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赵祯将那份密报推到案边，指节叩着紫檀木桌面，沉声道：“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王丞相，朕要你立刻查办，务必还狄青一个清白。”
王延龄躬身行礼，花白的胡须随动作轻轻晃动：“回皇上，流言蜚语本就如无根之萍，往往是你传我、我传他，要追根溯源，难如登天。”
“老臣今日与狄枢密一同进宫，并非为追查流言，而是要在皇上面前做个担保，狄枢密请旨开办武科大考，绝无私心，句句皆是为朝廷选才、为北疆固防。”
狄青上前一步，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他单膝跪地，头颅低垂：“臣狄青以项上人头担保，此次武考，从选才到监考，皆循章法，绝无半分培植私党之意。”
“臣出身行伍，深知边关将士之苦，办此武考，只为让更多有本事的男儿能上战场，护我大宋河山，臣绝无二心！”
赵祯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缓缓抬手：“狄青平身，朕当然信得过你的忠心。”
“距离开考还有多少时日？”赵祯问道，目光扫过案上的武举名册。
“回皇上，尚有三日。”狄青答道。
“好。”赵祯拍了拍案面，语气斩钉截铁，“朕要你按原定计划，准时开考。不仅要考，还要考得轰轰烈烈，让天下人都看看，我大宋选才，选的是忠勇，而非派系。”
狄青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臣遵旨。”
“明日早朝，朕会当殿宣布此事。”赵祯看向王延龄，“王丞相，你届时拟一道圣旨，就说武科大考乃朝廷头等大事，狄枢密忠心可鉴，若再有流言中伤，以诽谤朝廷命官论处。”
王延龄拱手：“老臣遵旨。”
赵祯又看向狄青，语气缓和了些：“你不必忧心。朕知你不善朝堂争斗，可你是大宋的将军，你的战场在北疆，不在这皇城根下。”
“这些流言，朕替你挡着。你只需安心办好武考，选出能打仗、肯忠心的将才，便是对朕、对大宋最好的交代。”
狄青单膝跪地：“臣定不辱使命！”
赵祯看着他坚毅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这流言背后或许藏着更深的算计，或许是朝中某些人忌惮狄青的军功，或许是……契丹那边有意挑拨。但他是大宋的皇帝，不能让忠心的将士寒了心。
王延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皇上这道旨意，不仅是给狄青的定心丸，更是给那些暗中作祟者的警告，大宋的江山，容不得奸佞作祟。
离开御书房时，“相爷，”狄青忽然开口，“您说，那流言会不会和契丹有关？”
王延龄抚着胡须，目光深邃：“不好说。但无论背后是谁，只要武考顺利，选出真正的将才，便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击。”
兵部衙署的正堂里，鲁迪捏着那卷明黄的派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什么？派我去做武试的副考官？”鲁迪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股子不服气的糙劲，他把派令往案上一拍，“让我给狄青当副手？”
叶森捧着兵部的公文匣：“鲁将军兵部派令在此，您过目便知。这可不是谁随口定的，是有正经文书的。”
鲁迪瞥了眼那派令上的朱红大印，眉头拧成个疙瘩：“狄青当主考官，倒派我来做副的？这是谁的主意？是他狄青自己提的，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撺掇？”
他和狄青同朝为官十年，当年在西北战场还争过先锋之位，虽没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却也素来是谁都不服谁，如今要他屈居副手，心里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
“是狄枢密使推荐，王丞相交办的。”叶森连忙解释，“狄枢密使说，满朝武将里，论骑射功夫，没人能比得上鲁将军您。武试的骑射科目，非您亲自坐镇不可。”
鲁迪的脸色稍缓，却还是梗着脖子：“他真是这么说的？没在背后编排我？”
“千真万确！”叶森拍着胸脯保证，“他还特地请了御前西品带刀护卫展昭做陪考官，说展昭的功夫路数杂，能帮着鉴定各路武举的拳脚兵器，可骑射这一块，必须得您来掌眼，否则便是对武举们不公。”
这话像是熨帖的炭火，顺着鲁迪的耳根往心里钻。他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又赶紧板住脸：“展昭？那小子功夫是不错，就是太年轻，毛躁。不过有他盯着拳脚也好，省得我费神。”
他绕着案几走了两圈，甲片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他狄青倒是会做人，知道骑射上离不得我……”
叶森见他语气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可不是嘛！狄枢密使是一片诚心，请您去当副考官，一来是敬重您的本事，二来也是想让武试更公正，毕竟外面有些流言，说他想培植私党，有您在，正好能替他正正名声。”
鲁迪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瞪了叶森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鲁迪做事，从来只看对错，不管什么流言！他要是真敢徇私，就算是皇上保着，我也敢把武举名册给撕了！”
话虽严厉，眼里的火气却消了大半，他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若狄青真有私心，他正好借这个机会揪出来，也让皇上看看谁才是真正为朝廷着想。
叶森连忙点头：“鲁将军说的是！所以这派令，您看……”
鲁迪盯着案上的派令，又磨蹭了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罢了。我就给狄青一个面子，也去看看那些武举到底有几分斤两。”
“要是真有好苗子，我也不吝赐教，可要是敢糊弄事，或是有人想走后门……”他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我鲁迪的箭，可不长眼睛！”
“鲁将军英明！”叶森赶紧把派令递过去。
作者“深海加比纳”推荐阅读《穿越七侠五义，手握纵横鲨齿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R9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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