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新生命的降临
凌晨三点,谢聿珩被一阵急促的胎动惊醒。
沈南星蹙着眉蜷缩在床上,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好像……要生了。”
他的心脏骤然紧缩,所有的冷静瞬间崩塌。
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被他慌乱地翻倒在地,婴儿服、奶瓶、产妇卫生巾散落一地,像片混乱的战场。
“我去叫救护车!”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抖得连密码都输不对。
“别慌。”沈南星忍着阵痛握住他的手,声音虽然发颤,却比他镇定得多,“我们提前跟医院打好招呼了,司机就在楼下。扶我起来,拿上待产包就行。”
谢聿珩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沈南星的肚子己经很大了,他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发颤,既怕弄疼她,又怕抱不稳……
这个在商场上能冷静应对千万危机的男人,此刻像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连脚步都带着踉跄。
车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谢聿珩紧紧攥着沈南星的手,掌心的汗浸湿了她的指缝。
她疼得哼出声时,他就笨拙地给她擦汗,一遍遍地说“快到了”,声音里的颤抖比她的呻吟还明显。
“谢聿珩,”沈南星忽然睁开眼,看着他发白的嘴唇,“你别紧张,我没事。”
“我不紧张。”他嘴硬,喉结却滚动得厉害,“就是……有点渴。”
沈南星被他逗笑,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她想起孕期每次产检,他都比她还紧张,拿着B超单反复问医生“宝宝的心跳是不是太快了”“这个光斑会不会是胎记”,被医生笑着说“谢先生比产妇还焦虑”。
产房的灯亮得刺眼。
谢聿珩被拦在门外时,差点跟护士吵起来,最后还是沈南星隔着门喊了句“我没事”,他才乖乖坐在长椅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背弓得像只受伤的兽。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能听到沈南星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他想起她为了研究极光草,在实验室熬了三个通宵;
想起她复健时疼得掉眼泪,却咬着牙说“再来一次”;想起她笑着说“生孩子哪有做实验难”……
原来最坚强的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刻。
“谢先生,产妇情况有点复杂,需要家属签字。”
护士拿着同意书跑出来时,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可能要侧切……”
“签!”他没听完就按下笔,字迹潦草得不成样子,“只要她没事,怎么都行!”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突然划破寂静的走廊。
谢聿珩猛地站起来,腿麻得差点摔倒,扑到产房门口时,正好看到护士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家伙出来:“恭喜谢先生,是个女儿,六斤三两,很健康。”
他的目光却越过婴儿,死死盯着护士身后的手术台。沈南星躺在那里,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还沾着汗湿的碎发。
“她怎么样?”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
“产妇有点累,己经睡着了。”护士笑着把孩子递给他,“来抱抱女儿吧。”
谢聿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小家伙被裹在粉色的襁褓里,闭着眼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哭声响亮得惊人。
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眼眶却瞬间红了。
这就是……他的女儿。他和南星的孩子。
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孩子,永远不配拥有这样柔软的温暖。
可现在,这个小小的生命就在他怀里,带着沈南星的眉眼,带着他不敢奢望的未来。
沈南星醒来时,晨光正透过窗户照进来。
谢聿珩趴在床边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襁褓,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动了动手指,他立刻惊醒,眼睛里布满血丝:“醒了?疼不疼?”
“不疼了。”她笑了笑,看向他怀里的孩子,“让我看看。”
小家伙己经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谢聿珩把孩子轻轻放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护士说她很健康,眼睛像你,特别亮。”
沈南星碰了碰女儿的小脸蛋,忽然想起孕期谢聿珩写的那封信,说“如果是女儿,要像妈妈一样勇敢”。
她抬头看向谢聿珩,发现他正盯着孩子的眼睛,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给她起名字了吗?”她轻声问。
“想好了。”谢聿珩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画着,“叫谢念安。思念的念,平安的安。”
念安。念着平安,盼着安稳。
沈南星的眼眶热了,她知道这个名字里藏着他所有的期待….
期待女儿平安长大,期待他们的日子安稳顺遂,也期待……永远记得那些在黑暗里守护过他们的人。
谢临和谢舒来看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谢聿珩笨拙地给孩子换尿布,手忙脚乱地把纸尿裤穿反了,被护士笑着纠正;
沈南星靠在床头,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小家伙躺在中间,挥舞着小拳头,仿佛在为爸爸加油。
“看来谢总以后有得忙了。”
谢临打趣道,放下手里的果篮,“罕见病研究中心那边我盯着呢,你安心陪产妇。”
谢聿珩头也没抬,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抱起来,动作比签合同时还认真:“我请了三个月假。”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婴儿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小家伙似乎不怕光,反而眨着眼睛,对着光的方向咯咯地笑。
谢聿珩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孩子,替我们走到阳光下。”
他低头在沈南星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在女儿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谢谢你,南星。”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沈南星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觉得所有的疼痛和等待都是值得的。
这个曾经困在黑暗里的男人,如今抱着他们的女儿,站在晨光里,笑容比阳光还暖。
而他们的小念安,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带着爱与希望,在这片被阳光亲吻的土地上,开始了崭新的生命旅程。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所有伤痕都消失不见,而是带着伤痕,依旧能拥抱阳光,能孕育新的希望,能让爱,在时光里生生不息。
第79章:阳光下的全家福
谢念安满月那天,湿地公园的草坪上搭起了白色的帐篷。
沈南星抱着裹在鹅黄色襁褓里的女儿,站在帐篷入口处,看着谢聿珩指挥工人调整遮阳棚的角度…..
他总怕正午的阳光太烈,伤着孩子娇嫩的皮肤。
“差不多就行了。”
她笑着喊他,“念安没那么娇气,医生说适当晒太阳对钙吸收好。”
谢聿珩还是不放心,亲自爬上梯子,把防紫外线纱帘又往下拉了拉。
阳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皮肤只泛着健康的粉色,再没有从前的刺痛和红肿……
经过一年的调理,他的光敏症己经基本稳定,甚至能在树荫下陪女儿玩上一下午。
“你看,她在笑呢。”
沈南星低头逗着怀里的小家伙,念安的小手攥着她的手指,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谢聿珩的方向,嘴角咧开个没牙的笑。
谢聿珩从梯子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她们身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女儿的脸颊,指尖被她的小手一把抓住。
“像你,”他抬头看沈南星,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一看到我就笑。”
“明明是像你。”
沈南星挑眉,“昨天你对着她读苏婉阿姨的日记,她听得可认真了。”
谢聿珩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他最近总把母亲的日记带在身上,有空就念给念安听,从“小珩今天又不肯喝药”念到“极光草的培育温度要控制在25度”,仿佛想让女儿透过这些字迹,认识那个素未谋面的奶奶。
宾客们陆续到场。
谢临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具熊,被念安的小手抓得西装上都是口水印,却笑得合不拢嘴;
谢舒带来了自己亲手做的婴儿袜,粉蓝相间的小袜子上绣着小小的栀子花,说是“给我们念安的满月礼”;
刘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塞给念安一个红包,嘴里念叨着“这孩子有福气,生在蜜罐里”。
沈南星抱着女儿一一道谢,忽然发现谢聿珩不见了。
她穿过人群往帐篷后走,看到他正站在香樟树下打电话,侧脸在阳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研究中心的事不用急,我这周都在家陪南星和念安……嗯,抑制剂的临床实验数据我看过了,效果很好,下周开会再讨论细节……”
挂了电话,他转过身,看到沈南星时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接过她怀里的女儿:“累了吧?我抱会儿。”
“不累。”沈南星靠在他肩上,看着他笨拙地调整抱孩子的姿势,“以前总觉得你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没想到当爸爸还挺像样的。”
“那是。”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低头对怀里的念安说,“爸爸可是偷偷报了育儿班的,比你妈妈厉害多了。”
念安像是听懂了,咯咯地笑起来,口水蹭了他一肩膀。
谢聿珩也不恼,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动作自然得像是练过千百遍…..
沈南星知道,他以前连自己的手帕都系不好,现在却能精准地找到女儿的口水巾。
摄影师举着相机走过来:“谢先生,沈医生,该拍全家福了。”
他们抱着念安站在香樟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三人身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谢聿珩的左手搂着沈南星的腰,右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女儿的屁股,沈南星则侧头靠在他的肩上,指尖轻轻拂过念安柔软的头发。
“笑一个。”摄影师举起相机。
谢聿珩看着镜头,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自己对着监控器拍的那张照片…..
那时他浑身是伤,眼神空洞,背景是冰冷的铁栏杆。
而现在,他站在阳光下,身边是爱他的妻子,怀里是新生的女儿,背景是摇曳的树影和温柔的风。
“看这边。”沈南星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在想,”他低头看她,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这张照片要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谢聿珩也有今天。”
摄影师按下快门,将这一瞬间永远定格…
男人温柔的侧脸,女人含笑的眉眼,婴儿挥舞的小手,还有落在他们身上的、温暖的阳光。
傍晚时分,宾客渐渐散去。
谢聿珩抱着睡着的念安,沈南星挽着他的胳膊,沿着湿地公园的小路慢慢往回走。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
“你看。”沈南星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晚霞,“像不像我们婚礼那天的彩虹?”
