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川走出纪检处大门的那一刻,初春的风还带着点凉,却吹不散他心里的焦灼。
手腕上那圈被手铐勒出的淡红印记还没消,他却顾不上揉,脚步一抬就往军区总医院冲。
出发前纪检处的同志说,任清雪在那儿守着张老司令,林雾也还在特护病房里,这两个让他记挂的人,都在同一个地方。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味很浓,谢临川刚拐到三楼重症监护室那层,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墙角。
任清雪穿着件宽大的米色外套,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怀里抱着个保温桶,正低头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眼眶红得像刚哭过。
“任清雪,”谢临川放轻脚步走过去,故意逗她,“你这造型,跟街边蹲点的流浪汉有得一拼啊。”
任清雪猛地抬头,看到是他,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却还嘴硬:“谢临川?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没地方去,来医院蹭饭啊?我这保温桶里的排骨汤,可没你的份。”
话虽这么说,她却下意识地把保温桶往他那边递了递。
谢临川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不饶人:“谁要吃你的排骨汤?我是怕某些人蹲这儿把自己蹲成蘑菇,到时候没人认得出,还得我来捞你。”
他说着,顺势坐在她旁边,伸手把她散落在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张老司令情况怎么样了?”
提到外公,任清雪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医生说……还在昏迷,颅内出血控制住了,但并发症风险很高。”
她攥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我妈守了一晚上,刚被我劝去休息了。”
“那你呢?”谢临川皱眉,“你昨晚是不是没合眼?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再这么熬下去,明天就得顶着黑眼圈去见你外公。”
没等任清雪反驳,他就起身往护士站走,回来时手里多了瓶热牛奶和一个面包,“先吃点东西,你要是垮了,谁陪张老司令”
任清雪看着他递过来的牛奶,心里暖暖的,却还是嘴硬:“谁要你管?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接下来的三天,谢临川成了医院里的“专职陪护”。
每天早上他都会准时带着早餐来,中午帮任清雪给张兰送饭,晚上等任清雪趴在床边睡着后,悄悄给她盖上外套。
任清雪嘴上总嫌他“多管闲事”,却会在他去给林雾送水果时,偷偷把自己的排骨汤分装一份,让他带去给林雾补身体。
“谢临川,你说外公会不会……”有天晚上,任清雪靠在走廊的窗户边,声音带着点颤抖。
谢临川走到她身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别瞎想,张老司令那么硬朗,肯定能挺过来。他还没看你成家呢。”
任清雪瞪他一眼:“谁要成家了?”
话虽这么说,却没把外套还给他,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借了点他身上的温度。
可老天终究没给他们太多时间。
第西天清晨,重症监护室的红灯突然亮起,医生护士匆忙跑进去,任清雪抓着谢临川的手,指尖冰凉。
两个小时后,医生推开房门,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地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外公!”任清雪尖叫一声,当场就哭倒在谢临川怀里。
谢临川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眼眶也红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张老司令时,老人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和清雪这丫头真是欢喜冤家啊,”,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了。
张老司令的后事,谢临川全程陪着任清雪。
他帮着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帮着整理老人的遗物,甚至在任清雪哭到说不出话时,替她向来宾道谢。
张兰看着忙前忙后的谢临川,悄悄对任清雪说:“这孩子,靠谱。”
任清雪红着脸别过头,却没反驳。
而任永怀的庭审,就定在张老司令下葬后的第二天。
法庭上,当法官念出“被告人任永怀,勾结‘蛇帮’走私、故意杀人、滥用职权,致张老司令死亡,数罪并罚,判处死刑”时,任清雪攥着谢临川的手,终于松了口气。
半个月后,法院通知领取任永怀的骨灰。
张兰说什么也不肯去,任清雪犹豫了很久,对谢临川说:“你陪我去吧。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八零:禁欲军官他失控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好。”谢临川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提前带了包纸巾.
他知道,任清雪嘴上说不难过,心里却肯定不好受。
领取骨灰的地方很偏僻,工作人员把小小的骨灰盒递给任清雪时,她愣了很久,才轻声说:“爸,你这辈子,做错了太多事。现在都了了,你也该安心了。”
病房的阳光很柔和,透过百叶窗洒在林雾的病床上,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屹川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削苹果,刀刃划过苹果皮,卷成细细的一条,落在手边的盘子里。
林雾靠在床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轻声开口:“屹川,张老司令的后事…… 处理完了吗?”
沈屹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她嘴边:“嗯,清雪和临川昨天去送的最后一程。”
林雾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味道却没驱散她心头的沉重。
她沉默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那…… 沈修文的事,你打算告诉爸吗?”
提到沈修文,沈屹川的脸色沉了沉。
他放下手里的苹果刀,握住林雾的手:“我还在想。爸之前因为气急攻心瘫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恢复到能下床走路。要是再让他知道沈修文是任永怀的私生子……”
他没继续说下去,可林雾知道他的顾虑。
沈茂言这辈子最看重 名声,沈修文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如今不仅成了私生子,以沈茂言的脾气,恐怕会再次受刺激,到时候病情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你担心爸的身体。” 林雾轻轻回握他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可这件事,能瞒多久呢?早晚都会有人把消息传到爸耳朵里。”
“能瞒一天是一天。” 沈屹川的语气很坚定,“我会慢慢和爸做好思想工作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
林雾看着他眼底的担忧,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沈屹川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生怕家里人受一点委屈。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听你的。只要爸能好好的,我们暂时不说也没关系。”
可话虽这么说,林雾的心里却翻涌着另一种情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孕育着她和沈屹川的孩子,那个她满心期待的 “果果”,加上上一世,己经是两次离开她了。
还有她自己,医生说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还有做母亲的机会。
这些账,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任永怀被判了死刑,是他应得的报应。
可朱翠华和沈修文呢?
林雾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被子,指甲陷进掌心,却没感觉到疼。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件事可以为了沈茂言的身体暂时隐瞒,可朱翠华和沈修文欠她的,欠 “果果” 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以前她还有 “果果” 要保护,做什么都要顾虑再三。
可现在,她的孩子没了,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那些伤害过她和她在乎的人的人,她会一个个找回来,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想什么?” 沈屹川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雾回过神,赶紧松开攥紧的被子,对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你刚才说清雪和临川去领取任永怀的骨灰了?清雪…… 还好吗?”
“应该还好。” 沈屹川叹了口气,“清雪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过有临川陪着她,我也放心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去看看清雪吧,她现在最需要人陪。”
“好。” 林雾点点头,重新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可她的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 那是复仇的火焰,也是支撑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在轻轻响着。
沈屹川以为她睡着了,轻轻帮她掖了掖被子,转身去收拾桌上的苹果皮。
他没看到,林雾闭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
有些账,迟早要算。
朱翠华,沈修文,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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