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馆的议事房内，包拯指尖点着那份刚送来的兵部文书，对展昭道：“狄枢密使推荐左金吾卫上将军鲁迪担任武试副考官，朝廷己经批了。”
“展护卫，你只需专任比武竞技的陪考官，协助记录各家武举的招式路数便可。”
展昭闻言松了口气，将手里的兵器谱往案上一放：“那可太好了。属下正愁骑射考评不知该如何定夺。”
“那些武举的箭术各有章法，有的追求准头，有的讲究力道，还有的擅长骑射连发，若非久在沙场的老将，怕是很难评出优劣。”
公孙策正在研墨，闻言停下了手，眉头微蹙：“大人，据学生所知，鲁迪与狄将军原本同品同级，都是上将军衔。”
“狄将军破格升任枢密使后，鲁将军在朝堂上不止一次面露不悦，甚至在秋猎时还说过‘枢密使的位置，未必得靠战功’的话，他对狄将军心存芥蒂，狄将军为何还要推荐他？”
包拯拿起文书，在“鲁迪”二字上轻轻一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正是狄将军的睿智之处。”
他抬眼看向公孙策，“如今外面流言说狄将军借武试培植私党，鲁将军素来刚首，又与狄将军不和，让他来当副考官，正好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鲁将军若发现狄将军有半分徇私，以他的性子，定会当场发作，可若他亲见武试公正，回去后自会在同僚面前说句公道话。”
“这一招，既解了流言之困，又借了鲁将军的威名镇场，岂不两全其美？”
展昭这才恍然，却又生出新的顾虑：“可若是鲁将军借机刁难呢？比如在骑射科目上故意抬高标准，或是对狄将军看重的武举吹毛求疵……”
“他不敢。”包拯的声音沉稳有力，“鲁将军虽傲，却知轻重。武试是朝廷大事，若他蓄意制造困扰，针对的便不再是狄将军，而是朝廷的法度，是皇上的旨意。”
“他鲁家世代忠良，还不至于糊涂到拿满门清誉开玩笑。”他顿了顿，看向展昭，“你只需仔细记录每场比试，若真有不公之处，本府自会与他理论。”
就在这时，王朝掀帘时带进来，手里的佩刀撞在门框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大人，顾清寒来了！”
包拯正低头看着武试流程册，笔尖悬在“骑射考评细则”上，闻言抬眼：“哦？他来干什么？”
这顾清寒做事，总透着些游离在外的散漫，寻常事绝不肯主动往官署里钻。
“不知道，”王朝抹了把额头的汗，“他说有极重要的事，非得当面跟您说，还拎着个东西，看着怪沉的。”
包拯放下狼毫：“让他进来。”
片刻后，顾清寒掀帘而入。他还穿着那件青衫，只是袖口沾了些泥污，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七侠五义，手握纵横鲨齿剑 手里拎着个用油布裹着的物件，沉甸甸的。
他对着包拯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包大人，您先看看这个。”
说着解开油布，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张巴掌宽的渔网，网丝黝黑发亮，隐隐泛着青绿色，凑近了能闻到股刺鼻的腥气，像是浸过什么药水。
网眼不大，却异常坚韧，边缘还缀着些小铅坠，一看就不是寻常渔民用的东西。
包拯的眉头瞬间蹙起：“你这是……”
“大人不如看看这渔网就知道了。”顾清寒将渔网往案上一放。
展昭上前一步，指尖刚碰到网丝就猛地缩回，脸色微变，凑近细看片刻，沉声道：“大人，这渔网……看着眼熟。”
“哦？”包拯示意他细说。
“几个月前，契丹刺客行刺大人您，当时用的就是这种渔网。”展昭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也是这般浸了特殊药水，网丝坚韧无比，当时属下费了好大劲才用刀劈开。”
公孙策也上前检查：“没错，成色网丝的编织手法，都和之前的渔网一模一样。这种渔网是契丹勇士的独门暗器，寻常士兵绝不会有。”
包拯的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顾清寒身上：“这渔网，你从何而来？”
“昨夜在围馆外的巷子里得来的。”顾清寒道，“我溜出去买些吃食，撞见个穿围馆军服的男子，神色匆忙，撞掉了我的东西。”
“我叫他赔钱，他突然对我出手，我赤手空拳夺了他的刀，他情急之下就甩出了这张渔网，借着我躲闪的功夫跑了。”
展昭脸色一凛：“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去围馆彻查？”
“不可。”包拯摇头，“武试在即，若是大张旗鼓地搜查，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让细作狗急跳墙，伤了武举。”他看向顾清寒，“那男子的样貌，你还记得吗？”
“记不清了。”顾清寒坦言，“他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出身形中等，左手虎口有块月牙形的疤，像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公孙策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了浓墨，指尖悬在纸面片刻，随即运笔如飞。
炭笔在纸上簌簌游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形挺拔、透着股阴鸷气的男子画像便跃然纸上。
“你看看，是不是很像这个人？”公孙策将画笺推到顾清寒面前，指尖点着画像的眉眼处。
“昨夜你说他帽檐遮脸，我便按展护卫之前描述的样貌画的，细节或有出入，但神态应当差不离。”
顾清寒俯身细看，指尖在画像的肩头处敲了敲：“画得不错，至少有八成相似。”
展昭凑过来一看，瞳孔骤然一缩：“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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