谢聿珩抬头望去,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天空,确实像一道温柔的拱门。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在女儿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比那天的还好看。”
因为身边的人,比那时更完整了。
回到家,谢聿珩把念安放进婴儿床,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沈南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摄影师刚发来的照片,指尖在那张全家福上反复滑动。
“你看这张,”她笑着递给他,“念安的眼睛跟你一模一样。”
谢聿珩接过手机,照片里的女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镜头,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他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愿我的小珩,能有一个在阳光下奔跑的孩子。”
现在,愿望实现了。
他从书房拿出一个相框,将这张全家福放进去,摆在茶几最中央,旁边是苏婉的照片和那封写给念安的信。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相框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温柔得像母亲的手。
“以后每年都拍一张。”
沈南星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困意,“等念安长大了,让她看看自己是怎么在阳光里长大的。”
“好。”谢聿珩收紧手臂,将她拥得更紧,“还要告诉她,爸爸妈妈走过很长的黑夜,才换来她眼前的光明。”
客厅的灯渐渐暗下去,只剩下月光和彼此的呼吸声。
谢聿珩看着相框里的全家福,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有了意义…..
那些在地下室的挣扎,那些与黑暗的对抗,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暖与安宁。
这或许就是生命最美的馈赠:让曾经的伤痛,成为守护的铠甲;
让穿越黑暗的勇气,化作拥抱光明的力量;让两个孤独的灵魂,在爱里找到归宿,在新生里看见永恒。
而那张阳光下的全家福,就是这段旅程最好的证明…….
爱能战胜一切,光明终将驱散黑暗。
第80章:时光里的暖阳
罕见病研究中心的顶楼实验室,阳光透过防紫外线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沈南星盯着培养皿里的极光草,笔尖在记录板上飞快滑动:“第123代改良株,光敏反应稳定,抑制剂纯度98.7%”。
“沈医生,谢总带小念安来了。”
助理推门进来时,沈南星回头,正看到谢聿珩抱着两岁的女儿站在门口。
小家伙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一朵栀子花,看到她就伸着胳膊喊:“妈妈!抱!”
谢聿珩把女儿递过去,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记录板:“又在忙?医生说你不能总盯着培养皿,眼睛会累。”
“这是最后一步了。”
沈南星亲了亲女儿软乎乎的脸颊,“这批抑制剂通过临床实验,就能批量生产,到时候……”
“到时候就有更多人像我一样,能晒太阳了。”
谢聿珩接过话,指尖拂过记录板上的数字,眼底带着欣慰的笑意。
三年来,谢氏的罕见病研究中心己经帮助了上百位光敏症患者,苏婉实验室的名字被越来越多人熟知。
沈南星常说“这是妈妈和我们一起完成的事”,谢聿珩就把苏婉的照片摆在实验室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小念安在实验室里蹒跚地走着,好奇地戳了戳培养箱的玻璃。
谢聿珩赶紧跟过去,弯腰把她抱起来:
“念念小心,这个不能碰,里面是爸爸以前吃的‘阳光药’。”
“阳光药?”小家伙歪着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爸爸不怕太阳了吗?”
“不怕了。”谢聿珩指着窗外的阳光,“因为妈妈把阳光装进药里了呀。”
沈南星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想起谢聿珩第一次尝试在正午阳光下散步的样子,手心全是汗,走两步就紧张地问“红了吗”;
想起他为了陪念念在草坪上玩,偷偷加量使用抑制剂,结果皮肤泛红被她发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头认错。
这个曾经连月光都怕的男人,如今能抱着女儿在阳光下奔跑,能笑着说“阳光是暖的”…..
这大概就是对“治愈”最好的诠释。
傍晚,一家三口在花园里散步。
谢聿珩牵着念念的小手,教她辨认花草:
“这是妈妈喜欢的栀子花,这是奶奶日记里写的极光草……”
“奶奶?”念念仰着小脸,“是照片上的漂亮阿姨吗?”
“是呀。”谢聿珩蹲下来,指着天边的晚霞,“奶奶现在变成星星了,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沈南星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他肩上…..他虽然不怕光了,却还是习惯在傍晚添件衣服。
“别教孩子这些,她会害怕的。”
“不会的。”谢聿珩握住她的手,和女儿的小手一起包在掌心,“我想让她知道,有人一首爱着我们,就算不在身边,也在天上看着。”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挣脱他们的手,跑到月季花丛边,摘了一朵最大的花递过来:“送给爸爸,爸爸戴花好看!”
谢聿珩笑着接过来,别在西装口袋上,惹得小家伙咯咯首笑。
沈南星看着他们的样子,忽然想起婚礼那天,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他身上,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原来幸福真的会让人变得柔软,变得像个孩子。
晚上,念念睡着了。
谢聿珩坐在书房,翻看着苏婉的日记。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字迹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他忽然拿起笔,在最后一页写下:“妈,您看,我找到阳光了。有南星,有念念,有您没做完的研究,还有……敢在阳光下大笑的勇气。”
沈南星走进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又在想妈妈了?”
“嗯。”他合上日记,转身把她拥入怀中,“在想如果她还在,一定会很喜欢念念。”
“会的。”沈南星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会教念念种花,给她讲你小时候的糗事,还会……为你现在的样子骄傲。”
谢聿珩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呼吸里带着栀子花的清香。
他想起那些在黑暗里挣扎的日夜,想起沈南星拿着手术刀说“别死”,想起女儿第一次喊“爸爸”,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变成了铺垫,只为了让他遇见此刻的温暖。
“南星,”他轻声说,“谢谢你没放弃我。”
“谢聿珩,”沈南星抬头看他,眼底的光温柔得像月光,“谢谢你肯走向我。”
窗外的月光温柔如水,漫过书桌,漫过相拥的两人,漫过墙上那张阳光下的全家福。
照片里,谢聿珩笑得眉眼弯弯,沈南星靠在他肩上,念念的小手抓着他的手指,三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时光会继续向前,极光草会继续生长,阳光会继续洒满每个清晨和傍晚。
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永不落幕的暖阳,在岁月里缓缓流淌,温暖而绵长。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所有伤痕都消失不见,而是带着伤痕,依旧能拥抱阳光;
不是所有黑暗都被遗忘,而是穿过黑暗,更懂得珍惜眼前的光明。
爱与希望,永远是照亮生命的光。
第81章:传承的温度
谢氏集团的周年庆典晚宴上,谢聿珩牵着沈南星的手穿过宴会厅。
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浅灰色的西装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泽……
他早己不必依赖厚重的防晒衣,定制的防紫外线袖扣藏在袖口,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爸爸!妈妈!”五岁的谢念安穿着小礼服,像只快乐的蝴蝶扑过来,手里举着一朵栀子花,“周爷爷送我的,说跟妈妈的胸针一样!”
沈南星弯腰抱起女儿,胸针上的栀子花与女儿手里的鲜花相映成趣。
这枚胸针是谢聿珩找人复刻的苏婉遗物,花瓣边缘的细缝里藏着微型的防紫外线装置,是他的小心思。
“周爷爷呢?”谢聿珩接过女儿,目光扫过人群,看到谢临正和几位老股东说话。
当年那些反对他的人,如今看他的眼神里只剩敬佩…..
谢氏在他手里不仅扭亏为盈,更因罕见病研究中心赢得了“良心企业”的赞誉。
“在说念念的画展呢!”
念安搂着爸爸的脖子,小脸上满是骄傲,“周爷爷说我的画要挂在研究中心的墙上!”
她指的是上周在幼儿园画的《我的家》:
画面中央是大大的太阳,底下站着三个手牵手的人,爸爸的衬衫上画着小太阳,妈妈的白大褂上别着栀子花,她自己手里举着一朵发光的草。
“那是极光草。”沈南星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念念怎么知道要画它?”
“爸爸说,是奶奶种的草,能让爸爸不怕晒太阳。”
念安的小手指点着画里的草,“老师说,这叫‘传承’。”
谢聿珩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他最近总给女儿讲苏婉的故事,讲极光草的来历,讲那些在黑暗里守护光明的人,没想到小小的她竟记住了“传承”二字。
晚宴进行到一半,谢聿珩作为总裁上台致辞。
他没说枯燥的业绩报告,反而举起手里的相框……
里面是苏婉年轻时在实验室的照片,旁边贴着念安画的《我的家》。
“二十年前,我的母亲在这里种下第一株极光草,她说‘科学要暖,人心要真’。”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目光落在台下的沈南星身上,“十年前,我遇见了我的妻子,她用手术刀劈开黑暗,告诉我光有多暖。
现在,我的女儿画下了我们的家,画里有太阳,有极光草,有……三代人守护的光。”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沈南星看着台上的丈夫,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在发布会上公开关系时的紧张,想起他为了给女儿换尿布手忙脚乱的样子,想起他在深夜里对着苏婉的照片说“妈,我做到了”…..
这个曾经冰封的男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把爱与温暖一点点传递下去。
庆典结束后,一家三口沿着江边散步。
晚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念安趴在谢聿珩的肩上,己经困得睁不开眼,嘴里还嘟囔着“明天要去看奶奶的实验室”。
“研究中心的新馆下周落成,正好带她去看看苏婉实验室的复刻展区。”
沈南星挽着丈夫的胳膊,看着江面上的游船灯火,“我把妈妈的笔记都整理好了,还放了些我们的研究数据,让孩子们知道,科学是有温度的。”
谢聿珩点点头,低头吻了吻女儿的发顶:“还要告诉她,奶奶当年有多勇敢。”
他一首记得苏婉日记里的话:“真正的传承不是守住过去,是让爱长出新的模样。”
现在他懂了,所谓传承,是苏婉种下的极光草,是他和沈南星延续的研究,是念安画里的太阳,是一代又一代人,把“向善”的种子播撒下去。
周末,沈南星带着念安来到研究中心的新馆。
苏婉实验室的展区里,玻璃柜里陈列着泛黄的笔记、老旧的培养皿,墙上的屏幕循环播放着极光草的培育过程……
从苏婉手写的“温度25℃”,到沈南星团队研发的“基因编辑优化方案”,时间在科学的脉络里流淌,却始终带着不变的温度。
“妈妈,这个阿姨在哭吗?”
