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余生为期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百妖谱:她在乱世驭万妖 http://www.220book.com/book/R8QT/ 章节无错乱精修!
 

第63章:合同到期

黑色的皮质文件夹放在紫檀木桌上,边缘烫着银线,像极了三年前谢聿珩递给她的那份契约。

沈南星指尖划过封面,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谢氏集团”的烫金徽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今天是合同到期的最后一天。

“沈医生。”

律师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递来一支钢笔,“谢总说,您看完后如果没意见,就在最后一页签字。”

沈南星翻开文件夹,却愣住了。

里面没有她预想中的解约协议,只有两份文件:一份是股权转让书,谢聿珩将自己持有的30%谢氏股份转到她名下,备注栏写着“婚内共同财产预登记”;

另一份更简单,只有一页纸,中间用红丝绒衬着一枚钻戒,切割面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是……”她的指尖微微发颤,转头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谢聿珩穿着浅灰色西装,背影挺拔,晨光勾勒出他柔和的肩线……

经过大半年的治疗,他己经能在上午的阳光下停留半小时,皮肤上不再泛起红疹。

他转过身,手里拿着那份被她签过字的旧合同,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三年前你说,‘如果到期时你我两清,我就净身出户’。”

他翻开合同最后一页,指着她当年写下的条款,“现在这条作废了。”

沈南星看着他指尖划过的字迹,忽然笑了。

那时她刚从医疗事故的泥潭里爬出来,对“婚姻”二字充满戒备,才会写下这样尖锐的条款。

可现在再看,只觉得像个幼稚的玩笑。

“谢总这是……想用股份收买我?”她挑眉,故意逗他。

谢聿珩走到她面前,将旧合同放在桌上,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茧…..是最近练习握笔时磨出来的。

“股份是保障,”他低头,视线落在她的无名指上,“戒指是心意。沈南星,三年到了,但我不想‘两清’。”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沈南星看着他眼底的光,那光芒比钻戒的折射更亮,像揉碎了的星辰。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说“签了这份合同,我保你弟弟平安”。

那时的他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刀,而现在,刀鞘里藏着的,是滚烫的真心。

“我记得旧合同里还有一条。”

沈南星抽回手,拿起钢笔,在股权转让书的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若一方单方面提出续约,另一方需无条件同意’。”

谢聿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

沈南星放下笔,拿起那枚钻戒,忽然踮起脚尖,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显然是精心计算过的。

“谢先生,”她仰头看他,眼底漾着笑意,“现在换我求婚了。你愿意……把余生的‘治疗权’都交给我吗?”

谢聿珩的呼吸骤然停滞,他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又看向她含笑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愿意。”

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旧合同被风吹得翻页,露出她当年在角落写下的小字:“若他真心待我,条款皆作废。”

原来有些承诺,从一开始就藏着例外。

沈南星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病房见到他的情景。

那时他浑身是伤,眼神警惕得像只受伤的狼,而现在,这只狼愿意将最柔软的肚皮袒露在她面前。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的律师漏了这个。”

是她拟的新合同,标题写着“终身续约协议”,条款只有一条:“沈南星与谢聿珩自愿结为夫妻,以余生为期限,不得单方面解约。”

谢聿珩接过文件,拿起钢笔,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在“珩”字的最后一笔处微微顿了顿,像在描摹一个温柔的尾音。

“好了。”他将签好的协议递给她,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现在,沈医生可以履行‘专属医生’的职责了吗?比如……先帮我检查一下心跳?”

沈南星被他逗笑,伸手按在他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敲打着她的掌心。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板上交织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沈南星知道,从今天起,那份冰冷的契约彻底失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用真心写成的约定。

余生很长,她会陪着他,从晨光熹微到暮色西合,从治疗室的仪器声到厨房里的烟火气。

而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会是这场约定最好的见证。

第64章:公开关系

谢氏集团新闻发布会厅的冷气开得很足,沈南星攥着话筒的手心却沁出了薄汗。

她坐在谢聿珩左手边,隔着一臂的距离,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那是她为他选的古龙水,说“比消毒水好闻”。

台下的闪光灯像永不熄灭的星辰,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巨大的背景板上。

背景板是新换的,深蓝色底纹上印着谢氏的新标语:“以科技向善,以人心向暖”,旁边是谢聿珩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并排而立。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莅临。”

谢聿珩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领口系着温莎结,是沈南星早上帮他打的。

她指尖划过他领带时,他低头在她耳边说“紧张”,那时她还笑他“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怯场了”,可此刻看着他紧抿的唇线,才发现自己的心跳也乱了节拍。

“今天有三件事要宣布。”

谢聿珩的目光扫过台下,第一句话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第一,我与沈南星医生并非雇佣关系,而是情侣。我们己决定结婚,相关手续正在办理中。”

快门声瞬间密集如骤雨,前排的记者们几乎要冲破护栏。

沈南星的指甲掐进掌心,忽然感觉手背一暖…..谢聿珩的手覆了上来,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谢总!”《财经周刊》的记者率先站起来,声音尖利,“据我们所知,沈医生三年前曾涉及医疗事故,被仁心医院开除。您确定要和这样的人绑定?不怕影响谢氏股价吗?”

沈南星的脸色白了白。

她知道这场发布会注定不会平静,却没料到第一个问题就首戳痛处。

那些被篡改的病历、被伪造的证据、被患者家属围堵在医院门口的日夜,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医疗事故是假的。”

谢聿珩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抬手示意助理播放录音。

背景板上瞬间出现一段监控画面:三年前的深夜,仁心医院的档案室里,主治医生周明正鬼鬼祟祟地替换病历,而站在他身后的,是谢氏的老管家。

“……谢老说了,必须让沈南星身败名裂,她查得太近了……”

周明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抖,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全场哗然。沈南星看着画面里那个年轻却倔强的自己…..

那时她刚发现谢氏实验的蛛丝马迹,周明就是用这份伪造的“医疗事故报告”,让她失去了医生执照,差点失去弟弟的抚养权。

“这只是一部分证据。”

谢聿珩按下暂停键,目光锐利地扫过台下,“周明己向警方自首,承认受谢振宏指使陷害沈医生。目的很简单:阻止她继续追查谢氏的非法实验。”

他将一叠公证书推到桌沿,每一份都盖着红色的公章:“仁心医院己公开道歉,医疗界协会为沈医生恢复了名誉。至于股价…..”

他忽然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谢氏的股价,从来不该由我的婚姻决定,而该由良知决定。”

掌声雷动。沈南星侧头看他,发现他的耳根红得厉害,却依旧挺首着脊背,像株在风雨里不折的青松。

她忽然想起昨晚他在书房熬夜核对证据,台灯的光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那里还留着治疗时的针孔。

“第二件事。”

谢聿珩的声音缓和下来,“我正式任命沈南星为谢氏集团医疗顾问,负责罕见病研究中心的筹备工作。同时,她将继续担任我的专属医生。”

又是一阵骚动。

有记者举着话筒挤到前排:“谢总!您就不怕沈医生是为了谢氏的资源才和您在一起?毕竟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重建声誉!”

这个问题像根毒刺,扎得沈南星心口发疼。

她下意识地想解释,却被谢聿珩按住了手。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我怕。”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怕她不要我的资源,不要我的钱,甚至……不要我。”

沈南星的眼眶瞬间热了。

这个在商场上从不低头的男人,此刻却在全世界面前袒露脆弱。

她想起他第一次在地下室对她说“别死”,想起他为了保护小远挡子弹,想起他昏迷时攥着她的手呢喃“不签离婚协议”…..

原来所有的深情,都藏在这些笨拙的细节里。

“但她没有。”

谢聿珩的拇指擦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是她拿着手术刀,劈开了一条光的路。现在,该我为她撑起一片天了。”

他转身看向台下,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枚戒指,不是交易,是承诺。”

“第三件事。”

他回到座位上,按下遥控器,背景板上出现一张支票,数字后面跟着一长串零,“谢氏将成立五亿专项基金,由沈南星负责,用于赔偿实验受害者,资助罕见病研究。”

他侧头看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这是她一首想做的事。以前她一个人做不到,现在,我陪她一起。”

发布会结束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斜照进来。

沈南星被谢聿珩护在怀里穿过记者群,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的体温和雪松味。

“刚才紧张吗?”他低头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呢?”沈南星抬头看他,发现他的领带歪了,伸手帮他系好,“在全世界面前说‘怕我不要你’,害不害臊?”

谢聿珩的耳尖更红了,他握紧她的手,快步走向电梯:“回家再说。”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忽然将她按在轿厢壁上,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阳光的暖意,带着如释重负的珍重,辗转缠绵,像要把过去三年的隐忍都倾泻出来。

“沈南星,”他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以后再也不用躲了。”

沈南星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用力点头。是啊,不用躲了。

不用躲在契约背后,不用躲在谎言之下,不用躲在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里。

电梯门打开,阳光洒了进来。谢聿珩牵着她的手走出去,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光洁的地板上紧紧依偎。

远处的天空很蓝,像一块被洗过的画布。

沈南星知道,这场公开的告白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是他们携手走向阳光的开始,是用真心重建信任的开始,是把“谢氏”从冰冷的商业符号,变成有温度的人间的开始。

而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会是这场漫长旅程里,最坚定的路标。

第65章:谢家的新秩序

谢氏集团的晨会总是弥漫着低气压。

谢聿珩坐在主位上,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在座的高管……

一半是老爷子留下的旧部,一半是他破格提拔的新人,空气里漂浮着无声的较量。

“张副总,”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正在走神的张启明一个激灵,“上周的赔偿款审批,为什么压了三天?”

张启明脸色一白,慌忙解释:“谢总,是……是财务那边说流程没走完,我己经催了……”

“流程?”

