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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以毒攻毒塑伪脉,烟火道途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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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毒!想不想…现在就尝尝…‘魂引汤’的…升级版?”

凌焰沾满狼血和污泥的手指,笔首地指向第三头腐毒狼额间那块散发着幽绿光芒的魔气晶石。她的声音嘶哑虚弱,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诱惑,如同魔鬼的低语,精准地刺入毒蛟那混乱而贪婪的神经。

“升级版?”即将爆发的恐怖毒息瞬间卡在了毒蛟的喉咙里。它巨大的血月竖瞳猛地一缩,死死盯住那块墨绿色的晶石,又狐疑地扫向凌焰那张布满血污却眼神亮得惊人的脸。“就…就凭这块垃圾晶石?小虫子,你当老子是三岁幼蛟?!”

“垃圾?”凌焰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小毒,你的‘魂引’…是靠什么引动的?是血斑鬼伞的毒,我的血,还有你的毒息!这三头蠢狼的晶石里,除了垃圾魔气,还有什么?”

毒蛟巨大的鼻孔用力翕动,血瞳中闪过一丝困惑和思索。深渊毒瘴…混乱意志…还有…那让它灵魂悸动的、关于丢失核心的模糊感应…这小虫子之前熬的那锅“血毒泥”,核心确实包含了深渊毒瘴的气息(来自它的毒息)和剧毒(血斑鬼伞)…而眼前这些腐毒狼晶石里的腐毒精华…本质上也是剧毒的一种衍生,虽然低劣,但确实属于毒属性范畴…

“你是说…加入这个…能增强‘魂引’?!”毒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那模糊的核心感应,如同最的鱼饵,让它暂时压下了被叫做“小毒”的暴怒。

“试试…不就知道了?”凌焰喘息着,不再废话。她挣扎着爬向第三头腐毒狼,动作依旧艰难,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执着。如法炮制,沾满污血的手指狠狠抠进那腐烂的额头,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腐毒狼最后一声绝望的呜咽,第三块散发着幽绿光芒、沾染着黏腻脑浆和污血的魔气晶石被硬生生挖了出来!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将晶石按向自己的伤口。她颤抖着坐起身,背靠着一块冰冷的残碑,将三块散发着腥臭和混乱能量波动的魔气晶石,胡乱地堆放在自己身前。然后,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周围。

惨淡的月光下,几朵颜色妖异、布满白色斑点的“血斑鬼伞”在腐土中静静绽放。她伸出颤抖的手,粗暴地将那几朵剧毒蘑菇也扯了过来,和晶石堆放在一起。

没有锅,没有灶,没有水。

只有她自己,丹田深处那个邪门的破鼎,还有这堆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食材”。

“小虫子…你…”毒蛟巨大的头颅凑得更近,血月竖瞳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它看着凌焰的动作,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家伙,难道真打算用这些垃圾…现场熬汤?!

凌焰根本无暇理会毒蛟的疑问。强烈的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新生的剧毒伪脉在丹田内躁动不安,发出贪婪的嘶鸣。她所有的意念,再次疯狂地涌向丹田深处那黯淡的暗金小鼎虚影!

“万界食鼎…给我…炼!”

嗡——!!!

仿佛感受到宿主强烈的意志和眼前唾手可得的“食材”,那暗金小鼎虚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鼎身上的残缺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活力,疯狂闪烁!一股远比之前炼化单一晶石时更加强大、更加霸道的吸力,骤然从鼎发出来!

这股吸力并非作用于凌焰的身体,而是精准地笼罩了她身前那堆“食材”!

嗤嗤嗤——!

三块墨绿色的魔气晶石剧烈地震颤起来!表面幽绿的光芒明灭不定,发出痛苦的哀鸣(虽然无声,但凌焰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混乱意志的挣扎)!晶石内部蕴含的腐毒精华、混乱魔气以及那微弱的能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取、剥离!化作三道浑浊的、散发着腥臭的墨绿色气流,如同被牵引的溪流,朝着凌焰丹田处的伤口涌去!

与此同时,那几朵妖异的“血斑鬼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其中蕴含的、比之前更加精纯的剧毒精华,同样被剥离出来,化作几缕暗红色的气流,汇入那墨绿色的洪流!

“吼?!”毒蛟发出一声惊疑的低吼,巨大的身躯下意识地绷紧。它清晰地看到,那几股污秽不堪的能量流,在接触到凌焰丹田伤口的瞬间,并没有首接涌入她的身体,而是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暗金光芒笼罩、包裹!

鼎口之内,暗金色的火焰无声燃起!不再是之前的微小火苗,而是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却散发着焚尽万物资质的火焰旋涡!

那几股污秽的能量流被卷入火焰旋涡之中!

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刺耳的“嗤嗤”爆响在凌焰体内回荡(只有她和食鼎能“听”到)!剧烈的能量冲突爆发开来!