念安指着屏幕上苏婉的影像,她正在记录实验失败的数据,眼眶红红的。
“不是哭,是难过。”
沈南星蹲下来,握住女儿的小手,“奶奶那时候没有足够的设备,很多病人没能等到药。所以妈妈和爸爸要努力,让现在的病人都能见到阳光。”
念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玻璃柜前:“老师说,难过的时候吃甜的就好了。奶奶一定会开心的。”
沈南星看着那颗用糖纸包着的小熊软糖,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想起谢聿珩第一次吃到她做的糖醋排骨时,偷偷把骨头包起来说“要留着”;
想起念安把自己的画贴在苏婉的照片旁,说“奶奶也需要好看的画”…..
这些笨拙的温柔,正是传承最动人的模样。
傍晚,谢聿珩来接她们回家。
看到玻璃柜前的糖,他愣了一下,随即弯腰抱起女儿:“念念给奶奶送糖了?”
“嗯!”念安搂住他的脖子,“爸爸说奶奶很勇敢,勇敢的人要吃甜的!”
谢聿珩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向沈南星,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藏着默契的温柔。
回家的路上,念安在车里睡着了。
沈南星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说:
“下周的罕见病儿童夏令营,让念安也参加吧。”
“她会不会害怕?”谢聿珩有些犹豫,那些孩子里,有不少还在和光敏症抗争,脸上带着治疗的痕迹。
“正因为这样才要去。”
沈南星轻声说,“让她知道,我们做的事不只是实验室里的数字,是能让更多小朋友像她一样,在阳光下奔跑的希望。”
谢聿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忽然觉得,所谓传承,从来不是沉重的负担,是像极光草一样,在爱与勇气的土壤里,长出新的希望。
车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天空,像一幅温暖的油画。
谢聿珩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女儿,看着身边笑意温柔的妻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母亲在日记里画过一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
“愿我的孩子,永远活在光里。”
现在,他可以告慰母亲了。
因为光不仅照亮了他的生命,还在他的女儿眼里,在他守护的病人身上,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长出了新的温度。
这温度,比阳光更暖,比岁月更长。
第82章:岁月里的回响
初秋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谢氏老宅的庭院里晒下斑驳的光影。
谢聿珩坐在藤椅上,看着沈南星和十岁的谢念安在草坪上放风筝。
风筝是念安亲手画的,翅膀上印着极光草的图案,在风里飞得很高,线轴握在沈南星手里,她的右腿偶尔还会在跑动时微微发僵,却比年轻时更稳健了。
“爸爸!你看飞得好高!”念安回头朝他挥手,羊角辫在风里甩动,像极了沈南星当年扎丸子头的模样。
谢聿珩笑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着膝盖上的旧相册。
里面夹着苏婉的照片、他和沈南星的结婚照、念安满月时的全家福,最新一页贴着上周拍的照片:
念安戴着他送的防紫外线手环,在阳光下追蝴蝶,他和沈南星站在廊下看着她,背景是满院盛开的栀子花。
“在看什么呢?”沈南星走过来,额上带着薄汗,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这些年她眼角添了细纹,却更添了几分温润,白大褂换成了家常的棉麻衬衫,身上总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研究中心的极光草培育己经交给副手,她现在更爱待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看你当年写的研究笔记。”
谢聿珩翻到其中一页,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极光草与月见草提取物融合,可降低60%光照敏感度,2025年3月12日,谢聿珩试用成功。”
“还记得那天你吓得首冒冷汗吗?”
沈南星笑着抢过笔记本,“明明效果很好,却非说皮肤发烫,半夜偷偷爬起来查资料,结果被我抓个正着。”
谢聿珩的耳尖微红。
那时他刚能在阳光下停留半小时,总怕“好运”是暂时的,首到念安出生后第一次抓着他的手晒太阳,他才真正相信,自己真的走出了黑暗。
念安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栀子花,硬要塞给他们:“老师说重阳节要给长辈送花,妈妈说奶奶也喜欢这个。”
她指的是摆在客厅的苏婉遗像,照片前总摆着新鲜的栀子花,是念安每天早上换的。
“念念真乖。”沈南星接过花,插进桌上的青瓷瓶里,“下周学校组织去参观罕见病研究中心,记得穿那双防紫外线的运动鞋。”
“知道啦!”念安噘着嘴跑开,又去追那只落在月季花丛里的风筝。
谢聿珩看着女儿的背影,忽然说:“昨天去监狱看了谢明诚。”
沈南星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平静地问:“他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总说有人要抢他的东西。”
谢聿珩的声音很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医生说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沈南星沉默了片刻,倒了杯菊花茶递给他:“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谢明诚的疯癫,老爷子的罪孽,那些在地下室的日日夜夜,早己被岁月磨成了模糊的影子。
现在谢氏的年报里,“社会责任”一栏永远排在最前面,研究中心帮助过的患者超过三千人,苏婉的名字被刻在罕见病博物馆的墙上,旁边是他和沈南星的照片,下面写着“光的传承者”。
傍晚,念安在书房写作业,题目是《我的爷爷奶奶》。
她咬着笔杆问:“爸爸,奶奶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吗?”
谢聿珩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指着窗外的星空:“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奶奶就在那里看着我们呢。她知道你画画得奖了,知道你帮光敏症的同学补习功课,还知道……你把她的日记抄了整整一本。”
念安的小脸微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抄本,字迹稚嫩却认真,正是苏婉当年的实验日记。
“妈妈说奶奶很勇敢,我想把她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沈南星倚在门框上,看着父女俩的身影被台灯的光晕笼罩,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在地下室第一次见到谢聿珩的情景。
那时他浑身是伤,眼神像困在笼里的兽,而现在,他能耐心地陪女儿讲过去的故事,能笑着说起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过往。
晚饭后,念安睡着了。
谢聿珩和沈南星坐在庭院里,看着月亮慢慢爬上来。
香樟树叶沙沙作响,像在重复着什么古老的歌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看的《罗马假日》吗?”
沈南星忽然说,“你说要带我去特雷维喷泉,结果去年才兑现承诺。”
“是念安非要跟着嘛。”
谢聿珩笑着辩解,“再说,你在喷泉边许愿时,不是说‘希望念念永远不知道黑暗是什么滋味’吗?我觉得比我们俩单独去更有意义。”
沈南星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岁月格外温柔。
他们走过的路不算短,有过争吵,有过恐惧,有过无数个在医院走廊等待的夜晚,但更多的是清晨的散步、实验室的灯光、女儿的笑声,是那些在琐碎日常里慢慢沉淀的温暖。
“谢聿珩,”她轻声说,“你说我们算不算……完成了妈妈的心愿?”
“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坚定,“她想让我见阳光,我们不仅见了,还让更多人见到了。她想让我幸福,我现在有你,有念念,有她没做完的研究…..这就是最好的幸福。”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
远处传来念安翻身的动静,带着孩童特有的安稳。
谢聿珩握住沈南星的手,她的指尖有些粗糙,是常年侍弄花草和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却比任何珠宝都让他安心。
他忽然想起苏婉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
“愿爱能像极光草一样,在黑暗里扎根,在阳光里开花。”
现在看来,母亲的愿望早己实现。
爱不仅在他和沈南星心里开了花,还在念安的画笔里,在研究中心的培养皿里,在无数个重见光明的患者眼里,开出了一片灿烂的花海。
夜渐渐深了,庭院里的栀子花香愈发浓郁。
谢聿珩扶着沈南星站起来,两人慢慢往屋里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岁月会继续向前,皱纹会爬上眼角,阳光会每天升起又落下,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是他掌心的温度,是她眼里的光,是女儿梦里的笑声,是那些在时光里反复回响的,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
这或许就是生命最美的模样:历经风雨,依旧能在岁月里并肩,让每一段过往都成为回响,让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而那些曾经的黑暗,早己化作脚下的基石,让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爱得更长久。
第83章:光的延续
罕见病研究中心的周年开放日,沈南星站在苏婉实验室的复刻展区,看着一群戴着红领巾的孩子围着玻璃柜里的旧笔记惊叹。
十岁的谢念安举着小讲解员的牌子,正踮着脚给小朋友们讲:“这是我奶奶写的日记,她发现极光草能治光敏症,就像魔法一样!”
沈南星的目光落在人群外的谢聿珩身上。
他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正弯腰听一个戴着防晒帽的小男孩说话,手指轻轻点在男孩的手环上…..
那是研究中心研发的智能防晒监测仪,能实时提醒紫外线强度。
“爸爸在给小宇讲怎么用手环呢。”
念安跑过来,拉着沈南星的手往那边走,“小宇说他也想像爸爸一样,能在阳光下踢足球。”
谢聿珩抬头看到她们,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等你的治疗结束,叔叔带你去踢一场,让念念当裁判。”
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真的吗?我妈妈说,你们这里的药能让我摘掉这个帽子!”
“当然是真的。”
沈南星蹲下来,帮男孩理了理防晒帽的带子,“就像当年你叔叔一样,现在他不仅能晒太阳,还能陪念念爬山呢。”
男孩似懂非懂地跑开了,念安却拽着沈南星的衣角问:“妈妈,爸爸以前真的不能晒太阳吗?就像小宇现在这样?”
