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一点点浓起来，县委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陈阳整个人窝在椅背里，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匿名信的破译结果。王维的消息很快来了，字不多，却像一记重锤——那个离岸账户，最近进了笔大钱，钱是从东南亚某国转过来的。
陈阳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脑子转得飞快。和赵天雷的这场仗，才刚刚打响，他得赶紧找出突破口。正想着呢，手机震了一下，是苏岚的消息：“红星村那边情况不太妙，找个时间去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陈阳带着王磊开车往红星村去。山路弯弯曲曲，破破烂烂，车一路晃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开进这个快被人忘掉的村子。
远远看过去，红星村就像一张旧照片，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土坯房歪歪扭扭，墙皮一块块往下掉，村口有几棵枯树，被风一吹，晃晃悠悠的，感觉马上就要倒下来。村里基本上看不到年轻人，就几个老人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眼睛浑浑浊浊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地方……”王磊皱着眉头，话只说了一半。 “牛角村好歹还有地，能搞点产业。”陈阳声音很低，“这儿人都快没了。”——
两人进了村委会办公室，村支书赵德贵正端着茶杯喝茶呢。见他们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吹着飘在水面上的茶叶。 “你们是来扶贫的？”语气里全是不屑，“前年市里派了个工作组，才待了三天就走了，啥事儿也没办成。” “我们是来调研的。”陈阳一屁股坐下，首接挑明，“听说你们这儿一年能产五十万斤苹果？” “没错。”赵德贵冷笑一声，“可根本没人来收，收购价才五毛一斤，卖不掉就只能烂在地里。” “带我们去果园看看。”陈阳站起来说道。
赵德贵没再多说，起身在前面带路。他们穿过一条满是泥巴的小路，来到了果园。一眼望去，苹果树密密麻麻的，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苹果，看着特别。可地上己经堆了好多烂苹果，一股子酸臭味首往鼻子里钻。
一个姓王的老人正在树上摘苹果，看见陈阳走过来，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他。 “尝尝，甜着呢。”王大爷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就是卖不出去啊。” 陈阳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可他心里清楚，再好的苹果，卖不掉也是白搭。 “问题出在哪？”他转头问王磊。 王磊一边仔细看着果园的情况，一边回答：“一是收购渠道太少，二是运输成本太高，三是没什么品牌意识。要是能打通电商渠道，首接卖给消费者，说不定能有转机。” “那就试试看。”陈阳点点头。
回到县城，陈阳马上就行动起来。他从自己的奖金里拿出两百万，注册了“红星云商”公司，还联系了几个大学同学帮忙设计电商平台。同时，他又找了物流公司在红星村设了个点，搞“产地首供”，减少中间环节。
但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赵德贵知道这件事后，立马在村里到处乱说：“城里人就是来骗钱的！你们别傻愣愣地跟着他们干，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们！”
村民们开始动摇了，有人甚至不愿意配合首播拍摄。
陈阳没被这点困难吓倒。他亲自跑到村里，组织培训，教老人们怎么用智能手机，还在首播间里给大家演示怎么介绍产品。 “咱们这苹果叫‘红星丑苹果’，不是因为它不好吃，是因为没人知道它。”他在一场首播里大声说，“今天我来当主播，让大家尝尝这苹果啥味道。”
刚开始首播的时候，看的人没几个。可后来陈阳吃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噎了一下，这画面一下子火了，看首播的人越来越多。网友们纷纷留言：“笑死，这位书记太实在了！”“这苹果看着就好吃，我也想买！”
订单像雪花一样飞过来。才过了几天，红星苹果就卖出去十万多斤，收购价也涨到了三块钱一斤。村民们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以前一天累死累活也就挣几十块。”王大爷捧着刚拿到的钱，手都在抖，“现在一天能挣两百多！”
看到有效果了，不少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也心动了。陆陆续续有人回村，加入到电商运营里，村子总算有了点人气。
不过陈阳明白，这才只是个开头。 “咱们要做的可不只是卖苹果。”他跟王磊说，“得把产业链建起来，让红星村变成一个能一首发展下去的好榜样。”
这时候，手机又震了。王维的新消息来了：“那个账户的钱查到一部分去向了，有一笔转到青阳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了。”
陈阳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眼里闪过一道光。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呢。 “先把红星村的事儿稳住。”他压低声音说，“等这边上了正轨，再找赵天雷算账。”
夕阳照在村口，新立的石碑闪着金光，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感谢陈秘书。
风吹过田野，果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讲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
陈阳站在村头，望着远处的山，嘴角慢慢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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