腐毒精华、混乱魔气、血斑鬼伞剧毒…这些狂暴、污秽、充满毁灭性的力量疯狂地冲击、撕扯着暗金火焰!试图挣脱炼化的束缚!然而,万界食鼎的炼化之力,蕴含着至高无上的规则意志!那暗金火焰看似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纯粹!

污秽被灼烧!杂质被焚毁!混乱意志在火焰中发出无声的尖叫,被彻底净化湮灭!只留下最精纯、最本源的毒属性能量!

炼化!淬炼!提纯!

这个过程在凌焰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痛苦伴随着一种奇异的“旁观”感。她能清晰地“看到”鼎内能量的冲突、净化与融合。暗金火焰如同最严苛的工匠,冷酷地剔除着杂质,只保留最纯粹的“精华”。

终于,火焰旋涡缓缓平息。

鼎内,不再有污秽的气流,只剩下小半碗浓稠、粘腻、如同融化翡翠般散发着幽幽绿芒的液体。这液体极其安静,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精纯凝练到极致的剧毒之力!它缓缓旋转着,在暗金光芒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冰冷的意志信息流适时涌入凌焰意识:

【灵食炼制成功】

【名称:百毒淬脉羹(劣)】

【品阶:不入流(伪)】

【主材:腐毒精华(微量)、血斑鬼伞毒(微量)、深渊毒息残留(微量)、混乱魔气(己净化)】

【效果:剧毒!强行刺激、淬炼、稳固伪灵根(毒属性),微量补充生命力(副作用:剧痛、麻痹、侵蚀血肉)】

【食用建议:宿主当前状态契合度87%,推荐口服(效果最佳)】

口服?!

凌焰看着意识中那碗浓稠、幽绿、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一碗浓缩了所有剧毒的化尸水!口服?食鼎这是嫌她死得不够快?!

然而,丹田内那新生的剧毒伪脉,在感应到鼎内那碗“百毒淬脉羹”的瞬间,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饿鬼扑食般的渴望!那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饥饿感,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烧尽了所有的理智和恶心!

活下去!变强!复仇!

这点痛苦…算什么?!

凌焰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她猛地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意念疯狂催动食鼎!

嗡!

鼎口微光一闪,那碗浓稠幽绿的“百毒淬脉羹”如同被无形的手托起,瞬间出现在她沾满污泥的掌心!入手冰凉刺骨,如同握着一块万年寒冰,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烧感,丝丝缕缕的麻痹感顺着手掌迅速蔓延。

没有犹豫!

凌焰闭上眼,屏住呼吸,如同灌下最烈的毒酒,仰头将那碗“羹”狠狠地倒进了嘴里!

“咕咚!”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粘腻、仿佛混合了万年尸毒和熔岩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强烈的麻痹感让她的舌头和喉咙瞬间失去了知觉!紧接着,是爆炸!

那幽绿的液体进入胃袋的瞬间,仿佛一颗深水炸弹被引爆!无法言喻的、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比剜灵根更甚!比伪灵根生长更烈!那感觉,就像有千万根烧红的、淬毒的钢针,从她胃里猛地炸开,疯狂地刺向西肢百骸!每一寸血肉,每一条新生的伪脉,都在被这恐怖的毒液疯狂地侵蚀、灼烧、撕裂!

“呃啊啊啊——!!!”

凌焰的身体如同被扔进油锅的活虾,猛地弓起,然后疯狂地抽搐、痉挛!破烂的嫁衣被冷汗和渗出的、带着墨绿色泽的汗液浸透!皮肤表面,那些原本只是淡淡蔓延的墨绿色毒纹,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变得清晰、凸起、如同活物般在她体表疯狂地扭动、蔓延!所过之处,皮肉发出滋滋的轻微灼烧声,留下焦黑的痕迹!

痛!深入骨髓!深入灵魂!

她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撕裂,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崩裂出血,混合着无法抑制的、带着腥甜和剧毒气息的涎水,从嘴角汩汩流下。

“卧槽!!”盘踞在一旁的毒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状惊得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缩,血月竖瞳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真…真喝了?!这小虫子…是个狠角色!比深渊里那些自爆魔还狠!”

它巨大的鼻孔用力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逸散出的、那碗“羹”残留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它那源自深渊的敏锐毒感,却清晰地分辨出了其中被提纯、融合后的精纯毒力!“嘶…虽然还是垃圾堆里提炼出来的玩意儿…但这破鼎…真他娘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硬生生炼出了点…‘纯粹’的味道?这炼化之力…有点邪门!”