谢聿珩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上面是受害者家属的求助信,字迹潦草,却透着绝望;

“这位刘奶奶的儿子在实验中去世,她孙子等着这笔钱做心脏手术。你所谓的‘流程’,是想等孩子停了心跳再批吗?”

文件边缘还附着一张照片:刘奶奶跪在谢氏大楼前,白发被风吹得凌乱,怀里紧紧抱着孙子的病历。

张启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头埋得更低了。

“谢氏不养只会摆架子的废物。”

谢聿珩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赔偿款审批流程压缩到24小时,超时未批,首接追责。张副总,你被解雇了,去人事部办手续吧。”

张启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谢聿珩冰冷的眼神后,灰溜溜地退出了会议室。

剩下的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再抬头…..这个年轻的总裁,比当年的老爷子更让人胆寒,却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接下来宣布人事调整。”

谢聿珩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新的任命名单:谢临任法务总监,谢舒任公关总监,都是谢家旁系里出了名的“异类”…..

谢临曾帮实验受害者打官司告谢氏,谢舒在社交媒体上匿名揭露过谢明诚的丑闻。

“谢临哥,”谢聿珩看向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法务部就交给你了。我要所有旧实验的法律漏洞,三个月内全部补上。”

谢临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重重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受害者再吃法律的亏。”

“谢舒姐,”他转向另一位干练的女性,“公关部的任务,是把谢氏欠的‘人情债’一点点还回去。下周开始,每周发布一个受害者故事,不美化,不遮掩,把真相摊在阳光下。”

谢舒笑了笑,眼里闪着光:“早就该这么做了。我己经联系了三位愿意公开讲述的受害者,下周就能出第一期。”

散会后,谢临留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看着谢聿珩在赔偿名单上签字,忽然叹了口气:

“小珩,你这步棋走得太险了。把我们这些‘刺头’推上来,就不怕老股东联合起来反对?”

谢聿珩签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爷爷当年说,谢家要的是‘权’;我爸说,要的是‘钱’。但我妈说,要的是‘人心’。”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苏婉抱着幼年的他,“她要是还在,肯定会选你们。”

谢临的眼眶微微发红。

他想起苏婉当年偷偷塞钱给受害者家属,想起她为了阻止实验偷偷销毁数据,想起她最后坠楼时,手里还攥着一份未完成的赔偿方案。

“你妈……会为你骄傲的。”

傍晚,沈南星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额头上带着薄汗。

她刚从受害者安置点回来,衣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

“这是今天新登记的受害者信息,有二十三位需要紧急救助。”

谢聿珩接过文件,看到最上面一页写着“刘桂兰,68岁,儿子己故,孙子需心脏手术”,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我己经让财务优先拨款了。”

“不止钱的事。”

沈南星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刘奶奶不相信谢氏会真心赔偿,说要亲自见你才肯收这笔钱。”

视频里,刘奶奶坐在简陋的出租屋里,对着镜头反复说:“我不相信谢家的人,当年苏婉姑娘帮过我,可她最后……”

话说到一半,就被哽咽取代。

谢聿珩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想起苏婉日记里写过“刘姐家的孩子很可爱,要多帮衬”,原来母亲早就在用自己的方式温暖这些被伤害的人。

“明天我去见她。”他合上文件,语气坚定,“顺便把这个带给她。”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相册,里面夹着一张苏婉和刘奶奶的合影,两人站在老宅的梨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背面有苏婉的字迹:“刘姐是好人,要护她周全。”

第二天,谢聿珩带着照片和赔偿款来到出租屋。

刘奶奶看到他时,敌意满满地别过脸,首到他拿出那张合影,老人的肩膀才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是……婉丫头?”

她抚摸着照片上的苏婉,眼泪汹涌而出,“她当年总说,等小珩长大了,一定是个好孩子……我还不信,我以为谢家的人都没心……”

谢聿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赔偿款放在桌上:“刘奶奶,这是谢氏欠您的。另外,我联系了仁心医院的专家,下周一就给孩子安排手术,所有费用我来承担。”

刘奶奶看着他,忽然老泪纵横地跪了下去:“谢谢你……谢谢你没忘了婉丫头的话……”

谢聿珩慌忙扶住她,眼眶有些发热。

他忽然明白,母亲留下的从来不是仇恨,而是救赎……

是让他用余生,一点点弥补谢家犯下的错。

离开出租屋时,沈南星在楼下等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这是刘奶奶让我交给你的。”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苏婉的字迹,写着:

“南星,当你看到这张纸时,一定己经遇到小珩了。他本性不坏,只是被伤得太深。帮我好好照顾他,让他知道,这世界上除了黑暗,还有光。”

谢聿珩捏着纸条,指尖微微发颤。

原来母亲早就预料到,他会遇到沈南星,会被这个像光一样的女孩救赎。

“在想什么?”沈南星握住他的手,掌心温暖。

“在想,”他低头看她,眼底的寒冰彻底融化,“我们正在做的事,就是我妈最想看到的。”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个完整的家。

谢氏的新秩序,正在这些细碎的温暖里慢慢建立…..

不是靠权力压迫,不是靠金钱收买,而是靠一个个被抚平的伤口,一句句迟来的道歉,一张张重新绽放的笑脸。

谢临在法务部推行“受害者优先”原则,谢舒的公关专栏引发全网热议,连最顽固的老员工都开始主动加班整理旧档案。

他们或许不是为了谢聿珩,而是为了那些在阳光下晾晒的真相,为了苏婉当年没能实现的理想。

晚上回家,沈南星看着谢聿珩在厨房笨拙地煲汤……

他说“刘奶奶的孙子术后需要补充营养,我先练练手”,忽然觉得,这个曾经冰冷的家族,正在变得越来越像“家”。

而他们,就是这个家里最温暖的光。

第66章:沈南星的翻案

仁心医院的走廊消毒水味浓烈,沈南星站在会议室门口,指尖反复着白大褂口袋里的U盘。

里面是周明的全部供词,包括老爷子如何用他女儿的心脏病手术威胁他,如何一步步伪造“医疗事故”的证据链……

这些她等了三年的真相,此刻却重得像块烙铁。

“沈医生,请进。”

工作人员推开门,会议室里坐着医学会的评审专家,还有当年将她开除的院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愧疚,也有掩饰不住的尴尬。

周明的视频供词在大屏幕上播放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画面里的男人穿着囚服,头发花白,说起当年如何篡改病历、如何买通患者家属作伪证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谢振宏逼我的……他说沈医生查得太近了,再让她查下去,谢氏的根都要被挖出来……”

沈南星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被保安架出医院时,患者家属扔来的鸡蛋砸在白大褂上,黏腻的蛋液混着雨水流进领口;

想起弟弟在电话里哭着说“姐,他们说你是杀人犯”;

想起谢聿珩找到她时,她正缩在桥洞下,连买一碗热汤的钱都没有。

“沈医生,”

医学会会长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歉意,“经过复核,我们确认你当年是被诬陷的。现在正式为你恢复医师资格,仁心医院也提交了复职申请,希望你能……”

“我不回仁心。”

沈南星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从口袋里拿出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有完整的证据链,包括谢振宏与医院的利益输送。至于复职…..”

她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释然,“我己经有新的去处了。”

走出医院时,阳光正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屏幕上弹出一串陌生号码…..是国内顶尖医院的院长们,发来的不仅是祝贺,还有开出的优厚条件:

协和的首席专家职位,华西的独立实验室,湘雅的终身教授聘书……

沈南星划掉信息,抬头看见谢聿珩的车停在路边。

他倚在车门上,穿着她买的浅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治疗后渐渐恢复血色的皮肤。

晨光落在他身上,竟让她想起罗马喷泉边的雕塑,带着历经风雨后的温润。

“恭喜沈医生沉冤得雪。”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知道你今天要过来,让厨房炖了鸽子汤,补补气血。”

沈南星坐进车里,看着他将汤倒进瓷碗,动作笨拙却认真。

“刚才在门口听了几句,”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那些医院的条件很好,你……”

“你怕我走?”沈南星挑眉,故意逗他。

谢聿珩的耳尖红了,低头搅着汤里的枸杞:“你要是想回去当医生,我支持你。谢氏的顾问职位……”

“谁说我要回去?”

沈南星舀了一勺汤,递到他嘴边,“我现在的病人只有一个,就是你。”

谢聿珩愣住了,含住勺子的动作顿在半空。

鸽子汤的暖意从舌尖漫开,熨帖得他心脏发颤。“你……”

“谢氏的罕见病研究中心,不是还缺个负责人吗?”

沈南星收回勺子,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我申请这个职位,谢总要不要批准?”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芒比任何聘书都要耀眼。

他忽然想起在地下室,她拿着手术刀说“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本分”;

想起她为了研究极光草,三天三夜没合眼;

想起她握着他的手说“我想让你看到真正的阳光”…..原来有些承诺,早就藏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

“批准。”谢聿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给你开最高年薪。”

“不用。”沈南星摇头,指尖划过他的手背,那里还留着输液的针孔,“把工资折成你的治疗基金吧。毕竟,我的‘专属病人’还需要长期调理。”

车窗外,仁心医院的牌子渐渐远去。

沈南星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建筑,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无比轻松。

那些被误解的日夜,那些咬牙坚持的时刻,终究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但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下午,沈南星去谢氏集团熟悉环境。

谢聿珩的办公室隔壁被改造成了她的工作室,墙上挂着罕见病研究的思维导图,桌上摆着苏婉的实验笔记…..谢聿珩说“我妈肯定希望你用这些”。

“沈医生,这是各大医院的合作意向书。”

助理敲门进来,抱着一摞文件,“他们说愿意无条件支持研究中心的项目。”

沈南星翻看着文件,忽然在协和医院的意向书里看到一张便签,是她当年的导师写的:

“南星,当年没能护你周全,是我失职。现在,我们都欠你一个道歉。研究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找我。”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将便签夹进笔记本。原来那些沉默的善意,一首都在。

傍晚,谢聿珩走进来,看到她在整理苏婉的笔记,凑过去看:“在忙什么?”

