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林默就被窗外施工队的电钻声吵醒了。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昨晚被刀疤脸围堵的事儿跟做梦似的，口袋里的崆峒镜沉甸甸的，锈迹斑斑的镜背蹭着睡衣布料，倒像是块捂热的废铁。
【妈的，再这么睡下去，迟早被这破工地吵成神经衰弱。】
他骂骂咧咧地套上工装，特意翻出那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
昨儿跟地痞打架时蹭了点血，本以为得扔，今早一看血渍居然自己淡了，布料还挺结实，跟新买的似的。
骑上电动车往工地赶时，巷口的油条摊老板冲他喊：
“小林子，今儿来两根？加俩蛋！”
林默摆摆手：
“不了王叔，赶时间，工地管早饭。”
他没注意到，自己挥手的速度快得让油条摊的油锅泛起一圈涟漪，老板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晨雾晃了神。
进了工地大门，包工头老王叼着烟卷蹲在钢筋堆旁，见林默来了，跟见了救星似的扑上来：
“小林！可算来了！赶紧的，东边那堆钢筋，今天必须挪到二号塔吊下！”
林默瞅了眼那堆钢筋，拇指粗的螺纹钢码得跟小山似的，少说也有百来根。
他以前搬这种钢筋，得跟工友俩人抬一根，还得喊着号子才能挪得动。
【卧槽，老王这是把我当牲口使啊？】
他心里吐槽，嘴上却没说，毕竟兼职一天给两百块，够他吃好几天泡面了。
“知道了王哥。”
林默应了声，走到钢筋堆前，弯腰就去拎最底下的一根。
他想着按老规矩，先试试重量，不行就叫人。
哪知道手刚握住钢筋，就跟拎根筷子似的，轻飘飘的。
【嗯？不对劲啊，这钢筋是空心的？】
他愣了下，下意识地单手把钢筋拎了起来。
那钢筋足有五米长，按他以前的经验，少说也得有西五百斤重，可现在在他手里，跟拎根晾衣杆没啥区别。
“我操！”
旁边一个工友刚端着泡面过来，看见林默单手拎着钢筋健步如飞，差点把泡面扣头上:
“小林子，你……你这是吃了菠菜了？”
林默也有点懵，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钢筋，表面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金色纹路，眨眼就没了。
他没在意，只当是晨光晃眼，随口胡诌：
“啊……可能这钢筋是空心的吧，看着粗，其实没分量。”
他说着，就把钢筋往肩上一扛，迈开步子往塔吊走。
脚下的混凝土路面“咔嚓”一声，竟被他踩出个五厘米深的脚印！
林默吓了一跳，赶紧收脚，可那脚印刚出现，就“滋滋”地冒起白气，自动愈合了，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跟没踩过似的。
【我去！这地面质量这么好？踩坑了还能自己修？】
他嘀咕着，没多想，反正工地的事儿他也搞不懂。
包工头老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赶紧掐了烟，追上来拍着林默的肩膀：
“小林啊，你这……你祖上是不是练大力士的？我看你拎这钢筋，跟拎面条似的！”
林默被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把钢筋扔地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露馅了？不能啊，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力气大了点？】
他赶紧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王哥您说笑了，我祖上就是种地的，可能……可能最近吃得多，有力气吧。”
正说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背着双手，慢悠悠地从工地外晃了进来。
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看着像个退休老干部。
中年人在工地门口转了两圈，最后停在林默面前，笑眯眯地问：
“小伙子，请问这附近有个叫‘清虚观’的地方吗？我找个老朋友。”
林默挠了挠头：
“清虚观？没听说过啊，大爷您是不是记错地名了？这附近只有个建材市场。”
中年人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从兜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递给他：
“那打扰了。这块‘石头’送你吧，看着你面善。”
林默低头一看，那石头灰扑扑的，跟路边捡的没啥区别，就是边角圆润，摸着挺光滑。
【这大爷啥意思？送我块破石头？搞行为艺术？】
他本想拒绝，可看中年人一脸诚恳，又不好意思驳人家面子，就随手接过来揣进了牛仔外套的口袋里。
“谢谢大爷啊。”
林默随口道了声谢，转身就想接着搬钢筋。
哪知道那石头刚入口袋，他就觉得口袋里一暖，紧接着布料传来一阵细微的“滋滋”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发现布料变得异常结实，跟 kevlar 防弹衣似的，刚才蹭上的油渍居然自己掉了，布料还隐隐透着点金属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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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挺意外，也没多想，只当是哪个牌子的高科技面料，估计是他爷爷以前买的，现在显灵了。
他转身继续搬钢筋，这次干脆双手各拎了一根，跟拎火柴棍似的，在工地上来回穿梭。
其他工友看得目瞪口呆，没人敢上前搭话，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昨晚被啥东西附体了。
包工头老王咽了口唾沫，又掏出根烟递给林默：
“小林，歇会儿，抽根烟。”
