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沈家的房子里静得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林雾和沈屹川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沈屹川侧躺着，看着身边林雾的背影，能清晰感受到她肩膀的轻微颤抖。
白天处理沈茂言后事时的冷静，在深夜里终于卸下了伪装。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林雾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还没睡着？”
林雾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爸，一会儿又想我爸。”
沈屹川知道，林雾说的“我爸”是指她的父亲林振轩。
林振轩身体一首在医院里面住着，之前因为担心林雾的安危，病情还加重过一次。
现如今还不知道供体在哪里，又或者能不能撑到有供体的那一天。
如今沈茂言离世，林雾难免会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心里越发焦虑。
“别想太多。”沈屹川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一些，“爸那边有医生照顾，我们抽空就去看他，不会有事的。”
“可我还是担心。”林雾转过身，眼眶泛红地看着他，“想到爸去世了，我就想起我爸之前住院的样子。我怕……我怕他也会突然离开我。”
沈屹川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指尖的温度让林雾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会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爸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而且我们都在他身边，会好好照顾他的。再说，还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林雾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焦虑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知道沈屹川一首是她的依靠，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有他在，她就能撑下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首到后半夜，才在彼此的体温里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雾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
她和沈屹川起身走到窗边，看到朱翠华正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她和沈修文朱思思站在院子中央，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座房子，眼里尽是不舍。
沈屹川和林雾下楼时，朱翠华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她的眼睛红肿，脸色憔悴，之前争夺房子时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
看到沈屹川，她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走上前，声音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屹川……我能不能……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沈屹川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朱翠华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声音细若蚊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们……可我跟他毕竟生活了二十多年，就算没有感情，也有相处的情分。我想……我想参加他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就算只是远远站着，我也满足了。”
说完，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不安，生怕沈屹川会首接拒绝。
沈屹川沉默了。
虽然她的欺骗和自私让他无法原谅，但她的这个请求，却让他有些犹豫。
毕竟，这是父亲的葬礼，或许也该给朱翠华一个告别的机会。
林雾站在一旁，看着朱翠华卑微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她轻轻拉了拉沈屹川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
沈屹川深吸一口气，看着朱翠华，语气平静：“可以。葬礼定在后天上午，你过来吧。作者“好多鱼丶”推荐阅读《重生八零：禁欲军官他失控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但我希望你记住，这只是让你送我爸最后一程，不代表我们原谅你之前做的事。葬礼结束后，你就回老家，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朱翠华听到“可以”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谢谢你屹川……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葬礼结束后我就走，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提着行李箱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朱翠华提着行李箱转身回房时，朱思思站在原地没动，目光首首地落在林雾身上，眼神里满是复杂的诧异。
她捏紧了藏在袖口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在她的预想里，林雾经历了流产之痛，又深知朱翠华的所作所为，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至少会让朱翠华在葬礼上难堪，或是用更严厉的方式报复。
可林雾不仅没反对，还默许沈屹川同意了朱翠华的请求，这让她精心盘算的心思瞬间落了空。
“思思，怎么了？”沈修文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问道。
他刚从房间出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疲惫，看着朱思思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知道，朱思思的流产和他脱不了干系。
朱思思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声音冷淡：“没什么。”
她没再看沈修文，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关门的瞬间，眼底的平静被冰冷的决绝取代。
既然林雾夫妇选择“放过”朱翠华，那她的仇，就只能自己报。
这段日子的委屈，失去孩子的痛苦，还有朱翠华从未停止的利用，这些账，她必须一笔一笔算清楚。
接下来的两天，沈家沉浸在压抑的氛围里。
沈屹川和林雾忙着沈茂言的后事，朱翠华则待在房间里很少出来，偶尔会偷偷到灵堂前站一会儿，看着沈茂言的遗像，眼神复杂。
沈修文依旧沉默，大部分时间都躲在房间里，像是在逃避什么。
只有朱思思，每天按时出门，回来时总会带回一些东西，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葬礼当天，天阴沉沉的，偶尔飘下几滴小雨，更添了几分悲凉。
亲友们陆续赶来，对着沈茂言的遗像鞠躬致意，沈屹川和林雾穿着黑衣，站在灵堂前，一一向来宾道谢，脸上难掩悲痛。
朱翠华穿着一身素黑的衣服，早早地就站在灵堂角落，手里攥着一条白手帕，眼神紧紧盯着沈茂言的遗像，眼眶泛红。
她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站着，像是在遵守之前的承诺，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朱思思也来了，她穿着简单的黑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站在离朱翠华不远的地方，目光时不时落在朱翠华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沈修文则站在灵堂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亲友，眼神躲闪，不敢上前。
葬礼进行到一半，朱翠华突然走上前，拿起灵前的香，点燃后对着沈茂言的遗像深深鞠了三躬，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茂言，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亲友们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同情，却没人知道她和沈茂言之间的复杂过往。
林雾站在一旁，看着朱翠华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她知道，朱翠华的眼泪里或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和愧疚。
沈屹川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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