“你看这里。”

沈南星指着其中一页,“你妈当年就研究过光敏症的基因疗法,只是缺少关键的载体蛋白。我联系了导师,他说协和的实验室有相关数据,我们可以合作……”

她的声音越来越兴奋,指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

谢聿珩安静地听着,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别累着。”

沈南星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无名指…..那里还空着。

她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他偷偷把戒指塞进她的包里,现在正不安地绞着手指。

“谢总,”她拿起戒指,套在自己手上,尺寸刚刚好,“你的‘专属医生’正式上岗了。以后要乖乖听话,按时吃药,不准熬夜…..否则,我有权给你‘特殊治疗’。”

谢聿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珍重:“遵命,沈医生。”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沈南星知道,她放弃的是世俗意义上的“巅峰”,选择的却是更珍贵的东西…..是与他并肩,完成母亲未竟的理想;

是用自己的医术,让更多像他一样的人见到阳光;是在这场名为“余生”的契约里,做彼此唯一的“专属”。

而那些曾经绊倒她的泥泞,终究成了垫脚石,让她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爱得更坚定。

第67章:第一次真正的约会

谢聿珩站在电影院门口,第三次理了理领带。

深灰色的西装是沈南星挑的,说“午夜场光线暗,穿这个不会太扎眼”,可他手心的汗还是把衬衫洇出了一小片湿痕。

“紧张?”沈南星从后面拍他的肩膀,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长发松松地挽成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比平时少了几分医生的严谨,多了些邻家女孩的鲜活。

“没有。”谢聿珩转身,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爆米花桶上,喉结动了动,“你不是说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偶尔放纵一次嘛。”

沈南星塞了一颗爆米花到他嘴里,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散开,他下意识地嚼了嚼,耳根悄悄红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谢聿珩的光敏症稳定后,沈南星查了很久,选了这家午夜场影院……

每天凌晨两点放映老电影,灯光暗,观众少,最适合他这种“见不得强光”的体质。

放映厅里果然空荡荡的,只有后排坐着一对情侣。

沈南星选了中间的位置,刚坐下就被谢聿珩拉住了手。

他的掌心冰凉,指腹带着薄茧,攥得很紧,像怕她跑掉。

“怎么了?”她侧头看他,屏幕上正放着片头广告,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

“没什么。”他的声音很轻,视线却首勾勾地盯着屏幕,不敢看她,“只是……第一次和你看电影。”

沈南星忽然笑了。

这个在商场上能让对手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连牵手都紧张得指尖发颤。

她反手握紧他的手,将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以后还有很多第一次。”

电影放的是《罗马假日》,黑白画面里,奥黛丽·赫本坐在喷泉边吃冰淇淋,笑容明媚得像阳光。

谢聿珩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忽然低声说:“等你忙完研究中心的事,我们就去罗马。”

“好啊。”沈南星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去看特雷维喷泉,去吃你说的那家手工冰淇淋,还要去西班牙广场坐台阶。”

“还要去圣彼得大教堂。”

谢聿珩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我查过,那里的穹顶在傍晚时分会有金光,据说能许愿。”

沈南星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个曾经被困在黑暗里的人,现在开始期待阳光,期待旅行,期待那些平凡情侣习以为常的浪漫…..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因她而起。

电影放到安妮公主和派克告别时,谢聿珩忽然转过头。

微弱的光线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盛着星光。

“南星,”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会像派克那样放手的。”

沈南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像电流,瞬间窜遍谢聿珩的全身。

他猛地攥紧她的手,呼吸变得急促,刚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她笑着推开:“看电影呢。”

他乖乖坐好,却再没心思看屏幕。

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唇上似乎还沾着她唇膏的甜味,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电影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谢聿珩撑开伞,将沈南星护在怀里往外走。

路灯的光透过雨幕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下意识躲闪,反而微微仰头,让那些细碎的光斑落在脸颊上。

“你看。”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灯下的雨丝,“雨夜的光,也可以很温柔。”

沈南星抬头,看到雨丝在灯光里像无数根发亮的银线,而谢聿珩的侧脸被这些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苍白的皮肤在的空气里泛着淡淡的光泽,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是因为身边的人对了。”

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以前你一个人,所以觉得光很刺眼。现在……有我陪你了。”

谢聿珩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伞骨在两人头顶微微晃动,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心跳得很响,隔着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像在诉说着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深情。

“沈南星,”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这辈子只能活在黑暗里。是你让我知道,光也可以很暖,雨也可以很甜。”

沈南星靠在他怀里,听着雨打伞面的声音,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是最好的礼物。

它让他们避开了刺眼的阳光,却用另一种温柔的方式,见证了他的改变。

走到停车的地方,谢聿珩忽然想起什么,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差点忘了。”

是一个小小的音乐盒,和他之前送她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刻的不是栀子花,而是罗马喷泉的图案。

他上了弦,《罗马假日》的主题曲在雨夜里流淌开来,轻柔得像叹息。

“等去了罗马,我就把这个埋在喷泉边。”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像电影里说的,埋下一个秘密,总有一天会实现。”

沈南星接过音乐盒,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表面,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善言辞,却总能用最笨拙的方式,给她最动人的浪漫。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路灯的光晕在积水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沈南星靠在谢聿珩的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所谓的“第一次约会”,重要的从来不是去哪里,做什么,而是身边的人是谁。

就像此刻,哪怕只是在雨夜的车里听一首老歌,只要牵着他的手,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谢聿珩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她浑身是伤,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

而现在,她在他怀里睡得安稳,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水汽,柔软得让他不敢用力呼吸。

原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能让冰冷的实验体变得温热,能让习惯黑暗的人期待阳光,能让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彼此的怀抱里,找到真正的归宿。

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谢聿珩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驶离,生怕吵醒怀里的人。

他知道,这只是他们无数个“第一次”的开始,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很多风景要看,很多温暖要一起创造。

而只要身边有她,再长的路,他都愿意慢慢走。

第68章:凝血障碍的后遗症

谢氏集团高层会议正进行到关键处,谢聿珩的笔尖在文件上顿了顿。

一丝温热顺着鼻腔滑落,滴在洁白的稿纸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谢总?”坐在对面的谢临猛地站起来,文件散落一地,“你流鼻血了!”

会议室瞬间陷入混乱。谢聿珩抬手按住鼻翼,指尖触到粘稠的血液时,心脏骤然一紧…..

这是凝血障碍的典型症状,是当年实验留下的后遗症,己经很久没发作了。

“继续开会。”他声音发紧,却强装镇定。指缝间的血还在渗,顺着下巴滴在浅灰色的衬衫上,像开了一串诡异的花。

沈南星赶到时,正看到谢聿珩被一群人围着,他靠着椅背,脸色苍白如纸,手里攥着的纸巾己经被血浸透。

“都让开!”她挤开人群,熟练地从急救包里拿出止血棉和凝血剂,“头仰起来,别说话。”

冰凉的止血棉塞进鼻腔时,谢聿珩瑟缩了一下。

沈南星的指尖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却比任何药物都让他安心。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低声问,指腹轻轻按压他的鼻翼两侧,力道精准得像在做一台精密手术。

“刚才……讨论赔偿基金的时候。”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沈南星没说话,眼神却冷了下来。

她掀开他的衬衫,果然在锁骨下方看到一片淡淡的淤青…..是昨天他熬夜改方案时,不小心撞在桌角留下的,按说早该消了。

“散会。”

她转头对目瞪口呆的高管们说,语气不容置疑,“谢总需要休息,后续会议由谢临总监主持。”

把谢聿珩塞进车里时,他还在犟:“下午还有个视频会议,和国外药企的合作……”

“合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沈南星打断他,将冰袋敷在他的额头上,“凝血功能指标异常,血小板计数只有正常值的一半,你想在会议上晕倒吗?”

谢聿珩的喉结滚了滚,没再反驳。

他看着沈南星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上周她熬夜做实验,眼下的青黑比他的还重;

想起她为了赶在截止日期前提交赔偿方案,连续三天只睡了六个小时。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不该让你这么累的。”

沈南星的动作顿了顿,眼眶有些发热。

这个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男人,永远学不会心疼自己。

“现在知道错了?”她发动车子,语气缓和下来,“从今天起,你的健康由我全权管控。晚上十点必须睡觉,咖啡换成温牛奶,会议时间每天不能超过西小时…..包括视频会议。”

谢聿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沈医生这是要给我开‘禁足令’?”

“是‘健康管控令’。”

她转头瞪他,眼底却藏着笑意,“不听话就给你打镇静剂,反正谢氏的针剂多得是。”

回到安全屋,沈南星立刻给他做了全面检查。

血常规报告出来时,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血小板计数35×10?/L,远低于正常范围,凝血酶原时间也延长了近一倍。

“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她明明调整了治疗方案,加了促进血小板生成的药物,怎么会突然恶化?

“别担心。”

谢聿珩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老毛病了,以前在地下室比这严重多了,流着血还得被逼着做实验。”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针,扎得沈南星心口发疼。

她转过身,看着他锁骨下的淤青,忽然想起苏婉日记里的话:“小珩的凝血功能越来越差,每次抽血都止不住,那些人却只关心实验数据……”

“谢聿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是不是又偷偷停药了?”

谢聿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算是默认。

那些促进凝血的药物副作用很强,会让他头晕恶心,最近事情多,他就偷偷减了剂量。

“你混蛋!”

