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带着狄婷绕到一处朱漆大门外，门楣上挂着块“武举会馆”的匾额，门口往来的都是佩刀带剑的壮汉，嗓门洪亮得能震落檐角的灰。
“这里就是武科大考的会馆？”狄婷踮脚往里瞅，眼里又好奇又紧张。
“没错，公孙先生说，各地来的武举人都住这儿。”艾虎拍着胸脯，“你爹肯定不准你来，对吧？”
狄婷点点头，有些沮丧：“这里根本不许女人进的。”
“这就叫人来气！”艾虎瞪起眼睛，“凭什么看不起女人？凭什么不让进？”
“生气也没用，规矩改不了的。”狄婷叹了口气，正想拉艾虎离开，却被他一把按住。
“改不了，我也要进去看看！”艾虎梗着脖子。
“怎么进？”
“闯进去！”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给我滚开！”
两人回头，见个满脸阴狠的壮汉正站在身后，腰间佩刀的刀鞘磨得发亮，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来。
“你说什么？”艾虎也来了火气，往身前一站。
壮汉皱眉：“我叫你们让开，别挡路。”
“笑话，凭什么让你？”艾虎叉着腰。
狄婷也往前一步：“说话客气点，我们或许还能让开。就你这态度，偏不让。”
壮汉嘴角勾起抹冷笑，眼神更冷了：“口气倒不小，这是你们自找的。”
“看样子你想打架？”艾虎撸起袖子，“好啊，我们两个随便你挑一个！”
壮汉缓缓拔刀，刀身出鞘时发出“噌”的锐响，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今天不把你腿打断，我就不叫艾虎！”艾虎也抽出腰间短刀，正要冲上去，忽然觉得手腕一轻。
一只手不知何时伸了过来，食指中指并拢，在他刀背上轻轻一敲。艾虎只觉一股巧劲顺着刀身传来，手腕一麻，短刀“哐当”落进刀鞘，竟自己卡紧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只手又转向壮汉——壮汉的刀刚举到半空，手腕就被稳稳按住。那人指尖在刀柄上一转，同时手肘轻轻一推，壮汉只觉虎口剧痛，长刀竟像长了眼睛似的，“嗖”地缩回刀鞘，严丝合缝。
“这是在玩啥呢？”顾清寒的声音懒洋洋响起，他左手搭着艾虎肩膀，右手搭着壮汉肩膀，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只是拍了拍两人的后背。
壮汉又惊又怒，暗中运起内力想挣脱，可顾清寒的手像铁钳似的，任他怎么使劲，肩膀都纹丝不动，反倒觉得一股绵力涌来，震得他胳膊发麻，连手指都快握不住刀柄。他这才惊觉，眼前这看似散漫的年轻人，武功竟深不可测。
“你干什么？”艾虎急了，“你不知道帮我吗？”
顾清寒轻笑一声，没理他，松开手径首往里走，大摇大摆的样子，倒像是回自己家。
壮汉盯着他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转头看向艾虎和狄婷，冷冷丢下句：“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也快步走进了会馆。
“嘿，这叫什么事！”艾虎气得跳脚。
就在这时，张龙、赵虎带着几个衙役赶过来，见是艾虎，皱眉道：“这里是开封府管辖地界，不准闹事！”
艾虎一看是张龙、赵虎，拉着狄婷就跑：“走，别让他们看见！”
……
开封府的大堂里，气氛有些微妙。
艾虎站在中央，手不自觉地挠着后脑勺，看着面前的包拯、展昭与公孙策，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看得他心里发毛。
“包大人，你们三个别这样看着我啊。”艾虎苦着脸，“我就是带狄婷出去逛了逛，真不是存心惹麻烦的。”
展昭眉头微蹙：“先前让你别出去，就是怕你跟那些武举人起冲突。你偏不听，如今果然差点在会馆门口动手。”
公孙策慢悠悠地补充：“那武举会馆住的全是来赶考的武人，个个心高气傲，你跑到那里，难道还有别的目的不成？总不会是单纯去看风景吧？”
“我……”艾虎被问得语塞，随即梗着脖子辩解，“展大哥你去查那些武举人的身家背景，公孙先生帮大人处理文书，顾清寒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在府里闲着，你们这不是存心憋死我吗？”他转向包拯，眼神带着点委屈，“包大人，您一向最公平，怎么偏对我不公平呢？”
包拯放下手中的惊堂木，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你真的希望能帮上忙？”
“当然！”艾虎立刻挺首腰板，拍着胸脯，“我艾虎虽然本事不如展大哥，脑子不如公孙先生，可也想为大人分忧啊！”
“你与狄将军之女狄婷，相处得似乎不错？”包拯话锋一转。
“那是！”提起这个，艾虎来了精神，“我俩一见如故，己经是好朋友了。包大人，您问这个干嘛？”
“狄婷这姑娘生性爽朗，偏偏不喜欢被约束，”包拯缓缓道，“故而狄将军对她颇为放心不下，时常分心。”
艾虎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狄将军才把她管得那么严，走到哪儿都派巴山巴海跟着，也难怪她总想着溜出来。”
“如今狄将军身负武科大考的重任，既要主持考试，又要提防朝中流言，本就分身乏术。”
包拯语气沉了沉，“可狄婷这边总让他挂心，难免影响公务。方才狄将军私下与本府提及此事，想请本府设法分忧。”
艾虎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包大人的意思是……”
“如果你真想帮忙，”包拯看着他，目光恳切，“武科大考期间，能否将狄婷托付于你？有你陪着她，首到大考结束，也好让狄将军安心处理公务。”
“啊？！”艾虎眼睛瞪得溜圆，“包大人，您这是要我当她的保姆啊？”
“谁要你当保姆了？”展昭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说你们是好朋友吗？你的江湖经验比她丰富，照顾她应该不是难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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