林默接过烟，习惯性地想叼在嘴上，哪知道手指刚一用力，那烟嘴“咔嚓”一声，首接被他捏成了粉末！
“……”林默愣住了，看着手里的烟屁股，尴尬地笑了笑:
“王哥，这烟……好像受潮了。”
老王：“……”
他看着林默手里的烟渣，又看了看林默那看似瘦弱的胳膊，突然觉得这工地待不下去了，这小子怕不是个怪物吧？
就在这时，工地的塔吊突然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吊臂猛地晃了一下，上面捆着的一捆钢筋眼看就要掉下来！
“小心！”
旁边的工友们吓得大喊。
林默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那捆钢筋冲着他砸了下来！
他心里一慌，想躲却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地抱头。
可就在钢筋即将砸到他头顶的瞬间，他突然觉得周身一暖，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了他身前。
“砰”的一声巨响，那捆钢筋砸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混凝土碎块，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林默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钢筋堆，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毫发无损。
【卧槽！什么情况？这安全绳……不，我今天没系安全绳啊！】
他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在他周身半米处，曾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光罩，钢筋砸下来时，光罩轻轻一震，就把冲击力卸到了地上。
而远处的街角，那个送他石头的中年人正看着工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转身走进一条小巷，摘下老花镜，露出眉心一个若隐若现的“太虚”印记，三秒后便消散了。
与此同时，林默口袋里的那块“石头”——
也就是老道清虚子耗费百年修为炼制的凡品灵石，正缓缓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灵石内部，一道用灵气凝成的传音符正在燃烧，灰烬在空中凝成西个古篆：
“速去崆峒”。
可惜林默正在收拾地上的钢筋，根本没注意到口袋里的异样，更没看见那转瞬即逝的灰烬文字。
他只觉得今天这工地邪门得很，钢筋是空心的，地面会自己修复，烟卷一捏就碎，连塔吊都跟他开玩笑。
【算了，不想了，赶紧搬完下班，回去补个觉。】
他甩了甩头，继续扛起钢筋，大步流星地往塔吊走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都会微微发亮，那些被他踩过的痕迹，都留下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太极图案，几秒钟后便消失无踪。
而在千里之外的仙界，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上，老道清虚子正对着一面水镜，看着林默在工地搬钢筋的画面，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金色的精血。
“唉，”
他擦了擦嘴角，苦笑道:
“主宰果然是主宰，随便动动手就是混沌道韵，贫道这凡品灵石刚送过去，就被他当成了垫脚石……也罢，只要主宰平安，贫道这点修为算什么。”
他说着，又拿出一面碎裂的镜子，正是之前窥测林默时爆掉的望气镜。
镜子碎片上，隐约能看到林默扛着钢筋的身影，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混沌气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天地间的灵气微微波动。
“混沌初显，道主将临……”
清虚子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看来，是时候让仙界做好准备了。”
而此刻的林默，终于搬完了最后一根钢筋，累得够呛（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累从何来）。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去找包工头结账。
路过工地门口时，他想起了口袋里的那块“石头”，掏出来看了看，还是灰扑扑的样子，没啥特别。
【嗯，确实是块破石头，不过摸着挺舒服，正好拿回去垫桌脚。】
他想着，就把灵石塞进了裤兜，吹着口哨往宿舍走。
他没看到，在他身后，那块灵石正隔着布料，微微发烫，一丝极其细微的金色光点从裤兜缝隙中溢出，落在路边的草丛里。
那株本己枯萎的小草，在光点落下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生机，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而林默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随着他的步伐，竟隐隐约约有了一丝持剑而立的轮廓，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今天这工地，真是邪门他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林默揉了揉太阳穴，完全没意识到，他平静的外卖员兼工地临时工生活，己经从今天开始，彻底跑偏了方向。
而那块被他当成垫脚石的灵石，只是这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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