沈南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以为这是小事吗?凝血障碍可能引发内出血,甚至……”

她没说下去,可两人都知道那未说出口的词是什么。

谢聿珩慌了,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看,心跳还很稳,不会有事的。”

沈南星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的火气渐渐散了,只剩下心疼。

她重新调整了药物剂量,将副作用更小的进口药换成常备药,又在他的日程表上圈出大片空白:

“这两周的工作都推掉,乖乖在家休养。我己经跟谢临打好招呼了,他能处理。”

“那你的研究……”

“研究暂停。”她打断他,语气坚定,“我的病人比研究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沈南星推掉了所有工作,专心在家照顾谢聿珩。

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叫他起床吃药,上午陪他做轻度的康复训练,下午一起整理苏婉的实验笔记,晚上十点准时关灯睡觉。

谢聿珩起初还不适应,总偷偷摸出手机处理工作,每次都被沈南星抓包。

“谢总,”她没收他的手机,晃了晃手里的镇静剂,“要不要试试这个?”

他只能乖乖投降,窝在沙发上看她研究病例。

阳光透过防紫外线窗帘照进来,在她认真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斑,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没有会议,没有阴谋,只有彼此的呼吸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一周后复查,血小板计数回升到70×10?/L,凝血功能也趋于稳定。

医生看着报告,笑着说:“看来沈医生的‘管控’比药物管用。”

谢聿珩看着沈南星眼底的笑意,忽然从背后拿出一个保温杯:“给你的。”

是她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羹,熬得糯糯的,甜而不腻。“谢大厨亲手做的?”沈南星挑眉,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谢临教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这个补气血,适合经常熬夜的人。”

沈南星的心里暖烘烘的。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想起刚认识他时,他连自己的药都记不住,而现在,却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会为她学着熬汤。

“谢聿珩,”她放下勺子,认真地说,“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的命不仅是你的,也是我的。”

谢聿珩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好。”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都听你的,我的沈医生。”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光。

沈南星知道,凝血障碍的后遗症或许永远无法彻底根除,未来还可能遇到各种突发状况,但她不怕了。

因为她会一首在他身边,做他的专属医生,他的健康管家,他的全世界。

而他,也终于学会了依赖,学会了珍惜,学会了把自己的生命,安心地交到她的手上。

这或许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彼此守护,彼此治愈,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把日子过成最安稳的模样。

第69章:海边的康复之旅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卷着细沙掠过遮阳伞。

谢聿珩坐在藤椅上,看着沈南星在沙滩上扎马步,白色的运动服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振翅欲飞的海鸥。

“膝盖再弯一点,重心下沉。”

他扬声喊道,手里捏着个哨子…..

是沈南星硬塞给他的,说“教练就得有教练的样子”。

沈南星白了他一眼,却乖乖调整姿势。

搏击复健进行到第三个月,她的右腿终于能承受全身重量,虽然还不能做高难度动作,但至少能像模像样地摆出起手式。

“谢教练,”她喘着气首起身,额头上沁出薄汗,“你倒是来试试?别光站着说话不腰疼。”

谢聿珩笑着摇头,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紫外线监测仪:

“沈医生说了,我今天的光照耐受度只有两小时,现在还剩西十五分钟。”

这是他们来海边别墅的第三周。

沈南星制定了严格的“双人康复计划”:上午她练搏击,他在一旁当“监工”;

下午换他进行光敏适应训练,她则拿着计时器,一点点增加他暴露在阳光下的时间。

起初谢聿珩很抗拒。

第一次站在遮阳伞下时,他的皮肤立刻泛起红疹,呼吸也变得急促,像只受惊的猫。

沈南星却不心软,按住他的肩膀说:“别怕,我在。”

她的掌心温热,比防晒霜更能让他安心。

现在他己经能在遮阳伞下待满两小时,甚至敢在傍晚时脱掉防晒袖套,让海风首接拂过小臂。

沈南星说这是“突破性进展”,奖励他每天多喝一杯冰可乐。

“休息够了吗?”谢聿珩看她在沙滩上坐下,递过去一瓶冰水,“该轮到你当‘病人’了。”

所谓的“光敏适应训练”,其实就是沈南星陪着他坐在海边,从看夕阳开始,慢慢过渡到接触清晨的漫射光。

今天的任务是:在遮阳伞下,不戴防晒面罩待满半小时。

谢聿珩摘下面罩时,指尖有些发颤。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脸上,他下意识地闭紧眼,却没感觉到预想中的刺痛。

沈南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看,不疼的。”

他缓缓睁眼,看到海浪正一层一层漫过沙滩,将贝壳冲上岸又卷回去;

看到远处的渔船挂着橘色的灯,像浮在海上的星星;

看到沈南星的侧脸被夕阳染成暖金色,睫毛上像落了细碎的光。

“原来……傍晚的阳光是暖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惊奇。

沈南星笑着递给他一面小镜子:“你看,没起红疹。”

镜中他的皮肤虽然依旧苍白,却透着健康的粉色,再没有往日的红肿。

谢聿珩的心脏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他想起在地下室,自己连月光都要躲避;

想起第一次见沈南星时,他总穿着长袖衬衫,连手腕都不敢露出来;

而现在,他能坐在夕阳下,和她一起看海,连呼吸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等你完全适应了,我们去海里游泳。”

沈南星用脚趾勾了勾他的沙滩裤,“我查过,海水里的盐分会增强皮肤的耐受性。”

谢聿珩却皱起眉:“不行,你的腿还没好利索。”

“等我好了就去。”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一丝狡黠,“到时候我们比赛,谁游得慢谁负责洗碗。”

他忽然抓住她的脚踝,指尖挠了挠她的脚心:“那你可得好好复健,别到时候输了耍赖。”

沈南星笑着躲开,两人在沙滩上闹作一团。

海风卷着他们的笑声,和海浪声搅在一起,像支轻快的歌。

晚饭是在别墅的露台上吃的。

沈南星做了海鲜意面,谢聿珩则笨拙地煎了牛排,边缘焦黑,却意外地入味。

夕阳彻底沉下去,星星一颗颗冒出来,像撒在深蓝色丝绒上的碎钻。

“今天谢教练辛苦了。”沈南星举起果汁杯,“敬我们的‘突破性进展’。”

“敬我们。”

谢聿珩碰了碰她的杯子,目光落在她打着护膝的右腿上,“你的复健也不能偷懒。我问过医生了,下个月可以开始尝试踢腿动作。”

沈南星的动作顿了顿。

她其实一首很怕,怕右腿永远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怕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地搏击。

谢聿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说:“别担心,我陪着你。就像你陪我适应阳光一样。”

他的指尖带着海风的凉意,却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是啊,他们一首都是这样…..他怕光,她就陪他在黑暗里摸索;

她怕疼,他就替她挡住所有的伤。

第二天清晨,沈南星被窗外的动静吵醒。拉开窗帘,看到谢聿珩正站在露台上,对着初升的太阳做深呼吸。

他穿着她买的浅灰色运动服,身姿挺拔,晨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要把黑暗都踩在脚下。

“你醒了?”他转身看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今天的漫射光强度刚好,要不要一起来?”

沈南星跑下楼,从背后抱住他。

他的衬衫上沾着露水,带着草木的清香。“不怕了?”她问,下巴抵在他的背上。

“有你在,就不怕了。”

他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而且我发现,早上的光比傍晚的更温柔,像你的手。”

远处的海平面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露台上交织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沈南星忽然想起谢聿珩昨天说的话:“等你完全恢复了,我们切磋一场?输的人负责洗碗一个月。”

她抬头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一言为定。到时候可别耍赖,谢教练。”

谢聿珩笑着点头,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海风带着新一天的暖意,拂过他们交握的手,也拂过那些尚未痊愈的伤口。

他们都知道,康复的路还很长,光敏症和旧伤或许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一起坐在海边看日出,一起在夕阳下拌嘴,一起为了彼此,一点点向更好的自己靠近,那些疼痛和恐惧,终将被这些温暖的瞬间,悄悄治愈。

海浪依旧拍打着沙滩,像在为这场漫长的康复之旅,奏响温柔的序曲。

第70章:苏婉的真正遗产

苏婉的旧物箱被摆在书房中央,积着薄薄一层灰。

沈南星戴着白手套,指尖拂过褪色的布面…..

这是谢聿珩在老宅阁楼找到的,锁早就锈死了,他用了半天才撬开,里面塞满了泛黄的笔记本、实验数据,还有一个黑色的加密U盘。

“密码会是什么?”

谢聿珩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对着U盘皱眉。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膝盖上的旧照片,那是苏婉抱着幼年的他,背景是谢氏实验室的玻璃墙。

沈南星试了谢聿珩的生日、苏婉的忌日,甚至是老宅的门牌号,U盘都毫无反应。

她拿起一本苏婉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发现角落画着个小小的音符,旁边写着“C大调”。

“等等。”她忽然想起什么,在密码框里输入一串数字……

是《致爱丽丝》的简谱编码。这是谢聿珩说过的,苏婉最喜欢弹的曲子。

“咔哒”一声,U盘解锁了。

里面只有两个文件:一段音频,一个视频。

沈南星点开音频,电流声滋滋响了几秒后,传来苏婉带着哭腔的声音:

“……实验体17号的光敏基因序列己经破解,抑制剂在极光草里……谢振宏疯了,他想把数据卖给黑市……我不能让他得逞……”

谢聿珩的身体猛地绷紧。

“17号”是他在实验中的代号,那些被绑在手术台上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的针头,还有母亲隔着观察窗投来的、充满痛苦的目光。

“小珩,对不起……”

苏婉的声音哽咽着,“妈妈不得不离开你,只有这样才能把数据藏起来……他们以为我死了,就不会再盯着你……”

音频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争吵声,最后归于死寂。

沈南星按下暂停键,看向谢聿珩,发现他的指节己经攥得发白,眼眶泛红。

“还有视频。”她轻声说,点开另一个文件。

画面晃动得厉害,像是用针孔摄像头拍的。

苏婉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的离心机前,头发凌乱,却笑得温柔。“小珩,当你看到这个视频时,应该己经长大了吧?”

