅沉脚边汇成一片猩红。
他掐着老爷子的喉咙，将轮椅狠狠抵在刻满螺旋纹路的墙上。金属义肢"咔嚓"折断，露出里面蠕动的珍珠色触须——和当年在科考船上，
鲛人感染的伤口一模一样。
"再说一遍。"傅沉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我父亲怎么死的？"
老爷子咳出一串珍珠，畸形的手指指向水窖深处一扇锈死的铁门："你母亲……就是在那间实验室……怀上你的。"
1992年，南海科考船
"你父亲是我的得意门生。"
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仿佛陷入回忆。
"傅临川，二十八岁就拿到海洋基因学双博士学位。我派他混进科考队，监视林远那个老顽固……"
投影仪自动开启，泛黄的影像里，年轻俊朗的傅临川正在甲板记录数据。镜头一转，穿着白大褂的叶微澜出现在他身后，两人相视一笑。
"他不知道叶微澜是叶青的女儿。"老爷子冷笑，"更不知道她上船前就注射了鲛人血清。"
画面突然变成夜间实验室。傅临川抓住叶微澜的手腕，显微镜下是一片珍珠色的细胞样本。
"你母亲当时在哭。"老爷子的义肢神经质地敲击轮椅，"她坦白了自己母亲参与过昆仑的活体实验，说她上船是为了赎罪……"
傅沉的手突然发抖。
投影里，父亲一把抱住母亲，销毁了那片样本。
1993年，昆仑海底基地
影像切换成监控视频。叶微澜被锁在透明舱体内，腹部己经隆起。舱外，傅临川疯狂捶打着防弹玻璃，嘴角溢血。
"他发现时己经晚了。"老爷子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昆仑需要混血胎儿的脐带血，而你母亲……是唯一成功的载体。"
傅沉一拳砸碎投影仪！
但画面仍在继续，像是刻进他脑海般挥之不去——
父亲撬开通风管道潜入实验室，却在即将触到母亲时，被五个穿防护服的人按倒在地。母亲拍打舱壁哭喊，突然捂住肚子倒下。血顺着她大腿内侧流下，在无重力舱内凝成漂浮的血珠……
"知道临川最后一句喊的是什么吗？"老爷子凑近傅沉耳边，"注射我的血清!"
黑暗中出现新的全息影像。
傅临川被绑在手术台上，胸口插着抽血管。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珍珠色，锁骨下方逐渐浮现出……
和傅沉一模一样的胎记。
"临川偷偷调换了昆仑的试剂。"老爷子的金属手指点着影像，"把他和你母亲的血清混合，提前注入自己体内。"
画面里，手术台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珍珠白的眼睛，束缚带应声而断！
"他变成怪物前做了三件事。"
"第一，把你母亲送出海。"
"第二，炸毁昆仑三个实验室。"
"第三……"
老爷子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狰狞的咬痕——
"背着我让你的母亲有了你。""
水窖突然剧烈震动！
傅沉踉跄着跪地，发现自己的胎记正疯狂吸收墙上的螺旋纹路。珍珠色血管顺着锁骨爬上脖颈，耳边响起父亲临终的嘶吼：
"记住！你的血不是诅咒……"
"是钥匙！"
小墨的尖叫从头顶传来："爸爸小心！"
老爷子的轮椅突然变形，伸出八根机械触手！他狂笑着举起一支金色针剂，正是当年用在林晚身上的γ-干扰素改良版。
"临川到死都不知道……"
"昆仑早就在你基因里写了后门程序！"
针尖刺下的瞬间，傅沉后背胎记爆出刺目强光。
整面刻满螺旋纹路的墙轰然坍塌，露出后面尘封多年的——两具水晶棺。
左边躺着珍珠色皮肤的傅临川。
右边是腹部隆起、面容安详的叶微澜。
他们的手腕被一条发光脐带相连，脐带尽头……
连着一枚悬浮的珍珠，里面蜷缩着婴儿形态的傅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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