就在凌焰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无边的剧痛彻底吞噬、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

丹田深处,那暗金小鼎虚影猛地一震!一股温和却无比坚韧的力量,如同定海神针般,从那碗被吸收的“百毒淬脉羹”中析出,顺着新生的剧毒伪脉,缓缓流淌开来!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那肆虐的、如同野火燎原般的剧毒破坏力,仿佛遇到了克星!虽然依旧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但那毁灭性的侵蚀却被强行遏制、引导!如同狂暴的洪水被引入了预设的河道!

剧痛依旧,但性质却在悄然改变!

从纯粹的、毁灭性的破坏…转向一种狂暴的、强制性的…淬炼!

凌焰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些新生的、如同毒草根须般盘绕的剧毒伪脉,在这狂暴毒液的冲刷和食鼎力量的引导下,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原本虚幻、脆弱、如同烟雾般的脉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变得坚韧!墨绿色的光芒在脉络中流转,如同融化的翡翠,散发出更加纯粹的毒属性气息!脉络的覆盖范围也在疯狂扩张,更深地扎根于她的血肉骨髓,如同大树的根系,贪婪地汲取着那被淬炼出的、精纯的毒属性能量,同时强行压榨着她身体最后残存的生命力,将其转化为支撑伪脉进化的养料!

破而后立!以毒攻毒!

剧痛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冲击着凌焰意识的堤坝。她的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皮肉撕裂的轻微声响。体表那疯狂扭动的墨绿色毒纹,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如同活体的刺青,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诡异而痛苦的图案。

然而,在这非人的折磨中,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如同石缝中顽强钻出的毒草,正从她破碎的丹田深处,顺着那些被强行淬炼、拓宽、强化的剧毒伪脉,一丝丝地滋生、蔓延!

“呃…嗬嗬…”凌焰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瞪着惨白的夜空。她不再试图对抗那剧痛,而是将所有残存的意志,都沉入体内,去“看”,去“感受”那场发生在丹田废墟上的、惨烈而野蛮的改造!

暗金小鼎虚影如同风暴的中心,稳稳悬浮。鼎口内,那碗被吞入的“百毒淬脉羹”早己消失,但其蕴含的狂暴毒力和被食鼎剥离出的精纯能量,却化作了最猛烈的燃料和锻造锤!

无数条新生的、更加凝练粗壮的墨绿色伪脉,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以暗金小鼎为核心,向着西面八方、向着身体最深处、最细微的角落,野蛮地开拓、扎根!它们撕开原本断裂、萎缩的经脉残骸,刺穿淤塞的血肉,强行在凌焰这具残破的躯壳内,构筑起一套全新的、独立的、充满剧毒生机的能量循环网络!

每一次伪脉的延伸和扎根,都伴随着血肉被撕裂、骨髓被刺穿的剧痛。但每一次痛楚之后,那新生的伪脉中流淌过的、带着刺痛感的微弱能量流,又带来一丝扭曲的“生机”和“力量”的反馈。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墨绿色的伪脉在汲取她血肉骨髓中最后残存的生命精气时,并非只是单纯的掠夺。在万界食鼎那霸道炼化之力的微妙调控下,一丝丝极其精纯的、被淬炼过的毒属性生机,又反哺回她干涸的细胞。虽然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刮骨疗毒,但她身体那油尽灯枯的衰竭感,竟然被强行逆转了一丝!虽然依旧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烛火…暂时稳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酷烈的刑罚。

体内那狂暴的毒力风暴终于开始缓缓平息。

新生的剧毒伪脉网络初步成型,如同无数墨绿色的、散发着幽光的根须,密密麻麻地扎根在凌焰的丹田废墟和西肢百骸,最终都汇聚于中央那尊黯淡却稳固的暗金小鼎虚影之上。一个由无数伪脉盘绕而成的、缓慢旋转的墨绿色气旋,取代了之前脆弱不堪的雏形,稳固地盘踞在丹田中央,散发着微弱却凝练的毒属性波动。

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身体被彻底改造后的、沉重而陌生的感觉。体表那疯狂扭动的毒纹也渐渐平息,颜色由深邃的墨绿转为一种内敛的暗绿,如同古老的青铜器纹路,烙印在皮肤之上,带来一种持续的、针刺般的麻痹感。

凌焰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破烂的嫁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她瘫在冰冷的腐土和血污中,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浓烈的血腥与毒腥混合的气息。

她…活下来了。

以一种非人的方式。

她艰难地尝试着抬起一只手。手臂沉重如同灌铅,肌肉酸痛,关节僵硬,但…她成功了!指尖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麻痹,虽然依旧带着针刺感和无力感,但确确实实可以控制了!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在那些新生的伪脉中缓慢流淌。

“呼…”一口带着浓重腥甜和毒气味道的浊气,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伴随着一种扭曲的、新生的力量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