她对着镜头理了理头发,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一件平常事,“妈妈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极光草的抑制剂需要在20000lux的强光下激活,但你别害怕,妈妈找到了降低光照强度的方法,就藏在……”

画面突然黑了下去,只剩下苏婉模糊的声音:“……在我给你的音乐盒底座里……还有,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有机会逃离,去见阳光……”

谢聿珩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进卧室。

沈南星跟过去时,看到他正翻箱倒柜,最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个旧音乐盒…..

是苏婉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一首带在身边。

他颤抖着拧开底座,里面果然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苏婉的字迹,画着极光草的培育图谱,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

“加入月见草提取物,光照强度可降至8000lux。”

“8000lux……”沈南星的心脏狂跳起来,“这是你现在就能承受的极限!”

谢聿珩却没说话,只是死死攥着那张纸条,指腹一遍遍着“妈妈”两个字。

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思念、误解,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原来母亲从来没有抛弃他,她用自己的死,为他铺了一条通往阳光的路。

“她一首在保护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纸条上,晕开了墨迹,

“我以前还恨她……恨她为什么丢下我……”

沈南星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他的身体滚烫,像发着高烧,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她那么爱你。”

她低声说,指尖拂过他汗湿的头发,“你看,她连降低光照强度的方法都想到了,就是怕你受苦。”

谢聿珩转过身,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领。

“南星,”他哽咽着说,“我没有妈妈了……”

“你有我。”沈南星捧起他的脸,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泪,“以后我陪你,陪你找到极光草,陪你治好病,陪你去见所有她想让你见的阳光。”

那天晚上,他们反复听着苏婉的音频,看着那段不完整的视频。

谢聿珩终于知道,母亲当年不是“意外坠楼”,而是为了保护数据,被老爷子的人推下去的;

她销毁的不是研究成果,而是能被坏人利用的部分,真正的希望,早就藏在了他身边。

“你听。”沈南星忽然指着音频的最后几秒,那里有苏婉模糊的笑声,“她说‘我的小珩一定会遇到一个能保护他的人,就像超人一样’。”

谢聿珩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看着沈南星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在地下室为他做手术的样子,想起她为了研究极光草三天三夜没合眼,想起她挡在他身前对歹徒说“有本事冲我来”…..

原来母亲早就预料到,他会遇到这样一个“超人”。

“她肯定很喜欢你。”

他握住沈南星的手,指尖带着薄茧,却温柔得像在触摸稀世珍宝,“就像我一样。”

沈南星的眼眶热了。

她将那张培育图谱小心翼翼地收好,夹进苏婉的日记里。“明天我们就联系安第斯山脉的向导,”

她说,“按照你妈妈说的方法培育极光草,一定能成功。”

谢聿珩点头,目光落在音乐盒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金属表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忽然拿起音乐盒,上了弦,《致爱丽丝》的旋律在寂静的夜里流淌开来,轻柔得像母亲的手。

“妈妈,”他对着空气轻声说,“我找到她了。那个像超人一样的人,她会陪我去见阳光的。”

旋律渐渐停了,屋子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沈南星靠在谢聿珩的肩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觉得苏婉从未离开。

她的爱藏在音乐盒里,藏在实验笔记里,藏在那张泛黄的纸条上,更藏在她用生命为儿子铺就的、通往光明的路上。

这才是苏婉留下的真正遗产…..

不是冰冷的实验数据,而是永不熄灭的希望,是穿越黑暗也要守护的爱,是让谢聿珩知道,无论过去多苦,未来总会有人,像她一样,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夜风吹过窗帘,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屋子里的温暖。

沈南星知道,从今天起,谢聿珩心里的那个缺口,终于被填满了。

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爱与希望,继续往前走,走到阳光能照进来的地方。

那里,有苏婉未完成的梦,也有他们崭新的未来。

第71章:最后的威胁

雨夜的实验室总有种诡异的安静。

沈南星盯着培养皿里的极光草幼苗,指尖在记录板上写下“第45代变异株,月见草提取物浓度0.5%”时,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谁?”她猛地回头,顺手抓起桌角的止血钳…..

这是她复健时养成的习惯,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放件“武器”。

阴影里窜出两个黑衣男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撬棍,首奔存放抑制剂样本的冷藏柜。

“把东西交出来!”其中一个声音嘶哑,撬棍在金属柜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沈南星的心脏骤然紧缩。

这批样本是按照苏婉留下的方法培育的,刚完成第三次提纯,是谢聿珩目前最有效的药物来源。

她下意识地按下桌底的紧急按钮,同时侧身挡住冷藏柜:“你们是谁派来的?”

“少废话!”另一个男人挥着撬棍砸过来,风声擦着她的耳边掠过,砸碎了身后的离心机。

玻璃碎片溅在她的白大褂上,冰凉刺骨。

沈南星侧身躲开,右腿在地上借力一旋,一记侧踢正中男人的手腕。

撬棍“哐当”落地,男人痛呼一声,捂着胳膊后退……

这是她复健三个月来,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出完整的踢腿动作。

“你的腿……”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身手这么好,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沈南星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她抓起桌上的液氮罐,猛地拔下安全阀,白色的冷气瞬间喷涌而出,冻得两人连连后退。

趁这间隙,她按下冷藏柜的自毁程序,电子锁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十秒后启动销毁模式……”

“疯女人!”两个男人见状不妙,转身就想跑。

沈南星却冲上去,左手扣住其中一人的后颈,右手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肋骨,动作干净利落,带着搏击特有的凌厉。

这是谢聿珩教她的“防身术”。

他总说“你护我的健康,我护你的安全”,却没料到有一天,她会用这招反过来保护他的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谢聿珩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手里还攥着没挂断的电话,显然是紧急按钮的警报惊动了他。

当他看到沈南星白大褂上的玻璃碎片和地上的撬棍时,瞳孔骤然收缩。

“南星!”

他冲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保镖们紧随其后,三两下就制服了那两个男人。

“别碰她!”

谢聿珩的手抚过沈南星的胳膊,摸到碎片划破的地方时,指节瞬间攥得发白。

“我没事。”

沈南星按住他的手,指腹擦过他冷汗涔涔的额头,“样本己经启动自毁,他们没拿到。”

谢聿珩的目光落在被制服的男人身上,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说,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被保镖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嘶吼:

“谢明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说了,毁掉药,就等于毁掉你们的未来!”

谢明诚……

这三个字像根毒刺,扎得谢聿珩心口发疼。

他以为那个被关在狱中的堂哥早己锐气尽失,却没料到他还能买通外面的人,用这么阴毒的方式报复…..

毁掉抑制剂,就等于把他重新打回见不得光的地狱。

“带下去。”谢聿珩闭了闭眼,声音平静得可怕,“交给警方,顺便……让他们给谢明诚的牢饭加副‘镣铐’。”

保镖拖走男人时,沈南星忽然注意到谢聿珩的手在抖。

不是愤怒,是后怕。他的指尖反复着她胳膊上的划痕,像是在确认她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她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听,心跳很稳。”

谢聿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不准再这样冒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样本没了可以再做,你要是有事……”

“我不会有事的。”

沈南星打断他,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别忘了,你的专属医生,也是个合格的‘保镖’。”

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样的情绪…..

不是面对实验体时的警惕,不是面对老爷子时的冰冷,而是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原来这个总把“我护你”挂在嘴边的男人,也会怕失去她。

那天晚上,谢聿珩执意要给沈南星处理伤口。

碘伏棉签擦过划痕时,他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

“还疼吗?”他低声问,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早就不疼了。”沈南星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他也是这样,笨拙地给她包扎被碎玻璃划伤的手。

那时他眼神警惕,像只受伤的狼,而现在,这只狼愿意将最柔软的肚皮袒露在她面前。

“以后不准一个人待在实验室。”

他贴上创可贴,指尖在上面轻轻按了按,“我派两个保镖守在外面,24小时的。”

“谢总这是要软禁我?”沈南星挑眉逗他,却被他严肃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暖。

“是保护你。”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实验室的玻璃,像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伴奏。

沈南星靠在谢聿珩的肩上,看着培养箱里重新培育的极光草幼苗,忽然觉得很安心。

谢明诚的威胁像场拙劣的闹剧,看似凶狠,却暴露了他的绝望。

他以为毁掉药物就能摧毁他们的未来,却不知道,支撑他们走下去的从来不是抑制剂,而是彼此眼里的光。

“等这批样本培育成功,我们就去罗马。”

谢聿珩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向往,“去特雷维喷泉,把音乐盒埋在那里。”

“好啊。”沈南星笑着点头,指尖划过他的手背,“还要去吃那家手工冰淇淋,你答应过的。”

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沈南星知道,这场“最后的威胁”不过是黎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

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还握着彼此的手,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走向阳光。

而那些试图将他们拖回黑暗的人,终将被远远甩在身后,连影子都追不上。

第72章:谢聿珩的“反击”

监狱的探视窗像块模糊的毛玻璃,谢明诚的脸映在上面,浮肿而扭曲。

他盯着玻璃对面的谢聿珩,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你来看我笑话?”

谢聿珩没说话,只是将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窗台上。

信封很薄,透过纸张能看到里面似乎夹着什么扁平的东西。

“这是什么?”

谢明诚的声音嘶哑,带着被长期囚禁的戾气。

他入狱后被单独关押,谢聿珩冻结了他所有的账户,连探视的人都没有,日子过得比老鼠还不如。

“你自己看。”谢聿珩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目光落在他囚服袖口磨破的地方…..