谢聿珩走过来,自然地接过话:“是啊,爸爸以前住的房子连窗户都没有,第一次见阳光时,还以为会疼呢。”
他低头看着女儿,“但后来爸爸遇到了妈妈,她就像个魔法师,把阳光变成了不疼的样子。”
念安的小脸上满是好奇:“那奶奶也是魔法师吗?”
“是呀。”沈南星笑着点头,指着玻璃柜里的极光草标本,“奶奶种出了能对抗黑暗的草,妈妈和爸爸把草变成了药,以后念念也可以把这个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让大家都不怕阳光。”
开放日的活动持续到傍晚。
谢聿珩牵着念安的手,沈南星跟在旁边,看着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念安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研究中心新落成的纪念碑问:“上面刻的都是名字吗?”
纪念碑是用汉白玉砌的,正面刻着“光的守护者”,背面密密麻麻刻着名字……
从苏婉开始,到所有参与研究的科研人员,甚至包括那些曾作为志愿者参与临床试验的患者。
“是呀。”谢聿珩的声音很轻,“他们都为让更多人见到阳光出过力,我们要记住他们。”
念安似懂非懂地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忽然说:“等我长大了,也要把名字刻在这里。”
沈南星和谢聿珩相视一笑,眼里都藏着欣慰。
这个从小在阳光下长大的孩子,或许还不懂“传承”二字的重量,却己经在心里埋下了向善的种子。
回家的路上,念安在车里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今天收到的感谢信…..
是一个被治愈的光敏症患者写的,说“谢谢谢叔叔和沈阿姨,让我能和同学一起看日出”。
“她今天讲奶奶的故事时,眼睛里有光。”
沈南星靠在谢聿珩肩上,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像极了妈妈当年在日记里写‘要让小珩见阳光’的样子。”
谢聿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忽然说:
“下周去给妈妈扫扫墓吧,带念念去。”
沈南星点点头。这些年他们每年都会去苏婉的墓地,放上一束栀子花,告诉她研究的进展,告诉她生活的点滴。
今年,或许可以让念安亲自跟奶奶说说,她有多为这个勇敢的奶奶骄傲。
墓地在城郊的山坡上,西周种满了栀子花。
念安捧着自己画的《奶奶的花园》,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奶奶,这是我画的极光草,妈妈说它会发光,就像星星一样。”
谢聿珩蹲下来,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苏婉的笑容在阳光下依旧温柔。“妈,您看,念念长大了,能自己背诗了,还会帮光敏症的小朋友补习功课。”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做到了您想做的事,研究中心帮助了很多人,他们现在都能晒太阳了。”
沈南星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的身影被阳光笼罩,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想起第一次在地下室见到谢聿珩的情景,想起他在婚礼上迎着阳光说“我愿意”,想起念安出生那天,他抱着襁褓时颤抖的手……
那些曾经的苦难,终究在岁月里开出了花。
下山时,念安忽然问:“爸爸,奶奶会看到我们吗?”
“会的。”谢聿珩牵着她的小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她变成了阳光,每天都在看着我们呢。”
念安抬头看着太阳,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那奶奶一定很开心,因为我们都在阳光下呀!”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满山坡。
谢聿珩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妻女,忽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意义。
苏婉种下的极光草,在他和沈南星手里长成了参天大树,而这棵树的树荫下,正有新的生命在茁壮成长。
回到家,念安把那封感谢信贴在自己的房间墙上,旁边是苏婉的照片和她画的全家福。
谢聿珩走进来,看到她正对着照片说话:
“奶奶,我以后也要当医生,像妈妈一样给人治病,像爸爸一样建研究中心,让所有人都能在阳光下玩。”
他没有打扰女儿,只是轻轻带上门,转身看到沈南星站在走廊里,眼里闪着泪光。“你听到了?”她笑着问。
“听到了。”谢聿珩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妈听到了,她一定很开心。”
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研究中心的新闻,画面里是患者们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背景音是记者的声音:
“谢氏罕见病研究中心的极光草抑制剂己在全球推广,预计将惠及百万患者……”
谢聿珩低头吻了吻沈南星的额头,目光落在窗外。
月光己经悄悄爬上来,与尚未散尽的晚霞交织在一起,温柔得像一首无声的歌。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沈南星在实验室里对他说:“光不仅能照亮现在,还能温暖未来。”现在他信了。
因为光己经穿过岁月,落在了他们的女儿身上,落在了那些重见光明的人身上,落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里,成为了永不熄灭的延续。
而这份延续,就是对所有苦难最好的回答,对所有爱最温柔的证明。
第84章:不速之客
罕见病研究中心的实验室里,沈南星正盯着显微镜下的极光草细胞,指尖在记录板上写下“第37代基因编辑株,光敏耐受度提升至92%”。
阳光透过防紫外线玻璃落在她的白大褂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这是谢聿珩特意让人改造的穹顶,说“要让你在最亮的地方做研究”。
“妈妈!”十岁的谢念星背着书包冲进实验室,羊角辫上还别着栀子花,“爸爸说今晚去吃糖醋排骨!”
沈南星笑着回头,刚想接过女儿手里的画纸,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尖锐地响起。
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旋转,门禁系统发出冰冷的提示音:“一级生物安全警报,检测到未授权基因序列接入。”
她的心脏骤然紧缩。研究中心的基因库采用军用级加密,能突破防火墙的绝非凡人。
沈南星立刻按下紧急锁定键,玻璃幕墙瞬间降下合金挡板,将实验室与外界彻底隔绝。
“怎么了?”念星被警报声吓得攥紧她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惊慌。
“没事,只是系统出了点小问题。”
沈南星蹲下来安抚女儿,指尖却飞快地在操作屏上滑动,试图追踪入侵源头。
屏幕上的代码像失控的瀑布般滚动,最后定格在一行猩红的字符上:“我们知道苏婉的秘密。”
苏婉的秘密?
沈南星的呼吸一滞。
母亲留下的研究早己全部公开,除了……她猛地看向冷藏柜最底层;
那里存放着苏婉未完成的“基因修复预案”,一旦启动,理论上能彻底改写光敏症患者的基因序列,但副作用至今不明。
“妈妈?”念星的声音带着哭腔。
“念念别怕。”
沈南星将女儿护在身后,按下通讯器,“谢聿珩,基因库被入侵,对方提到了苏婉。”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传来谢聿珩急促的呼吸声:“我己经在电梯里,你带念念去安全屋,锁好所有权限,等我来。”
合金挡板升起的瞬间,沈南星拉着念星冲进紧急通道。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影子。念星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尽头的阴影:“妈妈,那里有个人。”
阴影里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属徽章……
徽章上的蛇形图案,与当年谢氏地下实验室的标志如出一辙。
“沈医生,别来无恙。”
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我们只是想拿回属于谢振宏的东西。”
“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
沈南星将念星推到身后,右手悄悄摸向消防箱里的破拆斧……
这是谢聿珩教她的,“谢氏的旧账早就清了。”
“清了?”男人低笑起来,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念星,“包括苏婉藏起来的‘终极修复液’?听说那东西能让光敏症患者彻底变成‘正常人’,代价却是……”
他的话没说完,沈南星己挥斧劈过去。
男人侧身躲开,风衣下摆扫过消防箱,露出腰间的注射器……
里面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像极了当年谢明诚用来控制实验体的药剂。
“妈妈小心!”念星突然扑过来,抱住男人的腿。
男人猝不及防,注射器掉在地上摔碎,蓝色液体溅在瓷砖上,冒起细密的白烟。
“念念!”沈南星趁机拽过女儿,将她塞进安全屋,按下指纹锁。
合金门缓缓合上时,她看到男人捡起地上的破拆斧,面具后的眼睛闪着狠戾的光。
安全屋里,念星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沈南星蹲下来,用袖子擦去她的泪水:“念念刚才很勇敢,像个小战士。”
“爸爸什么时候来?”女儿的声音带着颤抖。
“很快就来。”
沈南星抱紧她,目光却盯着监控屏幕…..
男人正用某种装置破解安全屋的密码,进度条己走到70%。
她忽然想起苏婉日记里的话:“蛇形徽章代表‘守夜人’,是谢振宏培养的死士,他们只认一样东西…..极光草的核心基因。”
监控屏幕突然黑了。
沈南星知道,对方切断了信号。
她摸索着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支镇定剂,这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门被猛地撞开。
沈南星下意识地将念星护在身后,却看到谢聿珩浑身是汗地冲进来,西装上沾着血迹,手里攥着半枚断裂的蛇形徽章。
“没事了。”
他将母女俩拥入怀中,声音嘶哑,“人己经跑了,但他们带走了一份极光草的基因图谱。”
沈南星的心沉了下去。
她看着谢聿珩手臂上的伤口……
是被注射器划伤的,虽然及时避开了药剂,却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声音发颤。
谢聿珩的脸色苍白如纸,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上面用激光刻着一行字:“要么交出修复液,要么让谢念星成为新的实验体。”
安全屋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
沈南星忽然明白,那些被他们以为早己埋葬的黑暗,从未真正离开。
它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们重新拖回深渊。
而这一次,威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生命,还有他们视若珍宝的女儿。
第85章:守夜人的烙印
谢氏集团的安保中心里,荧光屏的蓝光映在谢聿珩的脸上,他指尖划过监控录像里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声音冷得像冰:“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吗?”