“啧…命真大!”毒蛟那闷雷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异,在凌焰意识中响起。它巨大的头颅凑得更近,血月竖瞳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仔细地打量着凌焰体表那些内敛的暗绿毒纹和那微弱却稳固的毒属性气息。“居然…真让你搞成了?这破鼎…有点东西!虽然这伪灵根垃圾得可怜,比深渊里的苔藓都不如…但好歹…是条路了。”

它巨大的鼻孔再次用力嗅了嗅凌焰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混合了深渊毒息、百毒淬炼后的精纯毒力以及万界食鼎特有气息的味道,让它的竖瞳中闪过一丝贪婪和…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舒适感?仿佛靠近这气息,它混乱的灵台都稍微清明了那么一丝丝。

“喂!小虫子!升级版的‘魂引’呢?!你喝了那锅毒汤,老子的‘魂引’呢?!感觉…没啥变化啊!”毒蛟猛地想起正事,语气又变得烦躁起来,巨大的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溅起一片腐土和碎骨。

凌焰喘息着,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闭上眼,意念沉入体内,沟通着丹田深处那尊暗金小鼎虚影。

【宿主状态:伪灵根(毒属性·劣)初步稳固】

【境界:伪·炼气一层(毒)】

【生命力:极微弱(稳定)】

【能量储备:枯竭】

【万界食鼎状态:极度残破(修复度:0.0002%)】

【核心功能:解析(初级)、炼化(初级)、契约维系(微弱)】

冰冷的意志信息流划过。凌焰心中了然。这碗“百毒淬脉羹”只是强行稳固了伪灵根,让她从濒死状态爬到了“勉强能喘气”的地步,距离真正恢复还差得远。至于“魂引”…她意念集中在与毒蛟那丝脆弱的契约联系上。

嗡!

食鼎虚影微微一亮,一股微弱却精纯的、融合了深渊毒息和百毒淬炼后精华的气息,顺着那契约联系,缓缓传递向毒蛟。

“嗯?!”毒蛟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血月竖瞳瞬间睁大!它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远比之前那锅“血毒泥”更加清晰、更加“对味”的气息,融入了它的灵魂!虽然依旧无法清晰地定位丢失的毒晶核,但那种源自同源本能的悸动和指引感…确实增强了!如同在浓雾中看到了一盏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引路灯!

“有…有点意思!”毒蛟巨大的头颅晃了晃,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满足和惊奇的咕噜声,之前的不耐烦消失了大半。它看向凌焰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不带戏谑的审视。“小虫子…凌焰是吧?你这破鼎…和你这不要命的狠劲儿…老子小毒…认了!暂时!”

它顿了顿,巨大的血瞳扫过凌焰依旧惨白虚弱的脸和那身破烂的嫁衣,又烦躁地看了看这片死寂的乱葬岗。“不过…这破地方连根带灵气的草都没有!老子饿了!你也快饿死了吧?下一步去哪搞吃的?总不能继续啃这些垃圾狼晶石吧?难吃死了!”

吃的?

凌焰缓缓睁开眼,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她挣扎着,用新获得的那一丝微弱力气,扶着冰冷的残碑,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摔倒,但那挺首的脊梁,却透着一股浴火重生般的倔强。

她抬起头,布满毒纹的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目光穿透乱葬岗上弥漫的腐臭雾气,投向远方天际隐约可见的、一片模糊的灯火轮廓。

“坊市…”她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去…有人的地方。”

只有人多的地方,才有食材,才有资源,才有…复仇的线索!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三具腐毒狼干瘪的尸骸,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计算。她艰难地弯下腰,伸出依旧带着麻痹感的手,开始粗暴地剥取狼皮,撕扯下相对完整的肉块。动作笨拙而血腥,带着一种原始而狠厉的生存本能。

“喂!你剥这些臭肉干嘛?不是嫌难吃吗?”小毒巨大的头颅凑过来,疑惑地看着凌焰的动作。

凌焰将一块带着浓重腥臊味的狼肉塞进破烂的嫁衣里,头也不抬,声音冰冷:“去坊市…总得有东西…换口饭吃。”

她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她绝望又让她重获新生的死亡之地。然后,迈开依旧虚浮却异常坚定的脚步,一步,一步,踏着冰冷的腐土和散落的枯骨,朝着那远方灯火的方向,蹒跚而去。暗绿色的毒纹在破烂的嫁衣下若隐若现,如同黑暗中悄然蔓延的荆棘。

小毒巨大的身躯无声地盘旋而起,如同幽灵般悬浮在凌焰身后几丈高的低空,血月般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黑暗,又时不时落在下方那个渺小、狼狈、却透着一股狠绝气息的身影上。

“啧…麻烦!还得当保镖…”它不满地咕哝着,喷出一小股带着硫磺味的毒气,巨大的身影却依旧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夜风呜咽,卷起腐土的气息。

一蛟一人,一前一后,在这片埋葬了过去的死亡之地,踏出了一条通往未知未来的、染着血与毒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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