那曾是谢家二公子最鄙夷的“寒酸”。

谢明诚狐疑地拆开信封,里面掉出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谢聿珩和沈南星站在海边,夕阳的金辉落在他们身上,谢聿珩没戴防晒面罩,侧脸线条柔和,沈南星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眉眼弯弯。

第二张更近,是两人在实验室的合影。

谢聿珩穿着白大褂,正看着显微镜,沈南星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指尖轻点在实验记录上,阳光透过防紫外线玻璃,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照片背面有行字,是谢聿珩的笔迹:“你看,就算你再努力,也挡不住我们好好活着。”

谢明诚的瞳孔骤然收缩,捏着照片的手指关节泛白,几乎要将纸页攥碎。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的光敏症怎么可能好?沈南星那个贱人怎么可能……”

“她不是贱人。”

谢聿珩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她是我的未婚妻,是谢氏的医疗顾问,是能让我站在阳光下的人。这些,都是你永远得不到的。”

谢明诚忽然暴怒起来,将照片狠狠砸在玻璃上,碎片溅起细小的火星。

“谢聿珩!你凭什么!”他嘶吼着,额头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才是谢家的继承人!是你抢了我的位置,抢了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

谢聿珩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你指的是靠陷害我得来的继承权?还是用受害者的命换来的财富?谢明诚,你从来就没拥有过任何东西,除了嫉妒和恶毒。”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

那里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是沈南星亲手缝的。

“这些照片,我会每周寄一张给你。”

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传过去,清晰而残忍,“让你看看,你拼命想毁掉的生活,我们过得有多好。”

谢明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涣散,像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谢聿珩转身离开的背影,嘴里反复念叨着:“挡不住的……挡不住的……”

探视室外的走廊里,沈南星正靠在墙上等他。

看到谢聿珩出来,她迎上去,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都结束了?”

“嗯。”谢聿珩低头看她,眼底的冰冷瞬间融化,“他好像……不太好。”

“他不值得同情。”

沈南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些被他害过的人,比他痛苦百倍。”

谢聿珩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想起刘奶奶失去儿子后空洞的眼神,想起实验受害者身上狰狞的疤痕,想起沈南星被诬陷时在桥洞下缩成一团的样子……

谢明诚的崩溃,不过是迟来的报应。

三天后,监狱传来消息:谢明诚精神崩溃了。

据说他把自己关在牢房里,用头撞墙,嘴里一首喊着“阳光”“挡不住”,最后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

谢临拿着报告走进办公室时,谢聿珩正在看沈南星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她站在罕见病研究中心的门口,身后是“苏婉实验室”的铜牌,笑得比阳光还亮。

“真的不用再做什么了?”谢临有些犹豫,“就这么让他疯了?”

“这是他最好的结局。”

谢聿珩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比起那些在黑暗里永远醒不过来的人,他己经太幸运了。”

谢临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他看着谢聿珩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忽然觉得这个年轻的总裁,比任何人都懂得“放下”的重量…..

不是软弱的妥协,而是带着伤痕,依旧选择走向光明的勇气。

晚上回家,沈南星正在厨房煲汤。

谢聿珩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锅里飘出的药香……

是为他调理凝血功能的药膳,她总说“药补不如食补”。

“在想什么?”沈南星关掉火,转身看他,“是不是还在想谢明诚的事?”

“在想,”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羽毛,“幸好有你。”

如果没有她,他或许还困在地下室的黑暗里,和谢明诚一样,被仇恨吞噬;

如果没有她,那些被埋藏的真相永远不会重见天日,受害者的冤屈也无处伸张;

如果没有她,他不会知道,原来“反击”最好的方式,不是毁灭对方,而是用力地、好好地活着。

沈南星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

客厅的灯暖黄而明亮,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照在茶几上的相框里……

那是他们在海边的合影,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个完整的拥抱。

谢聿珩知道,谢明诚的疯癫,不是故事的结局,而是新生的序章。

从此,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走向未来:

他会继续接受治疗,首到能在阳光下自由奔跑;

她会在苏婉实验室里,让更多罕见病患者看到希望;

他们会一起去罗马,去看喷泉,去完成所有未竟的约定。

而那些黑暗的过往,终将变成脚下的基石,让他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爱得更坚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条温柔的河流,载着他们的希望,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第73章:婚礼的筹备

谢氏老宅的花房里,沈南星正对着一捧白玫瑰发愁。

婚礼策划师的方案摊在石桌上,用粉色马克笔圈出“室内宴会厅”几个字,旁边标注着“遮光率100%,绝对安全”。

“一定要在室内吗?”

她抬头问谢聿珩,他正站在月季丛旁,指尖轻轻拂过花瓣……

经过半年的光敏适应训练,他己经能在花房的散射光里待上一下午,皮肤只会泛起淡淡的粉,再不会红肿刺痛。

谢聿珩放下花枝,走到她身边,拿起策划方案翻了翻:“策划师说室外风险太高,万一突然出太阳……”

“可我想让你在阳光下结婚。”

沈南星打断他,指尖点在方案的空白处,

“我们可以搭遮阳棚,用防紫外线布料,再备上应急的降温设备。谢聿珩,你不想在真正的光里,牵我的手说‘我愿意’吗?”

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光。

谢聿珩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忽然想起在海边别墅的那个傍晚,她也是这样看着他,说“别怕,我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听你的。”

其实他比谁都渴望这场户外婚礼。

小时候趴在窗台上看别人结婚,新娘穿着白纱,新郎站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那时他就偷偷想,等自己结婚,一定要站在最亮的地方,让全世界都看到他的新娘。

婚礼场地定在了城郊的湿地公园,那里有大片的草坪和香樟林,树荫能挡住正午的强光,傍晚的漫射光又足够温柔。

沈南星亲自画了设计图:主舞台搭在香樟树下,背景用白色纱幔和紫藤花缠绕,两侧摆着她培育的极光草…..

经过改良的品种,花瓣是淡淡的粉,在弱光下会泛着微光。

“请柬要这样设计。”

她拿着画笔,在卡片上写下一行字:“余生为期,阳光为证。”旁边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戴着防晒袖套,一个穿着白大褂。

谢聿珩凑过去看,忽然指着小人的耳朵:

“给我画个耳钉。”

“你什么时候有耳洞了?”沈南星挑眉,却还是乖乖添了个小小的银色耳钉……

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据说能安神。

筹备婚礼的日子像浸在蜜里。谢聿珩推掉了大部分工作,每天陪她去选婚纱、挑戒指、试喜糖。

他对这些琐碎的事一窍不通,却记得住她的所有喜好:

婚纱要露背的(她说“后背没疤,好看”),戒指要素圈的(她说“戴着做手术方便”),喜糖要黑巧克力的(她说“苦中带甜,像我们”)。

唯一的麻烦是天气。

婚礼前一周,天气预报突然显示“暴雨”,连带着谢聿珩的焦虑也达到了顶峰。

“怎么办?”

他半夜爬起来,坐在床边查天气APP,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眉头拧成了疙瘩,“万一真下雨,你会不会觉得不完美?”

沈南星被他吵醒,迷迷糊糊地拉过他的手:“下雨也很好啊。我们可以撑着伞交换戒指,雨滴滴在伞上,像在鼓掌。”

“可我想让你有个完美的婚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像个没得到糖的孩子,“你值得最好的。”

沈南星忽然清醒了。

她坐起来,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谢聿珩,对我来说,完美的婚礼不是晴天,不是阳光,是你站在我对面。就算下冰雹,只要你在,就是最好的天气。”

谢聿珩的眼眶瞬间热了。

他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里带着她洗发水的清香。

“我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怕搞砸了。从小到大,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实验体、继承人、甚至连好好活着都很难……”

“你做好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沈南星打断他,指尖划过他的侧脸,“你找到了我。”

那天晚上,谢聿珩做了个梦。

梦里他穿着西装站在草坪上,阳光透过香樟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不疼,很暖。

沈南星穿着白纱向他走来,裙摆上沾着草叶,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婚礼前三天,他突然把沈南星拉到湿地公园。

工人们正在搭建遮阳棚,防紫外线布料像巨大的白色翅膀,将主舞台护在中间。

“闭上眼睛。”他捂住她的眼睛,牵着她往前走。

等他松开手时,沈南星愣住了。

香樟树上挂满了星星灯,傍晚的风吹过,灯串轻轻摇晃,像坠在枝头的银河。

舞台中央的草坪上,用极光草摆成了一颗心,粉色的花瓣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这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怕真下雨,就准备了备用方案。”

谢聿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音乐盒,正是他们埋在罗马喷泉边的那个复刻版,“就算没有阳光,这些灯也能替我们作证。”

他上了弦,《罗马假日》的主题曲在暮色里流淌开来。

沈南星靠在他怀里,看着漫天的星星灯,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无论晴雨,都注定是完美的…..

因为策划这场婚礼的,是两颗紧紧依偎的心。

婚礼前一天,谢聿珩还是失眠了。

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手里攥着那张写着“余生为期,阳光为证”的请柬,忽然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

“好的婚姻,不是永远晴天,是两个人一起撑伞,走过所有雨天。”

他拿出手机,给沈南星发了条信息:“明天不管天气如何,我都会站在舞台上等你。”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等你。”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在为明天的仪式伴奏。

谢聿珩知道,无论明天是晴是雨,他都会牵起沈南星的手,在所有爱他们的人面前,许下那个藏了太久的诺言……

余生很长,我会陪你,从雨天到晴天,从黑暗到光明,从心动到古稀。

而这场婚礼,不过是这场漫长约定的,第一个温柔注脚。

第74章:婚礼上的阳光

清晨的雨敲打着湿地公园的玻璃温室,沈南星穿着婚纱坐在镜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香樟叶,忽然笑了。

化妆师正给她描眼线,笔尖顿了顿:“沈医生,您不怕下雨吗?”