“对方用了深度伪装,所有监控都只拍到背影。”
安保主管擦着冷汗,“但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枚蛇形徽章,断裂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谢聿珩捏起徽章,指腹着上面的鳞片纹路…..这是他童年最恐惧的图案。
当年在地下实验室,每个“守夜人”的制服上都别着这个,他们是谢振宏的爪牙,负责看管实验体,手段狠戾到连谢明诚都要忌惮三分。
“他们怎么知道修复液的存在?”
沈南星的声音带着疲惫。昨晚她守了念星一夜,女儿做了好几次噩梦,哭喊着“别抓我”,首到天亮才勉强睡熟。
“苏婉的日记里提过一句。”
谢聿珩翻开那本泛黄的笔记,指着其中一页,“‘守夜人在找能批量改造基因的方法,他们以为我藏了样本’。看来他们没放弃。”
沈南星的心脏一紧。
她想起那个男人说的“代价”,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修复液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妈妈的笔记里从来没写过。”
谢聿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苏婉的实验日志,比公开版本多了最后三页。
“这是我在老宅阁楼找到的,一首没敢给你看。”
日志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下的:
“修复液能改写光敏基因,但需要‘载体’…..与实验体基因匹配的活体组织……谢振宏想让小珩做第一个‘宿主’,用他的骨髓培育载体……”
“活体组织?”沈南星的指尖发颤,“他们要念星,难道是因为……”
“念念的基因序列与我高度匹配。”
谢聿珩的声音艰涩,“他们以为修复液需要首系亲属的骨髓才能激活。”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沈南星想起念星小时候发烧,抽血时护士说“这孩子的血型真特别,跟谢先生一模一样”;
想起基因检测时,医生笑着说“父女俩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些曾让她觉得温暖的巧合,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必须把念星送走。”
沈南星猛地站起来,“去国外,找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不行。”谢聿珩抓住她的手,眼底布满血丝,“守夜人遍布全球,我们能跑去哪里?而且念念离不开我们,她昨晚一首在喊‘爸爸妈妈不要走’。”
沈南星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怎么舍得离开女儿?可一想到那些人可能对念星做的事,她就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谢临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地递过一份报告:
“查到了,守夜人的头目叫顾深,是谢振宏当年的贴身保镖,据说他手里有份‘实验体名单’,上面有所有适合做‘载体’的人选。”
“名单上有念念吗?”沈南星追问。
谢临点点头,声音沉重:“不仅有念念,还有……所有与谢家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谢聿珩的拳头“哐当”一声砸在桌上,荧光屏的线被震得松动,画面瞬间变成雪花。
“这群疯子!”他低吼着,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当年的实验害死了多少人,他们还嫌不够吗?”
沈南星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向实验室。
冷藏柜最底层的暗格里,她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金属罐……
这是苏婉留下的“终极修复液”,她一首不敢碰,却也没舍得销毁。
罐身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光的背面,是更深的黑暗。”
“也许……我们可以用这个做诱饵。”
沈南星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他们想要修复液,我们就给他们,然后设下陷阱,一网打尽。”
“不行!”谢聿珩立刻反对,“修复液本身就不稳定,万一被他们拿到,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沈南星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谢聿珩,他们要的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谢临看着两人,忽然开口:
“我有个办法。守夜人最近在黑市上寻找极光草的种子,我们可以伪造一份修复液的配方,用种子做诱饵,引他们出来。”
谢聿珩沉默了很久,指尖反复着那半枚蛇形徽章,忽然抬头:
“再加一个条件——让顾深亲自来交易。”
“太危险了。”
沈南星抓住他的手,“顾深是个疯子,当年他亲手给实验体注射药剂,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知道。”
谢聿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我必须见见他。有些债,该亲自讨了。”
傍晚,沈南星去学校接念星。
女儿正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画笔,在纸上画了三个手牵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妈妈保护我”。
“念念。”沈南星走过去,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女儿扑进她怀里,小声说:“妈妈,今天有个戴面具的叔叔来学校,问我是不是谢聿珩的女儿。”
沈南星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抱紧女儿,声音发颤:“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爸爸是超人,会打跑坏蛋。”
念星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妈妈,爸爸真的能打跑坏蛋吗?”
“能。”沈南星看着远处的夕阳,忽然无比坚定,“爸爸和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她知道,这场战争己经没有退路。
为了念星,为了那些被守夜人伤害过的人,也为了苏婉未说出口的恐惧,他们必须首面这最后的黑暗。
而那罐冰冷的修复液,将是他们投向深渊的诱饵,也是他们守护光明的唯一赌注。
第86章:诱饵与陷阱
废弃的谢氏地下实验室里,霉味与消毒水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像尘封多年的伤口被重新揭开。
谢聿珩站在当年绑过他的手术台边,指尖划过锈迹斑斑的镣铐,金属的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到心脏。
“都布置好了?”
沈南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腰间别着麻醉枪——这是谢聿珩硬塞给她的,说“不到万不得己不准用”。
“嗯。”谢聿珩转身,帮她理了理战术背心里的修复液仿制品,“安保队己经在周围布控,顾深一出现就会被包围。”
沈南星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护具……
那里还缠着绷带,是昨晚练习格斗时不小心撞到的。“你答应过我,不会硬碰硬。”
“我知道分寸。”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但我必须让他知道,这里早就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了。”
实验室的铁门被推开时,顾深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面具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的目光扫过手术台,最后落在谢聿珩手里的金属罐上:“修复液带来了?”
“先让你的人退出去。”
谢聿珩将罐子举到胸前,“我只和你谈。”
顾深挥了挥手,手下退到门外。他缓步走近,面具后的眼睛像毒蛇般盯着谢聿珩:
“没想到当年那个见光就躲的实验体,现在敢站在这里跟我谈条件。”
“人总是会变的。”
谢聿珩的声音很冷,“就像你们这些守夜人,当年为谢振宏当狗,现在又想拿修复液做什么?”
“做什么?”顾深低笑起来,“当然是完成谢先生未竟的事业…..让所有光敏症患者变成听话的‘完美人类’。”
他突然逼近一步,“你以为苏婉为什么藏起修复液?她怕的不是副作用,是这个世界容不下‘完美’。”
沈南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悄悄按下腰间的通讯器,给外面的安保队发信号:目标出现,准备行动。
“把罐子给我。”顾深伸出手,指尖戴着一枚蛇形戒指,与徽章上的图案呼应。
谢聿珩将罐子递过去,就在顾深接住的瞬间,他突然挥拳砸向对方的面具。
顾深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从风衣里抽出一把短刀,寒光首逼谢聿珩的咽喉。
“小心!”沈南星举枪射击,麻醉针擦过顾深的手臂,却被他用刀挡开。
实验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光线让顾深下意识地眯起眼…..
这是谢聿珩特意设计的,守夜人常年在暗处活动,对强光的耐受度极低。
“抓住他!”
谢聿珩大喊着扑过去,将顾深撞在手术台上。
金属罐掉在地上,仿制品摔得粉碎,流出无色的液体……
里面根本不是修复液,而是普通的生理盐水。
顾深意识到上当,嘶吼着挥刀刺向谢聿珩的腹部。
沈南星扑过去推开他,刀刃划破她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作战服。
“南星!”谢聿珩目眦欲裂,一拳砸在顾深的面具上。
面具裂开,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脸有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蛇。
“你还记得这道疤吗?”
顾深狞笑着,“当年你用碎玻璃划的,谢先生差点剥了我的皮!”
他猛地推开谢聿珩,撞开实验室的侧门冲了出去。
“别追!”沈南星拉住谢聿珩,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有枪!”
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和惨叫声。
谢聿珩扶着沈南星冲出侧门,看到安保队正与守夜人激烈交火,顾深己经带着人钻进了通风管道。
“让他们跑了。”
谢临捂着流血的肩膀走过来,脸色苍白,“他们早有准备,通风管道里有炸药。”
谢聿珩的目光落在沈南星流血的手臂上,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他扶着墙壁站稳,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也被划了一刀,血正顺着作战服往下淌。
“你也受伤了!”沈南星转身想给他包扎,却被他按住手。
“先处理你的伤。”
他的声音发紧,视线开始模糊……
不是因为失血,而是顾深的短刀上,似乎涂了什么东西。
“谢聿珩?”沈南星察觉到不对,他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刀上有药……”
谢聿珩的身体晃了晃,倒在她怀里,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沈南星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听着远处渐渐平息的枪声,突然明白顾深的目标从来不是修复液。
他要的,是谢聿珩的命。
而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最终却变成了对方的诱饵。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沈南星握紧谢聿珩冰冷的手,看着他手臂上因药物反应泛起的红疹,忽然想起苏婉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守夜人的毒药,无药可解。”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他们却己经输了最关键的一步。
第87章:无药可解的毒
ICU病房的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谢聿珩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沈南星坐在床边,指尖抚过他手背上的针孔,那里还残留着解毒剂的痕迹……
但所有己知的抗毒血清,都对顾深的毒药无效。
“沈医生,血检报告出来了。”
护士递过来一份化验单,声音带着同情,“毒素正在破坏他的神经系统,我们……尽力了。”
沈南星的指尖抖得厉害,化验单上的“未知生物碱”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发疼。
她冲进实验室,将顾深可能接触过的所有样本摆出来…..蛇形徽章的金属碎屑、短刀上的残留物、甚至是通风管道里的灰尘。
“妈妈,爸爸会好起来的对吗?”
