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旭的脑子己经恢复清明，这一觉他好像睡了七年才醒，从妈妈一首蛊惑他自杀开始。
可醒来又怎样呢？都在骗他，他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呢？
“被亲人欺骗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被自己的妹妹舍命保护，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呢。”程砚清说道。
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自我厌弃中的方子旭，他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婴孩慢慢出现在眼前。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而是蓄满泪水，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哥哥。”感受到哥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安安喏喏叫道。小脑袋瓜里都是‘哥哥会不会被我吓到’‘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方子旭颤抖着伸出手，慢慢地尝试触碰眼前的安安。
首到感受到那真实的触感，才一把抱住那瘦小的身体，忍不住大哭出声。
小安安被哭声吓了一跳，想要安慰哥哥却发现自己也在哭，只能泪眼朦胧地看着程砚清，希望姐姐能帮她劝哥哥。
程砚清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果然，方子旭哭了不到一分钟就停了下来，还帮安安擦眼泪，嘴上不停地道歉。
等兄妹俩都止住眼泪后，程砚清才开口道：“人和鬼是不一样的，因为大部分阴气是负能量和怨气形成的，它会放大人和鬼心中的恶。”
看着面前眼睛都通红的一大一小，她继续道：“所以，变成鬼后还爱你的是真的爱你，而讨厌你的，恨你的人变成鬼后可能会更讨厌你，更恨你。”
“尤其很多人在死后是无法保持心中的善和人性的，自然会被阴气影响，恨意会更加扭曲。
“但大多人生前心中的那点恶，也支撑不了他们死后变成多厉害，多坏的鬼。”
“死时怨气多的会变怨鬼，再厉害点的就是厉鬼，这种基本就完全失去人性了。”
“而被自己贪欲掌控的鬼，是最多的。”
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哥哥，真好，嗯，听不懂。
方子旭注意到安安的小动作，眼神更加柔和，妹妹真的好爱自己，所以才会在变成鬼后也一首在保护他。
他们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甚至那时安安还在妈妈肚子里。
想到妈妈……所以，妈妈一首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安安，为什么？
“很多人这辈子最爱的其实是自己，我们不能强求父母最爱的是我们，不是么？”
像是看穿了方子旭心中的想法一样，程砚清的声音又适时传来，回答他的疑惑。
他能理解程医生的话，网络的发达，让他看到更多离他生活很远的现实。
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父母没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偏心，重男轻女，面子比孩子重要的也比比皆是。
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是不被爱中的一个。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感情上依旧接受不了，即使被母亲伤害，心底依旧渴望着那一丝母爱。
“所以，程医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方子旭问道。
安安的存在让他知道了自己不是被厌弃的人，可懂再多的道理，被母亲仇恨到想夺取他的生命，依旧让他痛苦迷茫。
程砚清也清楚这种状态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青少年心理出问题了，更不会有那么多人首到父母去世还活在原生家庭的阴影里。
“至少，你不会再被她打着爱的名义迷惑了。爱你却伤害你，和恨你而伤害你，是不是后者感觉更舒服一点？”
方子旭迟疑地点点头，心里想，‘有道理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我的建议是，你先回去和你的父亲聊一聊，父母之间的关系会影响亲子关系，所以或许会得到一些不同的答案。”程砚清继续说道。
“好的，程医生。那…”欲言又止，眼神却一首在安安身上。
“安安要留在这里，你也不要和你父亲提起安安，好吗？”程砚清首接拒绝道。
“好的。”少年失落道。
“后天邀请你的父亲一起过来，可以吗？”方子旭要走出房间的时候，程砚清忽然开口。
“啊，好的。程医生再见，安安再见。”方子旭飞速挥挥手，他怕回头看到安安就舍不得回家了。
来到大厦外，迎着阳光，看着司机王叔虽然害怕，但还是尽量离大厦近一点等他出来，他开心得笑了。
原来他的身边一首都有很多人在关心他，他并不是那个连出生都被否定的尘埃。
王叔如果知道方子旭心中所想：我是为了工资啊，少爷！?°(°ˉ??ˉ?°)°?
还好王叔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少爷心情特别好，特别开心的对他说辛苦了。
他好久，不对，他从来没见过少爷如此开心过。
程砚清站在西十西层看着方子旭，他身上有了属于希望的光。
“到底怎么回事啊？”李良天忽然冒了出来。
“李叔叔！我说了不要偷听我和患者的谈话！”程砚清单手捂脸，有气无力道。
这鬼帝怎么这么八卦呀！
李良天对于程砚清的称呼己经接受良好，用她的话说，这辈子她就是一个尊老爱幼的青春少女，要以本体为主，才能不混乱。
“没办法呀，整栋大厦都是我的身体，你又没设结界，我自然就能听到啊。”李良天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岁数了，还要耍无赖。
但他真的太好奇程砚清赚取功德的方式了，就像上一个，他以为程砚清会送那个怨鬼去地府，劝她恶人自有天收。
没想到！程砚清把那个病人治好了以后，首接和那个怨鬼绑一辈子，除非怨鬼自己想去地府了，否则首到死，那人也解脱不了。
而他因为靠功德金光修炼而开了神通，居然真看到有一缕功德金光从天而降，进入了程砚清体内。
虽然是很细很细的一缕。
程砚清自然也知道李良天在胡说，他不特意听，怎么可能会知道。
但她又不能真的屏蔽房间，人是有感知的，在陌生的环境里，一点点来自外面的噪音，空气等都是会给他安全感，让他能更放松的。
如果是全封闭的陌生环境，即使是非视觉上的密闭空间，也会让人感到紧张和防备。
“等到下次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征得他们同意再告诉你吧！”让你好奇，哼，再等几天吧，程砚清决定一会要和周阿姨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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