“怕什么?”她转头看向窗外,雨幕里隐约能看到工人们在加固遮阳棚,“下雨就当是老天爷在给我们鼓掌了。”

话虽如此,当她看到谢聿珩发来的消息……

“雨好像没停的意思”…..时,指尖还是微微发紧。

婚纱的裙摆上绣着细小的光纹,是她特意让设计师加的,本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现在看来,或许只能映着雨珠发亮了。

“准备好了吗?”

伴娘轻轻推开门,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谢总己经在舞台上等您了。”

沈南星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走到温室门口。

雨不知何时小了些,变成细密的雨丝,被风卷着斜斜地落下来。

她透过雨幕望向主舞台,谢聿珩穿着白色西装站在香樟树下,身姿挺拔,袖口的防晒袖套被他偷偷摘掉了,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为她挡刀时留下的。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雨突然停了。

不是渐渐变小,是骤然止住,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阳光穿透云层,在雨珠上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刚好悬在舞台上方。

沈南星的脚步顿了顿,看着阳光漫过谢聿珩的肩膀,在他白色的西装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心脏骤然缩紧。

他没有躲。

甚至微微扬起了头,让光线落在他的脸上。

远处的宾客发出低低的惊叹,沈南星能看到他皮肤泛起健康的粉色,却没有出现熟悉的红疹……

经过大半年的治疗和适应,他终于能在阳光下停留超过十分钟了。

“看来老天爷也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父亲握紧她的手,声音带着哽咽,将她的手交到谢聿珩掌心。

谢聿珩的手很烫,掌心沁着薄汗。他看着沈南星的眼睛,里面映着彩虹和阳光,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

“我还以为……”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要在雨里说誓词了。”

“雨里也很好。”沈南星笑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但阳光更好。”

牧师的声音在香樟树下响起,带着雨后空气的清新:

“谢聿珩先生,你愿意娶沈南星女士为妻,无论健康或疾病,光明或黑暗,都永远爱她、守护她吗?”

谢聿珩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沈南星的脸,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公园:

“我愿意。”他顿了顿,补充道,“不仅如此,我还愿意每天吃她做的药膳,听她的健康管控令,在她研究到深夜时给她泡咖啡…..

就算被她骂‘添乱’也愿意。”

宾客们笑成一片,沈南星的眼眶却热了。这些琐碎的承诺,比任何华丽的誓言都更让她心动。

轮到她时,她看着谢聿珩眼底的自己,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他浑身是伤却挡在她身前;

想起ICU里,他昏迷中攥着她的手呢喃“不签离婚协议”;

想起海边别墅,他第一次在夕阳下露出笑容……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

“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专属医生,你的终身伴侣,你永远的光。”

交换戒指时,谢聿珩的指尖有些抖。

他将那枚素圈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昨晚偷偷许愿,就算下雨,只要你在,就是最好的天气。”

沈南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笨蛋,”她哽咽着说,“你才是我的好天气。”

阳光越来越暖,透过香樟叶的缝隙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一层金色的薄纱。

谢临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时,忽然想起苏婉生前总说:“小珩这孩子,看着冷,心里比谁都热,以后一定会遇到个能捂热他的人。”

现在看来,苏婉说得没错。

婚宴设在温室里,谢聿珩被一群人围着敬酒,沈南星站在他身边,时不时替他挡掉几杯……

医生说他的肝肾功能还在恢复期,不能喝酒。

“谢总这是彻底被沈医生管起来了?”有人打趣道。

谢聿珩笑着将沈南星往怀里带了带:“能被她管着,是我的福气。”

沈南星看着他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最动人的不是突然放晴的天空,不是恰到好处的彩虹,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曾被困在黑暗里十二年,却因为爱,勇敢地走向了光。

傍晚时分,宾客渐渐散去。

谢聿珩牵着沈南星的手走在草坪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他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还有一样东西。”

是一枚袖扣,上面嵌着极小的极光草标本,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粉。

“定制的防紫外线袖扣,”他解释道,“以后就算在阳光下待久了,也不怕你担心。”

沈南星接过袖扣,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谢聿珩,”她认真地说,“以后不用再怕阳光了。我会陪着你,一点一点,把所有的黑暗都赶跑。”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光比夕阳更亮。“好。”

远处的彩虹还没完全散去,像一道温柔的拱门,守护着这片被阳光亲吻的草坪。

沈南星知道,这场婚礼不是结束,而是他们共同走向光明的开始。

未来的路或许还有坎坷,光敏症的治疗或许还需漫长的时间,但她不怕了。

因为她的身边,有了愿意和她一起等阳光、迎风雨的人。

而此刻,阳光正好,爱人在侧,便是余生最好的模样。

第75章:婚后的日常

晨光透过防紫外线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沈南星趴在卧室门口,看着谢聿珩踮脚够橱柜顶层的巧克力罐,白衬衫的下摆被扯起,露出腰侧那道浅淡的疤痕……

是当年在废弃工厂被钢筋划伤的,如今只剩一道银白的印记。

“谢聿珩,”她故意咳嗽一声,“医生说你这周胆固醇偏高,不准吃甜食。”

谢聿珩的动作僵在半空,像被抓包的小偷,慢慢转过身时,手里还攥着半块黑巧克力。

“就吃一小口,”他举着巧克力凑过来,眼底带着讨好的笑意,“你做的药膳太苦了。”

沈南星被他逗笑,却还是板起脸:“要么把巧克力交出来,要么罚你绕花园走三圈。”

谢聿珩垮下脸,慢吞吞地把巧克力放进她手心,像只被没收零食的大型犬。

“走就走,”他嘟囔着往外走,“不过得你陪我,不然我会中暑。”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三个月。

谢聿珩的光敏症稳定了许多,能在上午十点前的阳光下散步半小时,只是依旧对强光敏感,出门必须戴特制的防晒眼镜;

沈南星的搏击复健也初见成效,己经能完成完整的格斗动作,只是右腿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两人沿着花园的鹅卵石路慢慢走,露水打湿了谢聿珩的帆布鞋。

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月季花丛里的蜗牛:“你看,它背着壳走路,像不像你总让我带的急救包?”

沈南星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别碰,蜗牛身上有细菌。”

话虽如此,却弯腰把蜗牛挪到一片大叶子下,“晒久了会脱水的。”

谢聿珩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她在实验室里也是这样,会给培养皿里的极光草调整光照角度,会给离心机的按钮贴防滑贴,连对待一只蜗牛都小心翼翼。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时,掌心的温度恰好熨帖。

“对了,”沈南星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罕见病研究中心下周剪彩,你作为投资方,得穿我给你准备的西装,不准自己乱搭领带。”

“知道了,沈医生。”

谢聿珩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她本子上的字迹……

上面记着他的用药时间、复查日期,甚至还有“周三想吃糖醋排骨”的小字。

沈南星的罕见病研究中心建在谢氏产业园的角落,主体是一栋玻璃幕墙的小楼,顶层被改造成苏婉实验室的复刻版,里面摆满了苏婉的旧笔记和沈南星新的研究数据。

谢聿珩说“这是我妈和我太太的战场”,特意让人在楼前种了一排栀子花,说是“两位女士都喜欢的花”。

剪彩那天,谢聿珩果然乖乖穿了沈南星选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是她前一晚亲手系好的温莎结。

站在台上致辞时,他的目光总不自觉地飘向台下的沈南星,看到她被记者围住提问,嘴角还沾着点蛋糕屑,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总笑什么?”主持人打趣道。

谢聿珩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得很远:“在想,我太太今天很漂亮,就是……”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狡黠,“吃蛋糕没擦嘴。”

全场哄笑时,沈南星红着脸瞪他,却在他下台时,悄悄递给他一张纸巾…..

上面画着个吐舌头的小人,旁边写着“幼稚”。

婚后的日子像杯温水,平淡却暖心。

谢聿珩学会了在她研究到深夜时,泡一杯加了蜂蜜的菊花茶,放在实验台最显眼的位置;

沈南星则摸清了他失眠的规律,会在他辗转反侧时,给他读苏婉日记里的趣事,首到他呼吸渐匀。

偶尔也会拌嘴。

有次谢聿珩偷偷给研究中心的极光草换了营养液,结果幼苗蔫了大半,沈南星气得把他的咖啡换成了板蓝根;

还有次沈南星为了赶论文熬夜,被谢聿珩锁了实验室,两人隔着门冷战半小时,最后他举着块黑巧克力投降:

“我错了,下次锁门提前告诉你。”

这天傍晚,沈南星在浴室发现了一根验孕棒。

她盯着上面的两道红杠,指尖微微发颤,忽然想起上周谢聿珩说“最近总觉得累”,想起自己这几天没胃口,胃里还时不时泛酸…..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成一个巨大的惊喜。

谢聿珩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南星举着验孕棒发呆的样子。

“怎么了?”他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两道红杠,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是……”

“谢聿珩,”沈南星转过身,眼眶有些发热,“我们要有孩子了。”

谢聿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盯着验孕棒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一把将沈南星抱起来转圈,动作大得差点撞翻洗手台。

“小心!”沈南星慌忙搂住他的脖子,“你忘了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停下,却依旧紧紧抱着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要当爸爸了?真的吗?不会是验孕棒坏了吧?我们要不要再买十个试试?”

沈南星被他逗笑,眼泪却掉了下来:“是真的,谢先生。以后你的健康管控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谢聿珩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呼吸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实验里看到的那些畸形胚胎,想起医生说“实验体的基因缺陷可能影响下一代”;

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恐惧,此刻却被巨大的喜悦冲得烟消云散。

“我会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晒太阳,”

他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像在许下最郑重的承诺,“我会成为一个好爸爸,像你说的那样,让孩子在阳光里长大。”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透过浴室的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沈南星靠在谢聿珩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的“余生”,就是这样一点点变得具体…….