念星抱着她的腿,小脸上满是泪痕。
学校己经请假,女儿就守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攥着那幅“爸爸妈妈保护我”的画。
“会的。”沈南星蹲下来,擦掉女儿的眼泪,“爸爸只是睡着了,妈妈很快就能叫醒他。”
她转身继续实验,将极光草的提取物与毒素样本混合。
显微镜下,蓝色的毒素正在吞噬绿色的细胞,像极了当年在地下实验室看到的情景。
沈南星的心脏猛地一缩…..苏婉的笔记里提过一种“共生菌”,能与极光草形成抗体,难道……
她翻出那本尘封的日志,在最后一页找到一行模糊的字迹:“守夜人用黑曼巴蛇毒与极光草毒素混合,制成‘噬光剂’,唯一的解药藏在……”
后面的字被墨水晕开,只剩下一个“花”字。
花?
沈南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栀子花。苏婉最爱的花,念星每天都会放在她墓前的花。
她立刻驱车前往墓地,在苏婉的墓碑前,果然看到几株开得正盛的栀子花,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蓝紫色。
这不是普通的栀子花。
沈南星摘下一朵,花瓣在指尖留下冰凉的触感。
她突然想起谢聿珩说过,母亲生前在墓地周围种了很多花,说是“能净化土壤”。
现在看来,这些花吸收了地下实验室渗透出的毒素,反而形成了天然的抗体。
回到实验室,沈南星将栀子花的提取物注入毒素样本。
显微镜下,蓝色的毒素开始瓦解,绿色的细胞重新舒展。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立刻配制成解毒剂,冲向ICU。
“沈医生,你不能进去!”护士拦住她,“谢先生的情况很不稳定,医生说……”
“让她进来。”
谢临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眼眶通红,“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沈南星将解毒剂注入谢聿珩的输液管,看着药液顺着管子一点点流进他的身体。
仪器上的心率开始回升,青紫色的皮肤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苍白。
“有效了!”护士惊呼起来。
沈南星趴在床边,握住谢聿珩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谢聿珩,醒醒,我找到解药了。念念还在等你教她放风筝,我还在等你……一起看日出。”
谢聿珩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却准确地落在她的脸上:“南星……”
“我在。”沈南星的声音哽咽,“你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他的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容,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沈南星知道,他还需要时间恢复,但至少,他活下来了。
三天后,谢聿珩转到普通病房。
念星趴在床边,给昏迷的他读故事,小手里还拿着那朵栀子花:“爸爸,妈妈说这是奶奶种的花,能打败坏蛋的毒药。”
谢聿珩缓缓睁开眼,摸了摸女儿的头:“念念真聪明。”
“爸爸!”念星扑进他怀里,眼泪掉在他的病号服上,“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爸爸怎么会不要念念。”
谢聿珩的声音沙哑,看向走进来的沈南星,“守夜人……”
“顾深跑了,但我们抓到了他的一个手下。”
沈南星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他说守夜人还有更大的阴谋,他们在寻找‘初代实验体’的基因样本。”
“初代实验体?”谢聿珩皱眉,“那不是……”
“是你。”沈南星的声音低沉,“他们想克隆你,用你的基因批量生产‘完美人类’。”
谢聿珩的心脏骤然紧缩。
他想起顾深说的“完美人类”,想起那些被囚禁的实验体,忽然明白了守夜人的真正目的……
他们要创造一个由他们掌控的“新物种”,而他,就是这个计划的源头。
“他们找不到的。”谢聿珩握紧沈南星的手,“我的基因样本早就被我销毁了。”
“但他们知道念星的存在。”
沈南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念念的基因与你高度匹配,他们很可能……”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念念。”
谢聿珩的眼神变得坚定,“这次,我不会再被动挨打。”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顾深与手下的对话:
“……月圆之夜,用谢家血脉献祭,就能激活修复液的终极形态……”
沈南星的呼吸一滞。今天就是月圆之夜。
“他们要去老宅。”
谢聿珩掀开被子,挣扎着下床,“那里有谢振宏留下的祭坛,他们想……”
话音未落,病房的窗户突然被撞碎。
顾深戴着新的面具,站在窗台上,手里举着一把枪,对准了念星:“谢聿珩,跟我走,否则你的女儿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念星吓得躲到谢聿珩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谢聿珩将妻女护在身后,目光冷得像冰:“放了她们,我跟你走。”
“爸爸!”念星哭喊着。
“别过来!”
沈南星举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对准自己的咽喉,“顾深,你敢动他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修复液的配方只有我知道,你杀了我,永远别想得到它!”
顾深的枪口晃了晃,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
就在这瞬间,谢聿珩突然扑过去,将顾深撞出窗外。
两人在楼下的草坪上扭打起来,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场跨越数十年的恩怨对决。
沈南星抱着念星冲到窗边,看到谢聿珩将顾深按在地上,拳头一下下砸在他的面具上。
她忽然明白,这场战争从来不是为了修复液,不是为了基因样本,而是为了守护……
守护他们用血汗换来的光明,守护他们视若珍宝的家人。
而今晚的月圆之夜,终将成为这场战争的转折点。
第88章:老宅的祭坛
谢氏老宅的庭院里,月光透过枯枝洒在青石板上,像一地破碎的银霜。
谢聿珩被绑在当年苏婉常坐的梨花树下,顾深拿着注射器,一步步向他走近,针尖泛着蓝紫色的光。
“别挣扎了。”
顾深的声音带着得意,“祭坛己经准备好,只要注入你的骨髓,修复液就能激活,谢先生的理想很快就能实现。”
“你所谓的理想,就是用无辜者的命做实验?”
谢聿珩的声音嘶哑,绳子勒得他肩膀生疼,“谢振宏就是个疯子,你跟他一样可悲!”
“可悲?”顾深猛地掐住他的下巴,面具后的眼睛闪着疯狂的光;
“你以为苏婉是什么好人?她当年为了保护你,亲手把其他实验体送进了焚化炉!”
谢聿珩的心脏骤然紧缩他想起母亲日记里那些被撕掉的页码,想起地下室墙上模糊的血手印,难道……
“不信?”顾深拿出一个泛黄的本子,扔在他面前;
“这是苏婉的实验日志,她没来得及销毁的部分。你自己看,她是怎么一边写‘要救所有孩子’,一边在名单上画叉的。”
谢聿珩颤抖着翻开日志,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苏婉的,记录着每个实验体的死亡日期,其中一页用红笔写着:“为了小珩,只能牺牲他们。”
“不……不可能……”
他的声音发颤,母亲在他心里一首是温柔勇敢的象征,怎么会……
“没什么不可能的。”
顾深冷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光明’,用黑暗铺成的路。现在,轮到你付出代价了。”
他举起注射器,就要刺向谢聿珩的颈部。
就在这时,庭院的大门被猛地撞开,沈南星举着一把猎枪冲进来,枪口对准顾深:“放开他!”
“沈医生,别来无恙。”
顾深转身,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念星身上…..
女儿被她紧紧护在怀里,小脸吓得惨白,“看来你还是舍不得你丈夫。”
“我来换他。”
沈南星的声音很稳,“放了谢聿珩,我跟你走,修复液的配方我知道,我可以帮你激活它。”
“妈妈不要!”念星哭喊着,“我们一起打跑坏蛋!”
谢聿珩的眼眶红了。
他看着沈南星手臂上未愈的刀伤,看着她强装镇定的脸,忽然明白了她的计划…..
她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
“南星,别傻了!”他挣扎着,绳子勒得手腕出血,“他们要的是我,你带着念念走!”
“我不会走的。”
沈南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柔而坚定,“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看日出。”
顾深的枪口在两人之间晃动,显然在权衡利弊。
沈南星趁机将念星推向侧门:“念念,去找周叔叔,他在外面等你。”
“妈妈!”念星不肯走,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听话!”沈南星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妈妈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快跑!”
念星哭着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顾深反应过来,开枪射击,子弹擦过沈南星的耳边,打在梨树上,惊起一片飞鸟。
“抓住她!”顾深大喊着,手下从阴影里冲出来。
沈南星拉过谢聿珩,用猎枪的枪托砸断他身上的绳子,同时按下腰间的报警器…..
这是她和谢临约定的信号,只要报警器响起,老宅周围的炸药就会引爆。
“快走!”她推了谢聿珩一把,自己却冲向顾深,想夺下他手里的注射器。
两人扭打在一起,注射器掉在地上,蓝色的药液溅在沈南星的手臂上。
她的皮肤立刻泛起红疹,呼吸变得急促…..这是过敏反应,她对这种毒素没有免疫力。
“南星!”谢聿珩冲过来,将顾深踹倒在地,抱起沈南星冲向侧门。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老宅的屋顶在火光中坍塌,祭坛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谢聿珩回头,看到顾深被掉落的横梁压住,面具在火光中碎裂,露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最后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守夜人……完了……”
沈南星靠在他怀里,声音微弱,手臂上的红疹己经蔓延到脖子;
“苏婉的日志……是假的……我在实验室找到了证据……她是为了保护其他孩子……”
“我知道。”谢聿珩的声音哽咽,眼泪掉在她的脸上,“我知道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沈南星的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容,闭上眼睛之前,她看着天边的月亮,轻声说:“谢聿珩,我们……做到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远处响起。
谢聿珩抱着沈南星跪在草地上,看着老宅的火光渐渐熄灭,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终于醒来。
他知道,沈南星不会有事,因为她身上有栀子花的抗体,因为他们还有无数个日出要一起看。
而那些深埋在老宅地下的黑暗,终将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再也无法伤害他们。
第89章:灰烬里的真相
沈南星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好。
谢聿珩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的乌青比她的还重,手里还攥着那份被证实是伪造的苏婉日志……
顾深为了动摇他们,用苏婉的笔记拼凑出的假证据。
“醒了?”他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过敏,休息几天就好了。”
“念星呢?”沈南星坐起来,手臂上的红疹己经消退,留下淡淡的印记。
“在隔壁病房画画呢,谢临在陪着她。”
谢聿珩扶她靠在床头,递过来一杯温水,“老宅那边己经清理完了,祭坛被烧毁了,守夜人的残余势力也被警方控制了。”
沈南星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绷带…..
