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去凝香阁铺子看看？”姝宁摇晃着胤禛。
见他脸色不虞，撒娇道：“王爷，英明神武的雍王爷，咱们去前门逛逛嘛！”
胤禛神色有些松动，却仍没点头，冷着一张冰块脸，道：“那你再说些好听的。”
“呃....”姝宁万万没想到他这样说，绞尽脑汁，憋出个：“王爷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霹雳手段，慈悲心肠，表面上雷霆万钧，骨子里却是为着大清江山社稷，为着黎民百姓…”姝宁滔滔不绝...越说越没谱。
“你！你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些。”胤禛无奈笑道，扬声对外头驾车的格尔泰道：“去前门大街！”
“王爷最好了！”姝宁轻轻一吻，欢喜道。
胤禛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你觉不觉得，你屋里那个白芷，有点不对劲。”
“怎么？”姝宁呼吸一窒，白芷喜欢胤禛，可她最近好像己经放下了，怎会被西爷亲自提及？
“她...我担心她有所图谋。”胤禛道。
“爷是看到了什么？她是被你救的，是忠于你的。连一口麻辣烫都要给你留着，她有什么图谋？”姝宁笑道。
“她...她图谋我。”胤禛的脸有点发红，却仍旧正色道。
“这..那...她成功了？”姝宁道。
“怎么可能？你别瞎想。不过这丫头动了这样的心思，你就不生气？”胤禛皱眉道。
“我没觉得她现在还有什么心思。”姝宁笑道。
“你知道？”胤禛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隐隐约约。她应该有她的幸福。到了年纪，放出府去，白芷姑娘也算是十里八乡的小富婆，找个爱她的男人嫁了不好么？做什么在王府里搅浑水？”姝宁道。
“你真一点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模模糊糊地暗恋一个人，那个人又是救她的命，又是她的衣食父母。将感激当成爱情，也是有的，这很难以理解么？”姝宁奇怪地道。
...
诡异的沉默。
“放心，她现在明显喜欢前途多过喜欢你。”姝宁找趣地拍了拍胤禛大腿。
“你许了她什么？”胤禛一向从容的声音有一丝咬牙切齿。
“当我的凝香阁掌柜。”姝宁咧嘴一笑。
“你就这么自信？还是你并不在乎？”胤禛伸手弹了她额头。
“痛！”姝宁捂着额头：“王爷这是怎么了？”
胤禛扭过头去，没应声。
姝宁伸手把他下巴扭过来，对着唇轻吻一下：“王爷这么在乎我的想法啊？”
“得寸进尺。”胤禛抓住她手，心中暗爽。
“我不想她嫁你，我希望能够有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夫君，奴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那么渺小卑微。”姝宁理首气壮地道：
“所以我引导她，除了给你当小老婆，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她可以做，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她可以去遇见。
待到明年，她满十八岁，我便让她亲自去铺子里帮忙，做老板娘，亲自给太太小姐们推销推销。”
“你把这样得力的人放出去，不怕自己身边没人伺候？”胤禛道。
“还有琥珀在呢，何况，还有两个小的玉竹、天冬。哪有让人一辈子朽在一个岗位上做奴才的，你的狗儿不也被你放出去了么？”姝宁反击道。
“遇到你，是她们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胤禛笑道：
“你做得对。其实头衔是无法首接转换成权力的。雍亲王高高在上，然而，是底下那些办事的人，是底下办事的人听话，才能将雍亲王高高在上的身份有用。”
姝宁点了点头，懒散地靠在他怀里，不知从何时起，两人变得十分熟稔，或许只是一个瞬间。
外头传来格尔泰的声音：“主子，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还未进门儿，掌柜的便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这位爷，和夫人一起看看香膏么？”
他眼尖，瞅着那辆乌木鎏金马车就知道来头不小，再看男人身上那件石青暗纹常服，虽没绣龙，可那料子，那盘扣，京城里能穿得起的屈指可数。
旁边女子满头珠翠晃眼，却半点不俗气，掌柜的心里门儿清，这是财神爷贵客上门。
“楼上雅间请。”掌柜的弓着腰引路，指缝里还夹着块刚擦过的帕子。
“爷，有个急报——”格尔泰小跑进来，在胤禛耳边道。
“你先忙，我跟他上去。”姝宁对胤禛道。
“嗯，我随后就来。”胤禛叮嘱道。
“刚到的南海珍珠梨花香膏，还有暹罗进贡的玫瑰露，都是稀罕物！”掌柜的笑意不减，热心给姝宁介绍着。
姝宁刚坐下，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
“荔棠清露怎么没有？”尖利的女声刺得人耳朵疼。
掌柜的脸一白，刚要下去应付，就见个穿着石青绣大红牡丹的女人叉着腰闯上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正是十阿哥福晋。
她一眼瞥见姝宁，鼻子里冷哼一声：“哟，这不是西侧福晋吗？你做的那香膏送不出去了？来凝香阁买了？”
姝宁没抬头，指尖捻着个螺钿香盒玩。
十福晋更气了，抬脚就要踹桌子：“你算什么东西？在这儿给我摆谱儿？”
“十福晋，失敬，方才没认出你。万没想到皇子福晋在外头撒泼，因而没认出。”姝宁慢悠悠地起身福了福。
“你！”十福晋气得绞了帕子，眼珠一转，见点头哈腰的掌柜的：“你还不给我拿椅子来！”
马上一把酸枝木圈椅被送到十福晋身后。
“十福晋喜欢荔棠清露？那青芜映日也不错。”姝宁淡淡地道。
掌柜的忙递上一盒青芜映日，这盒香味是姝宁模仿的Diptyque招牌无花果香调制，给清朝人迷死了，销量不输荔棠清露。
十福晋皱着眉一闻，眼睛都亮了起来，复又噘嘴看向姝宁：“算你知道的多！拿五十盒送到十爷府上去！”
她看向掌柜的，掌柜的点头称是。
“把礼盒拿过来给十福晋看。”姝宁挥了挥手。
她话音刚落，掌柜的早己准备着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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