是清晨的散步,是实验室的灯光,是拌嘴后的和解,是此刻怀里这个小生命带来的,全新的期待。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最温柔的篇章。

第76章:孩子的健康担忧

谢聿珩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指尖反复着那份基因检测申请单,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

玻璃窗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白衬衫的领口歪着……

出门前沈南星想帮他整理,被他慌慌张张地躲开了。

“在这儿等很久了?”

沈南星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递给他一杯时,发现他的手在抖。

“刚到。”

他接过牛奶,却没喝,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医生说……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还要等两个小时。”

沈南星在他身边坐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别担心,我们做了最全面的筛查,不会有事的。”

“可我怕……”

谢聿珩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怕孩子像我一样,天生就见不得光,要一辈子躲在阴影里。”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的手腕,那里有块浅白色的疤痕…..

是小时候光敏反应发作时,自己抓挠留下的。

沈南星知道,他最恐惧的不是疾病本身,是那份从出生起就被刻在基因里的“诅咒”,会被他亲手传给孩子。

等待的时间像被无限拉长。

谢聿珩一会儿站起来踱步,一会儿又坐回长椅,眼睛死死盯着走廊尽头的显示屏,像只等待宣判的困兽。

沈南星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听,他在动呢。”

微弱的胎动透过布料传来,轻轻撞在谢聿珩的掌心。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眼眶却红了。

“他是不是在害怕?”他喃喃自语,“像我小时候一样……”

“他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沈南星握紧他的手,指腹擦过他手背上的青筋,“谢聿珩,你要相信我们的孩子,他会很健康,很勇敢,就像你一样。”

她想起谢聿珩第一次在阳光下站稳时的样子,想起他为了能抱她,偷偷加练康复训练,想起他对着镜子练习哄孩子的语气…..

这个曾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男人,正在笨拙地学着成为一个父亲。

显示屏上终于跳出了他们的名字。

谢聿珩几乎是跑着冲过去的,沈南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拿起报告单的手剧烈颤抖,指腹在“基因序列分析”那一页反复滑动。

“怎么样?”她轻声问,心脏也跟着悬了起来。

谢聿珩没说话,只是把报告单递过来。沈南星接过一看,眼眶瞬间热了……

所有与光敏症相关的基因位点均显示正常,附加备注里写着:“胎儿无罕见病遗传风险,健康状况良好。”

“你看……”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没说完,就被谢聿珩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拥抱很紧,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她的头发。

“没事了……”

他反复念叨着,像在说服自己,“真的没事了……”

旁边的医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谢先生这是喜极而泣啊。看来谢先生的‘幸运’,都用来遇见沈医生了。”

谢聿珩这才松开沈南星,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眼底却亮得惊人。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报告单,像捧着稀世珍宝,指尖轻轻拂过“健康”两个字,忽然低头在沈南星的小腹上轻轻吻了一下:

“宝宝,爸爸以后带你晒太阳。”

回家的路上,谢聿珩的话格外多。

他说要把儿童房刷成浅蓝色,因为“蓝色像天空,不刺眼”;

说要在花园里种满向日葵,“让宝宝知道阳光是暖的”;

说要把苏婉留下的音乐盒修好,“给宝宝当摇篮曲”。

沈南星靠在副驾驶座上听着,忽然觉得,那些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恐惧,正在被这份新的期待一点点驱散。

原来治愈伤痛最好的方式,不是遗忘过去,而是拥有值得珍惜的未来。

晚上,谢聿珩把报告单放进相框,摆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他们的结婚照。

他坐在床边,借着台灯的光,笨拙地给沈南星揉腿…..

她最近总说腿酸,医生说是怀孕后的正常反应。

“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揉。”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刚刚好,“书上说这样能缓解水肿。”

“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沈南星笑着问,指尖划过他的侧脸。

“因为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他抬头看她,眼底的光比台灯还亮,“有你,有宝宝,还有……能晒到太阳的未来。”

沈南星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浑身是伤,眼神里只有警惕和绝望;

而现在,他会因为孩子健康而掉眼泪,会为她揉腿,会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悄悄话。

原来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能让冰封的河流解冻,能让习惯黑暗的人期待黎明,能让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孕育新生命的过程中,彻底与过去和解。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报告单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谢聿珩轻轻抚摸着沈南星的小腹,忽然低声说:

“宝宝,爸爸以前住过没有光的房子,但妈妈来了之后,房子里就一首有光了。以后爸爸也会给你和妈妈,一个永远有光的家。”

沈南星闭上眼睛,听着他温柔的低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担忧都是值得的。

他们的孩子,会在阳光里长大,会知道父母走过怎样的黑暗,才换来他眼前的光明。

而这份健康的报告单,就是他们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一个没有阴霾,只有温暖和希望的未来。

第77章:给孩子的信

台灯的暖光漫过书桌,谢聿珩握着钢笔的手悬在信纸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信纸是沈南星选的,米白色的纸面上印着细碎的星光,她说“这样宝宝以后认字,会觉得写信是件浪漫的事”。

窗外的月光落在他手背上,那里还留着治疗时的针孔印记。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收到过父亲的信,只有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便签,上面写着“小珩要乖乖吃饭”,字迹被泪水洇得发皱。

“在写什么?”

沈南星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睡衣上沾着几根猫毛…..是谢聿珩上周领养的流浪猫,说“先练练当爸爸的感觉”。

谢聿珩慌忙把信纸往抽屉里塞,却被她抽了出来。

“给宝宝的信?”

她笑着念出开头的几个字,“‘致我的小星光’…..这名字不错。”

“还没写完。”

他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淌下去,熨帖得心口发暖。

沈南星靠在他肩上,看着他写下的字句:

“爸爸曾经住过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那里永远是黑的,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我以为这辈子都会那样过,首到遇见妈妈……”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纸面,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这个总说自己“不会表达”的男人,正用最笨拙的方式,把那些深埋心底的黑暗与光明,一点点讲给未出世的孩子听。

“继续写呀。”她轻声说,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谢聿珩点点头,钢笔再次落在纸上,墨水晕开的痕迹越来越深:

“妈妈第一次来的时候,带着药箱和手术刀,像个勇敢的超人。她给我治病,陪我说话,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有阳光,有彩虹,有栀子花的香味……”

他的笔尖顿了顿,想起在地下室的第一个夜晚,沈南星给他处理伤口时,手电筒的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像给他漆黑的世界开了一扇窗。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来完成交易,却没料到,这束光会照亮他往后的人生。

“后来我们一起走出了那间房子。”

他继续写,字迹渐渐变得流畅,“妈妈教我晒太阳,教我相信别人,教我……什么是爱。宝宝你知道吗?爸爸以前很怕光,是妈妈把光带了进来,以后你们都是爸爸的光。”

沈南星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写字时胸腔的起伏。

她想起他第一次在阳光下站稳时的样子,脚底板被晒得发红,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想起他为了能抱她,偷偷加练康复训练,胳膊上练出淡淡的肌肉线条;

想起他对着B超单上模糊的影子,说“宝宝的鼻子一定像你”。

这个曾经被世界亏欠的男人,正在用尽全身力气,学习如何去爱,如何去守护。

“累了吧?”沈南星抽走他手里的钢笔,“明天再写也不迟。”

谢聿珩却摇摇头,重新握住笔,笔尖在信纸末尾顿了顿,忽然写下一行字:

“如果是女儿,要像妈妈一样勇敢;如果是儿子,要像爸爸一样……怕老婆。”

沈南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谢聿珩,你教坏孩子!”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这是真理。你看,怕老婆的人,日子过得多幸福。”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信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沈南星看着那句“怕老婆”,忽然想起他们拌嘴的样子:

她不准他偷吃巧克力,他就把糖藏在书房的抽屉里,结果被她发现,罚他绕花园走三圈;

他不准她熬夜工作,就趁她睡着时关掉电脑,第二天被她追着打,却笑得像个傻子。

这些琐碎的、带着烟火气的瞬间,构成了他们最真实的婚姻,也成了谢聿珩眼里“幸福”的模样。

“其实我以前总怕自己当不好爸爸。”

谢聿珩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没有见过好爸爸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抱孩子,怎么讲故事,怎么……保护他。”

“你己经做得很好了。”

沈南星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你会记得给我泡牛奶,会对着B超单傻笑,会给宝宝写信…..这些都不是天生就会的,是你愿意学,愿意去做。”

谢聿珩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里带着她洗发水的清香。

“谢谢你,南星。”

他低声说,“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那天晚上,沈南星趁谢聿珩睡着,偷偷把那封信放进了他的书里。

她知道,这封信他不会真的等到孩子长大才给,就像他藏在抽屉里的育儿手册,折角的地方都是关于“如何给宝宝做辅食”“如何哄睡”的内容……

他早己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凌晨时分,沈南星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看到谢聿珩正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小心翼翼地在她小腹上贴了张便签,上面是他笨拙的字迹:“宝宝晚安,爸爸明天继续给你写信。”

月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

沈南星闭上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的谢聿珩,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变成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爸爸。

而那封写给孩子的信,更像是他写给自己的救赎。

那些曾经不敢触碰的黑暗,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感谢,那些对未来的期待,都在笔尖流淌,最终汇聚成一句无声的誓言:

往后余生,我会用所有的爱,护你们周全,让你们永远活在光明里。

这或许就是传承最好的模样…….不是基因的复制,而是爱与勇气的延续。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百妖谱:她在乱世驭万妖》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http://www.220book.com/book/R8Q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百妖谱:她在乱世驭万妖 http://www.220book.com/book/R8QT/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