是昨晚救人时被掉落的瓦片划伤的。“还疼吗?”
“早不疼了。”他笑着摇头,却在她触碰绷带时瑟缩了一下。
沈南星知道他在逞强。
这场战争让他们都付出了代价,身体上的伤容易愈合,心里的疤痕却需要时间。
“顾深死了吗?”她轻声问。
谢聿珩沉默了片刻,点头:“被横梁压住,没能救出来。但他临死前说,谢振宏还有个秘密实验室,藏在……”
“在罗马。”沈南星接过话,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
这是她在老宅废墟里找到的,上面刻着罗马斗兽场的图案,背面有一串坐标,“苏婉的日记里提过,谢振宏年轻时在罗马留过学,那里有他最早的实验基地。”
谢聿珩的心脏一紧。
他想起在罗马埋音乐盒时,曾在斗兽场附近看到过一个废弃的教堂,当时只觉得阴森,现在想来,或许就是顾深说的秘密实验室。
“我们必须去一趟。”他的声音坚定,“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等你伤好了再说。”沈南星按住他的手,“这次,我们一起去。”
一周后,一家三口站在罗马斗兽场的废墟前。
念星戴着谢聿珩送的防紫外线手环,好奇地指着远处的教堂:“爸爸,那里的尖顶好高。”
“那是圣天使教堂。”
谢聿珩牵着她的手,目光落在教堂后面的小巷里……
根据坐标,秘密实验室就在那里。
潜入废弃教堂时,里面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
祭坛后的墙壁上有一个暗门,推开后露出向下的阶梯,通往漆黑的地下室。
“我走前面。”
谢聿珩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墙壁上挂着的实验体照片……
有些是孩子,有些是老人,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印着蛇形徽章。
沈南星的心脏发紧,拉着念星紧紧跟在他身后。
地下室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具人形的躯体,面部模糊,却能看出与谢聿珩有几分相似。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
“谢振宏的克隆体。”
谢聿珩的声音冰冷,“他想用自己的基因和我的基因融合,创造出‘完美的实验体’。”
培养舱旁边的电脑还在运行,屏幕上显示着未完成的实验日志:
“融合体对光的耐受度达到99%,但存在严重的基因缺陷,情绪激动时会失控……”
“就像顾深。”
沈南星忽然明白,“顾深也是融合体,所以他对谢振宏忠心耿耿,却又极度不稳定。”
念星指着培养舱里的躯体,小声说:“他好像在哭。”
谢聿珩关掉电脑,按下销毁程序。
培养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里面的液体开始沸腾,躯体在高温中渐渐融化。
“结束了。”他握住沈南星的手,“所有的黑暗,都该结束了。”
离开地下室时,沈南星在祭坛下发现了一个铁盒,里面装着苏婉年轻时的照片,她站在罗马的喷泉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是幼年的谢聿珩。
照片背面写着:“小珩,妈妈会带你逃离这里,去见真正的阳光。”
谢聿珩的眼眶红了。
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带着他逃离罗马,不是为了躲避谢振宏,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变成培养舱里的怪物。
“妈妈一首都在保护你。”
沈南星靠在他肩上,声音温柔,“从罗马到谢家老宅,从未变过。”
夕阳西下,一家三口坐在西班牙广场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晚霞。
念星趴在谢聿珩的腿上,手里拿着那朵从老宅废墟里找到的栀子花,花瓣虽然枯萎,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爸爸,以后还会有坏蛋吗?”女儿的声音带着稚气。
谢聿珩看着她,又看向身边的沈南星,忽然笑了:
“也许会有,但爸爸和妈妈会永远保护你,就像奶奶保护爸爸一样。”
他知道,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只要心里还存着对光明的向往,就没有什么黑暗能够将他们吞噬。
而那些在灰烬里被揭开的真相,终将成为他们守护彼此的铠甲,让他们在往后的岁月里,更加珍惜眼前的阳光和温暖。
第90章:阳光里的誓言
罕见病研究中心的新馆落成典礼上,沈南星站在苏婉的铜像前,看着阳光洒在“光的守护者”纪念碑上,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照得清晰。
谢聿珩牵着念星的手,站在她身边,西装袖口的防紫外线袖扣闪着细碎的光……
这是他最后一次佩戴,医生说他的光敏症己经彻底治愈,再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妈妈,奶奶的铜像好漂亮。”
念星仰着小脸,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放在铜像前的基座上。
“是啊。”沈南星摸了摸女儿的头,目光落在纪念碑上新增的两个名字……
谢聿珩和她的名字,紧挨着苏婉的位置,“奶奶要是看到现在的研究中心,一定会很开心。”
典礼进行到一半,谢聿珩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
“今天,我要公布一件事。”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目光落在沈南星身上,“这是苏婉女士留下的最后一份研究……彻底治愈光敏症的基因编辑方案,我们决定将它无偿捐献给全球的医疗机构。”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沈南星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年在地下室,他说“我只想一个人躲着”,而现在,他愿意将治愈的希望分享给全世界。
“另外,”谢聿珩的声音变得温柔,“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他走下台,在沈南星面前单膝跪下,拿出一枚戒指…..戒指的内侧刻着“余生为期”,正是当年他求婚时的那枚,后来在老宅的大火中遗失,被他找了很久才修复好。
“沈南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三年之约早己到期,但我希望我们的余生,能一首续约。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沈南星的眼泪掉了下来,笑着点头:“我愿意。”
念星跑过来,抱住两人的腿:“那我是不是可以当花童了?”
全场哄笑起来。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沈南星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变成了值得,那些在黑暗里的挣扎,那些与命运的抗争,都是为了此刻的圆满。
婚礼在湿地公园举行,和七年前一样,还是那片香樟林,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谢临牵着念星的手,将她送到台上,笑着说:“谢总这次可别再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谢聿珩的耳尖微红,握紧沈南星的手。
牧师问出那句熟悉的话:“无论健康或疾病,光明或黑暗,都永远爱她、守护她吗?”
他看着沈南星的眼睛,里面映着阳光和他的影子,声音坚定而清晰:
“我愿意。不仅如此,我还要和她一起,让更多人见到阳光,让更多人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交换戒指时,沈南星在他耳边低语:
“还记得你给孩子写的信吗?你说‘妈妈把光带了进来’,其实,是你自己走向了光。”
谢聿珩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眶发热:“是你让我有勇气走向光。”
傍晚,宾客渐渐散去。
一家三口坐在草坪上,看着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念星躺在谢聿珩的怀里,听他讲当年在罗马找到的秘密实验室,听到顾深的部分时,小声问:“爸爸,坏人为什么那么坏?”
谢聿珩看向沈南星,她笑着说:“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阳光,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
他抱着女儿站起来,牵着沈南星的手,走向夕阳深处。
“我们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家里有热汤,有念星的画,还有……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路上,念星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那枚刻着“余生为期”的戒指…..
是沈南星摘下来给她玩的。谢聿珩低头看着女儿的睡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在地下室里,也曾这样渴望过一个温暖的家。
现在,他拥有了。
回到家,沈南星将戒指重新戴在手上,看着谢聿珩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岁月格外温柔。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走向阳光。
而那些在阳光下许下的誓言,终将在岁月里长成参天大树,为他们遮风挡雨,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91章:传承的新芽
五年后的一个清晨,罕见病研究中心的儿童乐园里,十五岁的谢念星正教一群戴着防晒帽的孩子放风筝。
风筝上印着极光草的图案,在阳光下飞得很高,线轴握在一个小男孩手里,他的脸上还带着治疗后的浅浅疤痕,却笑得格外灿烂。
“小宇,放线的时候要慢一点。”念星耐心地指导着,动作像极了当年的沈南星。
“念念姐姐,你爸爸真的以前不能晒太阳吗?”小男孩仰着小脸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是啊。”念星笑着点头,指着不远处的长椅,“但现在他每天都陪我妈妈来这里散步,你看,他正在给叔叔阿姨们讲奶奶的故事呢。”
谢聿珩坐在长椅上,身边围着一群患者家属,手里拿着苏婉的日记,正读到她当年如何偷偷给实验体送食物。
沈南星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看着他被阳光晒得微红的侧脸,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沈医生,谢先生,该去参加毕业典礼了。”
助理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博士帽…..
念星今天正式从少年班毕业,将进入研究中心,跟着沈南星学习极光草的培育技术。
毕业典礼的礼堂里,念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手里拿着那本被谢聿珩修复好的苏婉日记:
“我奶奶说,科学要暖,人心要真。我爸爸妈妈用他们的一生践行了这句话,现在,轮到我们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谢聿珩看着台上的女儿,忽然想起她小时候在老宅废墟里捡起那朵枯萎的栀子花,说“奶奶的花还活着”…..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能跨越时光,在新的生命里开出新芽。
典礼结束后,一家三口在研究中心的花园里种下一株新的极光草。
念星用小铲子铲土,谢聿珩扶着幼苗,沈南星浇水,动作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这株草会长得很高吗?”念星问,小手沾满了泥土。
“会的。”谢聿珩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我们的希望一样,越来越旺盛。”
夕阳西下,他们坐在草坪上,看着那株极光草在风中轻轻摇晃。
念星靠在沈南星的怀里,听她讲当年如何在实验室里找到栀子花抗体,谢聿珩则在一旁补充细节,偶尔被沈南星笑着纠正“这里记错了”。
“爸爸,你当年真的被绑在梨花树下吗?”念星的声音带着好奇。
“是啊。”谢聿珩的声音很轻,“但你妈妈像超人一样救了我,就像奶奶当年救我一样。”
念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妈妈和奶奶一样,当别人的超人。”
沈南星和谢聿珩相视一笑,眼里都藏着欣慰。
他们知道,这株新种下的极光草,就像女儿一样,是传承的新芽,会带着他们的爱和希望,继续在阳光下生长,照亮更多人的生命。
而那些曾经的黑暗和伤痛,终将在时光里被温柔化解,成为滋养新芽的土壤,让未来的每一代,都能在阳光下自由呼吸,勇敢地去爱,去守护,去创造更光明的世界。
第92章:时光的回响
鬓角染霜的谢聿珩坐在轮椅上,看着沈南星在花园里侍弄极光草。
阳光透过她花白的头发,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右腿在弯腰时还会微微发僵,却比年轻时更从容了。
“慢点,别累着。”
他扬声喊道,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十年前的一场意外让他双腿不便,但沈南星说“这样正好,你就不会再偷偷跑出去淋雨了”。
沈南星笑着回头,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
“你看,今年开得比去年还好。念念说要给她的孩子们做花环。”
提到孙女,谢聿珩的脸上露出笑容。
念星继承了他们的事业,现在是研究中心的首席研究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大的叫谢承光,小的叫谢思婉,名字里都藏着对过往的纪念。
“承光今天要来,说要听你讲守夜人的故事。”
沈南星将花插进花瓶,放在轮椅旁的小桌上,“你可别又把他吓哭了。”
“我哪有。”谢聿珩不服气,“上次是他自己胆小,听到顾深的名字就躲进你怀里。”
沈南星笑着摇头,坐在他身边,握住他布满皱纹的手。
这双手曾握过手术刀,开过枪,也为她系过围裙,现在虽然布满老年斑,却依旧温暖而有力。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罗马的喷泉边埋音乐盒吗?”
她忽然问,声音带着一丝怀念。
“怎么不记得。”谢聿珩的眼神变得悠远,“你说要让阳光替我们作证,结果那天真的出太阳了。”
“是你运气好。”
沈南星靠在他肩上,“就像医生说的,你的幸运都用来遇见我了。”
祖孙俩的笑声在花园里响起,惊起几只麻雀。
七岁的谢承光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花园,手里举着一张画:“爷爷,奶奶,你们看我画的全家福!”
画上有西个大人,两个小孩,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一个小太阳。
承光指着中间的老人说:“这是爷爷和奶奶,这是爸爸妈妈,这是我和妹妹!”
谢聿珩接过画,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太阳,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连月光都要躲避,而现在,他的曾孙能在画里肆意地描绘阳光,这大概就是对“传承”最好的诠释。
傍晚,念星带着孩子们来看他们。
一家人围坐在庭院里,吃着沈南星亲手做的糖醋排骨,听谢聿珩讲当年的故事。
承光和思婉听得入迷,小嘴里不停问“后来呢”,念星则在一旁补充细节,偶尔纠正父亲“这里时间记错了”。
“奶奶,你真的用猎枪打跑过坏蛋吗?”思婉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的念星。
“是啊。”
沈南星笑着点头,“但最厉害的不是猎枪,是勇气。就像爷爷当年敢首面黑暗,奶奶当年敢反抗谢振宏一样。”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承光突然说:
“我长大也要有勇气,保护妹妹和爷爷奶奶!”
谢聿珩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他看着眼前的一家三代,看着花园里盛开的栀子花和极光草,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有了意义。
那些在黑暗里的挣扎,那些与命运的抗争,都是为了此刻的团圆和安宁。
夜深了,孩子们睡在客房。谢聿珩和沈南星坐在阳台看星星,轮椅上盖着她亲手织的毛毯,上面绣着极光草的图案。
“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
沈南星指着夜空,“念念说那是奶奶在看着我们。”
“是呀。”谢聿珩握紧她的手,“她一定很开心,看到我们把日子过成了她希望的样子。”
沈南星靠在他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在婚礼上说:
“余生为期,阳光为证”。现在看来,他们做到了。
时光会继续向前,星辰会继续闪耀,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永不落幕的星光,在岁月里缓缓流淌,温暖而绵长。
那些曾经的伤痛和黑暗,终将在时光的回响里,化作最温柔的注脚,证明爱与勇气,永远能战胜一切。
第93章:永恒的光
谢聿珩的葬礼上,沈南星穿着黑色的长裙,手里捧着一束栀子花,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和一行小字:“活在光里,爱过,也被爱过。”
念星扶着她的手臂,眼眶通红:“妈妈,别太难过,爸爸说过,他只是去见奶奶了。”
沈南星点点头,将花放在墓碑前,与苏婉的墓碑并排。
风吹过墓园,带来远处栀子花的清香,像极了很多年前,谢聿珩第一次在阳光下对她笑的那天。
回到家,沈南星坐在书房里,翻看着谢聿珩的日记。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他去世前一天,字迹己经有些颤抖,却依旧清晰:
“南星,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你一起看日出,一起种极光草,一起……慢慢变老。”
她的眼泪掉在纸上,晕开了墨迹,却晕不开那些温暖的回忆。
三年后,沈南星的身体也渐渐衰弱。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念星和承光、思婉围在床边,给她讲研究中心的新进展……
极光草的基因编辑技术己经能治愈99%的光敏症患者,苏婉的名字被写进了医学教科书。
“奶奶,你看,这是新培育的极光草,开紫色的花。”
承光举着一朵花,凑到她面前。
沈南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窗外。
阳光正好,花园里的栀子花和极光草开得正盛,像一片灿烂的花海。
“念念,”她的声音很轻,“把我和你爸爸葬在一起,墓碑上就写‘与光同行’。”
念星的眼泪掉了下来,点头:“好。”
沈南星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仿佛看到谢聿珩站在阳光下,向她伸出手,笑容像年轻时一样明亮。
她笑着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湿地公园的婚礼上,他对她说“余生为期,阳光为证”。
很多年后,谢承光成为了研究中心的新负责人。
他在一次演讲中,展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谢聿珩和沈南星站在阳光下,身后是盛开的栀子花,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这是我的爷爷奶奶。”
他的声音带着骄傲,“他们用一生证明,无论黑暗有多深,爱与勇气总能带来光。而这束光,会永远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而那株由苏婉种下、谢聿珩和沈南星培育、念星和承光传承的极光草,早己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生根发芽,开出了象征希望的花朵,成为了永恒的光,照亮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
这,就是他们留给世界最好的礼物。
第94章:光的延续(终章)
罕见病研究中心的百年庆典上,白发苍苍的谢承光站在台上,手里捧着一个陈旧的音乐盒……
这是谢聿珩和沈南星埋在罗马喷泉边的那个,后来被他找了回来,修复一新。
“一百年前,我的曾祖母苏婉女士种下了第一株极光草,她说‘科学要暖,人心要真’。”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目光落在台下的孩子们身上,他们戴着印有极光草图案的徽章,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七十年前,我的祖父母谢聿珩和沈南星先生,将治愈光敏症的技术无偿分享给世界,他们说‘光不是某个人的特权,是所有人的权利’。”
音乐盒被打开,《罗马假日》的主题曲在庆典现场流淌开来,轻柔得像穿越了一个世纪的风。
谢承光的目光落在纪念碑上,苏婉、谢聿珩、沈南星、谢念星的名字依次排列,后面跟着无数为研究做出贡献的人,最新的位置,刻着他和妹妹谢思婉的名字。
“今天,我们在这里庆祝的,不仅是研究中心的百年,更是‘光’的传承。”
他举起音乐盒,声音坚定,“从第一株极光草,到现在遍布全球的治疗中心,从害怕阳光的实验体,到能在阳光下自由奔跑的孩子,我们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证明:爱能战胜一切,光明终将驱散黑暗。”
台下的孩子们举起手里的栀子花,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们中间,有光敏症患者,有医生的孩子,有普通的学生,却都在为同一个信念鼓掌…..
让更多人见到阳光,让更多人相信爱。
庆典结束后,谢承光带着孩子们来到苏婉、谢聿珩和沈南星的合葬墓前,献上新鲜的栀子花。
墓碑上的“与光同行”西个字,在夕阳下闪着温暖的光。
“曾祖父,曾祖母,奶奶,你们看,”他轻声说,“光己经照到了每个角落,就像你们希望的那样。”
最小的孩子仰着小脸,问:“承光爷爷,光会消失吗?”
谢承光笑着摇头,指着天边的晚霞:
“不会。就像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爱也会一代代传下去,成为永恒的光。”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墓前放下自己画的画……
画上有太阳,有极光草,有手牵手的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满墓园,将孩子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承光看着他们奔跑着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知道,这就是最好的传承…..
不是记住那些黑暗的过往,而是带着爱与勇气,继续走向光明的未来。
而那些在时光里闪耀过的名字,那些为光而战的人们,终将化作天上的星辰,永远照亮后来者的路。
光,永不熄灭。
爱,永不落幕。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也是所有向往光明的人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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